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一口氣跑到家,剛走到堂屋,就見賀中珏端個茶杯坐在正中的那張椅上,不過照舊是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人斜坐着,雙腿擱在扶手上,最難得是沒有看到什麼鳳琴或桃櫻在跟他打鬧取樂。
見着賀中珏,孟夏松子口氣,撫撫胸口,卻見賀中珏正拿眼打量她,孟夏低下頭一看那件淺色男妝因爲爬牆已經髒得不成樣子,她不由得用手把髒的地方拍了幾下,長州這些日子,幾乎是天天下雨,那自然是拍不掉的,孟夏拍了幾下沒拍掉,就停了手看着賀中珏,賀中珏喝了口茶問:“能不能告訴你男人,這身打扮是因爲什麼緣故?”
“我遇到壞人了。”
賀中珏把茶杯一放,把腿從扶手上放下來,大約這姿勢讓他的腿有些麻了,所以伸了伸又拍了拍才道:“知道了吧,外面壞人多,以後就別出去什麼捕房做什麼文書了。”
“你要不讓我去,我就不活了。”
賀中珏趕緊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抓住孟夏道:“不活就不活,大不了一起不活。”說完攔腰一下抱起孟夏往後面的浴房走去。
浴房的桶裡早就放滿了熱氣騰騰的水,對於又驚又怕還髒的孟夏來講,這桶水真是太及時了,只是上次賀中珏…,又讓她心有餘悸,她抓賀中珏袍子的手不由得就緊了。
賀中珏伸手要扒孟夏的衣服,孟夏抓賀中珏的手不由得轉回到護住自己的衣服上,賀中珏見了拉開孟夏的手道:“又不是沒看過、沒碰過。”說完就扯下了孟夏穿在外面的厚襖服,把孟夏放在木桶裡,桶裡的水熱,孟夏被水一激,叫了一聲就站了起來,貼身的小衣被水打溼了完全在貼在身上,孟夏見賀中珏盯着她,不由得趕緊縮回桶裡。
賀中珏撇了一下嘴,很快地把衣服都脫了,然後入了桶和孟夏擠在一起,孟夏不由得有些惱道:“你怎麼…”
“這叫鴛鴦浴,多少女人想跟你男人洗鴛鴦浴,你男人都沒興趣。”
孟夏一聽賀中珏這話分明是擡舉自己,是看得起自己,才和自己洗鴛鴦浴,那是自己榮幸,於是眼一瞪道:“我還沒興趣和你…”不過孟夏話還沒說出口,賀中珏就用嘴把她沒說完的話堵了回去,然後賀中珏就是一氣猛烈的強吻,本來那桶水就熱,剛入水還不適的孟夏就覺得憋悶,再被賀中珏這麼堵住嘴,她差點沒有被憋得暈過去。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滿足地喘息起來,然後抱着很享受地坐在桶裡。
孟夏見折磨結束了,想離開賀中珏的身子,可是賀中珏往桶裡很隨意地加了兩勺熱水,雙手一環她的腰道:“夏,等你再大點,一定會喜歡的。”
孟夏看着頭髮溼漉漉、嘴脣紅潤,更象妖孽的賀中珏,有些懷疑,忽聽到桃櫻的聲音傳來:“魯婆子,王玉呢?”
“二爺在沐浴呢!”魯婆子畢恭畢敬地回答,那桃櫻便不滿地道,“爲什麼王玉每次都在這後院的浴房裡沐浴,不在前院的浴房?”
“這個…,爺可從沒交待過。”魯婆子依舊畢恭畢敬地道,那桃櫻便道,“今日正好我也要沐浴,我要和王玉一起沐浴。”
這樣赤裸裸的話把孟夏嚇得身子抖了一下,卻見賀中珏眉一挑,想想兩個人還沒有分開,孟夏臉一紅,那賀中珏卻把伏在她耳邊輕聲道:“真舒服。”
孟夏臉更紅,恨不得立刻推開賀中珏,奪門出去,只是奪門出去就得碰上桃櫻,雖然她不怕什麼桃櫻,但是卻不願意在這樣的狀況下,讓桃櫻看到,誰知賀中珏卻接着厚顏無恥地道:“知道有很多女人想和我洗鴛鴦浴,這不是假話了吧。”
孟夏本就惱這事,聽了眼淚一下就涌了上來,賀中珏見了把孟夏摟着懷裡,輕輕地撫摸着孟夏的脊背,只聽那桃櫻在外面不依不饒繼續叫道:“王玉,我也要沐浴。”
孟夏真怕桃櫻就這麼闖了進來,自己可以羞死,忙想起身,賀中珏把頭很愜意地靠在木桶上,摟孟夏的手卻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四姨奶奶,這可使不得。”魯婆子大約在阻攔想往浴房衝的桃櫻,賀中珏才道:“老魯,別攔她,她今夜只要敢進來,明日我就休了她!”
