孟夏一進去,就看見鳳琴穿了一件男妝,仔細一看,那樣式、顏色都與自己身上的差不多,只是鳳琴有對大小姐一樣傲人的胸脯,又沒有束上,所以那件男妝穿在她身上,別的地方都挺合適,就那對胸脯在這樣的衣服上鼓得讓人怎麼看都怪異。
而桃櫻和綠蕉正笑得腰都直不起來,鳳琴不停問:“怎麼樣,怎麼樣,這衣服,我穿上如何,好看不?”
桃櫻止住笑道:“好看,好看,比孟老二穿着,好看得多。”
孟夏沒想到在桂巷的家裡還有這樣的荒誕上演,剛想快步走過去,卻聽到身後傳來病態男子的聲音:“我說珏弟,你這家裡還真熱鬧呀,其樂融融嘛。”
孟夏一轉頭就看到賀中珏和病態男子站在自己身後,賀中珏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道:“是啊,要把這一羣女人煮得其樂融融,還真不容易。”
病態男子看看孟夏又看看穿着男妝的鳳琴,有些好奇地問:“珏弟,這幾位弟媳這是在玩什麼新鮮玩藝?”
賀中珏又打了個哈欠問:“我阿兄就是你們的大爺,桃櫻、綠蕉就不生分了。”
那桃櫻笑着行了個禮,綠蕉的眼略有些紅,也上前行了個禮,病態男子忙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生分了。”
賀中珏就樂呵呵地問:“大爺問你們在玩什麼?趕緊告訴你們的大爺。”
桃櫻一撇嘴,綠蕉沒說話,鳳琴立刻走上前一福道:“回大爺的話,我們的爺喜歡一些新奇的玩藝,我們正在嘗試呢,大爺瞧我這身打扮,可時鮮?”
病態男子哦了一聲,饒有興趣地看着鳳琴的打扮,然後說了一句:“我這珏弟...中意這樣的打扮?”
鳳琴剛要回答,賀中珏一揮手道:“還不都給爺滾下去,丟人現眼的東西們。”
大家便各自嘟囔着離開了堂屋,綠蕉孟夏走到屏風後,就聽賀中珏打個哈哈道:“又讓阿兄見笑了。”
“珏弟,你...,真讓我如何講你。”
賀中珏卻厚顏無恥地道:“阿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生在世,吃喝二事之後,玩樂也是極重要的,否則光陰苦短,不是白來走一世,阿兄,坐!坐!坐!”
兩人坐了下來,病態男子就道:“珏弟,這些日子在忙什麼?”
“忙的多了,你弟我從來沒這麼忙過。”賀中珏抓起一個果子一邊咬一邊道,“真沒想到,阿兄那開古玩鋪子還真不是人乾的事。”
病態男子呵呵一笑,顯然他對賀中珏開古玩鋪子一點也不感興趣,也惰於繼續在古玩鋪子上週旋下去道:“聽人說鄭福諾將軍要起兵討伐京州的叛匪?”
賀中珏送到嘴邊的果子一下頓下來了:“你說的是長州的鄭將軍。”
“正是!”
“你不說王大將軍都把叛匪平得差不多了,這鄭將軍睡醒了,想去搶王大將軍的功勞了。”
“這還不是關鍵。”
“這不是關鍵,什麼纔是關鍵?”
“關鍵是誰給這鄭福諾發的命令讓他去剿匪。”
賀中珏又嚼上了果子:“真是的,阿兄,那肯定是父皇了。”
“父皇?”
“對呀,你不說父皇在雲州,雲州離這裡是遠了點,但這麼久了,父皇發個命令也終於可以到了吧!”
“哦!”病態男子好一會才帶着譏諷地道,“這時候纔出兵,那王子烈能依?”
“所以爲弟覺得...”賀中珏湊到病態男子耳邊道,“這王子烈是大大的忠臣,這鄭福諾呀...”賀中珏賣了關子才道,“爲弟看就是一個投機取巧的大奸臣。”
病態男子讓賀中珏的話硌了好一會才道:“珏弟的見解果然與衆不同。”
賀中珏被病態男子一誇,立刻得意非凡起來:“不管這忠臣還是奸臣,只要他們把父皇的天下保下來,都是功臣。”
病態男子只得乾笑兩聲問:“那珏弟眼下就在這長州過這醉生夢死的日子?”
“哎,阿兄,那澤儀不是來了嗎?”
“是,澤儀來了,前日還到我府上去小坐片刻。”
“他是帶了我母妃的話來的。”
“澤儀帶了惠娘娘什麼話?”
“讓我速去雲州與玉雪團聚。”
孟夏心一緊,病態男子呵呵一笑道:“那是好事呀,珏弟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賀中珏嘆了口氣道:“阿兄有所不知,那方珏雪是嚴謹出了名的。”
“這樣的賢內助好呀!”
“哎,阿兄,你也知道我生性漫散慣了,有這樣一個女人,我...怕以後的如意日子不多了,再想象這麼如意,怕...”
“珏弟這一怕,那不打算何去雲州呢?”
“不去,母親那裡又交不了差。”
“那珏弟就趕緊上路吧。”
“這二月的天,長州都這麼冷,雲州不是更冷,而且這到處都在打仗,一路上也不太安全。”賀中珏的頭搖成潑浪鼓,病態男子不由得道,“珏弟,你真是,你這叫與妻子團聚,居然還挑這天氣好壞。”
“我覺得還是她來長州團娶比較妥當,這樣也安全。”賀中珏繼續厚顏無恥地道,病態男子指着賀中珏好半天才說出話來,“你...,珏弟,你講這話是男人嗎,你安全了,人家安全嗎,人家還是個女人。”
“阿兄,眼下可顧不得這許多了。”
孟夏雖然糾結賀中珏去雲州與二小姐團聚,但聽到賀中珏講出這番無恥的話,還不是一般的爲他感到臉紅,病態男子搖搖頭道:“珏弟,你這樣不行,讓人家笑話的。”
“那要不就等開春了再做打算。”
“現在都二月了,不已經開春了?”
“那就等三月再暖和些吧。”
......
後面兩人再聊什麼,孟夏沒有心情聽,最好那病態男子似乎在極度失望中離開的,對這麼個連與妻子團聚勇氣都沒有的賀中珏,大約聽到的人,都挺失望的。
孟夏回到耳房,沒一會賀中珏就走了進來,看見孟夏立刻就道:“怎麼今日又出門了?”
“我上次去看我娘,她們都不在,所以放心不下,就去看看,沒想到我娘他們居然是去了舅家。”
“是親戚嗎,多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可...可我舅母明明是看不上我們家的,怎麼會主動來走動?”
“那肯定就是你阿兄爭氣,讓你舅家刮目相看了。”
“還有樁更奇怪的事。”
賀中珏倒在牀上問:“如何奇怪?”
“我那表兄餘順兒明明沒死,但舅和舅母都沒把這事告訴我的娘。”
賀中珏伸手把孟夏抱懷裡道:“餘順兒死活與你娘關係都不大,所以他們告訴不告訴都不重要。”
“我總覺得桃櫻的事太過於湊巧,你的那個阿兄...”
“夏的意思我明白。”賀中珏把孟夏摟到懷裡道,“這些對夏都不重要,夏最重要的是給我懷個孩子。”
孟夏臉一紅,賀中珏又笑道:“臉紅什麼,又不是現在就讓你懷,一會兒我還有事,你想懷,還不給你懷呢。”
孟夏還想問一件事,就是什麼時候要去雲州與二小姐團聚,因爲賀中珏對病態男子所講的話,她除了臉紅,還很懷疑真假,賀中珏見孟夏的模樣欲言又止的,忍不住問:“這丫頭又怎麼了?”
“你真要去雲州。”
“那是必須得去的。”
“那你什麼時候去?”孟夏很難受,也說不出是爲什麼難受,賀中珏的身邊,眼下就有三個女人,糾纏不清,她早就應該難受了,偏對賀中珏要去雲州最難受。
“再說。”賀中珏輕輕地撫着孟夏的頭,然後手就沒有了動作,孟夏聽到自己的頭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知道賀中珏辛苦,但她不知道賀中珏在忙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孟夏繼續看那鳳琴、桃櫻、綠蕉三人層出不盡地折騰,鳳琴自打收了賀中珏那二十兩銀子的家用後,又是好些日子賀中珏沒給一個錢了,那手自然捏得非常緊,孟夏也吃了好幾日的青菜豆腐了,那桃櫻自然是不依了,孟夏很懷疑賀中珏不給鳳琴銀子,鳳琴就能做出把大家餓死的舉動。
孟夏走到堂屋聽桃櫻正叉着腰伸,翹着蘭花指數落鳳琴:“沒銀子,那日王玉可是講了每日給你二十兩銀子的,綠蕉,你也聽到了吧?”
綠蕉低着頭象蒼蠅一樣應了一聲,誰也不知道她應這一聲是“是”還是“不是”,鳳琴立刻拍着巴掌道:“天大的冤枉呀,二爺統共就那日給了二十兩銀子,然後十來日沒給過一個錢。”
桃櫻也拍巴掌道:“誰信呀。”
“你們有瞧見嗎?”
“王珏這陣子隔三岔五就到你房裡,你怕從王玉那兒哄來的還不止是二十兩吧。”
“如果二爺有銀子給,我天打五雷轟。”
“誰信呀,如果二爺沒給你銀子,你哪來銀子做的那些衣裳呀。”
“我做了什麼衣裳?”
“那件男人衣裳,不是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