那桃櫻的腳步一下頓住了,在那裡哭了起來:“王玉,你真是個狠心人,你也就只有對我敢這樣吧,自打我來了這裡,你哪日不與我共浴,今兒這又是怎麼了?”
孟夏聽了,血一下涌上了,想到賀中珏與那桃櫻日日一起共浴,難不成都是與自己這樣,那…,那…,孟夏恨不得一頭撞死賀中珏,無論如何也無法與賀中珏保持眼下這姿勢,抽身想離開。
賀中珏眼沒睜,也沒回話,只是伸手摟緊想離開的孟夏。
桃櫻又外面哭鬧一陣,徘徊一陣,終是走了,賀中珏才睜開眼,昏暗的燈光他,他也看到孟夏那張小臉繃得皮都快破了,才笑着用手撫着孟夏的脊骨道:“至於嗎?”
“我不要…,你不要…”孟夏不知道怎麼才能發泄自己的忿恨和不滿。
賀中珏繼續用手撫着孟夏的脊骨道:“什麼你不要,我不要的。”
“她要是闖進來,我…”
“你怎麼樣,你是我的女人。”
“我不要當你的女人。”
“胡說八道。”
孟夏拗不過賀中珏,知道用強的是沒用的,又覺得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這麼光着身子,還是有些叛經背道,至少不符合二小姐教的,不過賀中珏本來就是個叛經背道的人,好一會才道:“我洗好了,想回屋睡了。”
“我還沒舒服夠呢?”賀中珏話剛一落,孟夏就拍打起他來,賀中珏才笑了起來,極曖昧地道,“好了,本來還想再要夏幾次,怕夏累了,我們回屋歇了吧。”
孟夏爬在牀上,從賀中珏身上回到了剛纔在餘順兒家院子外驚魂未定的事上來:“我看見表兄了。”
坐在桌邊的賀中珏頭也沒擡地問:“你還有表兄?”
“我只有一個表兄就是餘順兒。”孟夏才發現那日自己寫字沒有合適的桌子,現如今這屋裡就多一套寬大的桌椅,賀中珏就坐在那桌後,賀中珏還是沒擡頭問,“如何?”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餘順兒沒死,就是我表嫂他男人沒死。”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沒關係,是跟你有關係。”孟夏不知道賀中珏是真傻還是裝傻,好象這事不應該自己操心纔是,最好那餘順兒找上門來,把賀中珏暴打一頓拖走桃櫻;又或者去告官,告賀中珏,讓他坐牢不是才解恨。
賀中珏笑着放下筆走到牀邊坐下道:“我的夏,到底還是關心我的。”
孟夏立刻把頭扭到一邊,賀中珏扯過被,把自己和孟夏罩進去道:“不早了,我們歇了吧。”
孟夏不知道賀中珏是太淡定了,還是太不知道輕重了,如果餘順兒沒有死,那打上門來要人,可就是天大的一樁醜事了:“如果我表兄找上門來,你怎麼辦?”
“跟我有什麼關係,是你表嫂怎麼辦。”
這把孟夏聽得雲裡霧裡的,賀中珏揪揪她的鼻子道:“睡吧,總喜歡操點心的小東西。”
孟夏心裡惱着賀中珏,實在不想跟他親暱,偏他從那次傷害自己以後,處處自作多情地帶着各種親暱。
有賀中珏的被窩就是暖和,孟夏睡得都不想去捕快房當文書,不過知道這太沒志向了,人家賀中珏的志向是要湊足一百副骰子的女人,這樣的男人怕不能成爲任何一個女人的依靠,所以孟夏還是撐着從賀中珏懷裡爬了起來,一爬起來就見賀中珏早醒了,正盯着她看。
孟夏不由得怪嗔道:“你一大早盯着我看什麼?”
“夏好看,我怎麼都看不夠。”賀中珏那張塗了蜜的嘴,孟夏早就領教過了,不相信地白了賀中珏一眼,便聽到外面傳來元宵的聲音,“花燈,爺呢?”
“還沒起呢?”
“快些請爺起來。”
這耳房並不隔音,元宵的聲音不小,賀中珏自然聽到了,便吩咐道:“花燈,讓元宵到門口回話。”
沒一會花燈就道:“爺,元宵侯在門口了。”
賀中珏才問:“急急慌慌的,有什麼事?”
“爺,世子爺來了。”
“他來幹什麼?”賀中珏懶懶地問道,孟夏嚇了一大跳,元宵所講的這個世子爺不會就是老拿徐書同不是的那位世子儀吧。
元宵便道:“世子爺說是想念爺了…”元宵話還沒說完,孟夏果就聽到那個世子儀的聲音,“哥,哥,這都幾時了,你還未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