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餘幾人也各自上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卻大多都願意效忠於他,卻唯獨只有那黑水國的國主繆裕彤傲然抱臂站立一旁,似乎只是冷眼旁觀,並不急着上前表明自己的態度。
白雷冷冷掃了他一眼,輕聲呵斥道:“裕彤,你還不速速上前?”
繆裕彤卻置若罔聞,掃了一眼全場,朗聲說道:“雖然現在是亂世之際,但我記得自己之前在聖上面前發誓時,說的是明明白白,在聖上有生之年,我繆龍天絕無二心,必會全心全意的效命與她。此刻,聖上已然雲遊仙境,我之前所發的誓言已經毫無約束之力,你等也大可不必受此約束,自此可以再不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了!”
“你說什麼?你怎敢在聖上剛剛雲遊之際就違背誓言?”
“你是什麼意思?莫非也想要臨陣倒戈,做個叛逆之人?”
“繆裕彤,你之前就狂妄至極,被衆人所不齒。若不是因爲聖上對你寵溺非常,,你又如何能夠得到這黑水國的國主地位?”
“像你這般忘恩負義的小人,我等豈能容你?”
衆人立時疾言厲色,齊齊將矛頭指向了繆裕彤。
何卓青和柳文聽對視相望,雖然也做好了會有人因爲聖上亡故而即刻翻臉違背誓言的心理準備,但真的出現這般境況,卻也是頭一遭面對,不覺都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還是何卓青反應稍快一些,他上前一步,抱拳在胸,對繆裕彤朗聲說道:“在下心中仍是覺得,繆國主絕非背信棄義之人,必是有着什麼別樣的意思。不妨當着我們衆人的面說個清楚,以防被我們誤解。”
繆裕彤聞言,定睛去看眼前之前,看到他不過是個二十左右的小夥子,但偏偏通身一股天然的凜然正氣,使人過目難忘,眼神之中不由得滑過一絲驚異,但很快就恢復自然,點頭笑道:“何少俠不愧是幽冥道人的大弟子,果然行事沉穩,不像某些人,遇事毫無分寸,只知道大呼小叫!”
“你在說誰?”
其餘幾位城主聞言皆是怒目而視,對繆裕彤甚是氣惱。
繆裕彤卻瞧也不瞧這些人半眼,只是專心看着白雷、柳文聽和何卓青三人說道:“你們不要看他們幾人急於表明自己的所謂忠心耿耿,說不定心中卻是另外一種想法也爲可知!我向來認爲那些個什麼諾言、誓言,不過是誆騙突然的伎倆罷了。若是真的有赤誠之心,只應該專心去做,而不要僅僅停留嘴上纔是!”
“繆裕彤,你真是狂妄自大!我等自然是表裡如一,心口一致,豈會像你這般的孤傲對人,卻全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個被妻子拋卻的可憐之人!”
衆人被其如此指責,心中惱怒萬分,就全然不顧一切,出口譏諷起來。
柳文聽眼看着繆裕彤的一張白淨臉面,霎時變得通紅髮黑起來,這才明白過來,這個看似冷漠的中年男子是因爲妻子背叛了他,這纔會變得如此冷然無情。
繆裕彤飛眼掃視了一下身旁同樣臉色大變的繆龍天,心中憤怒躥升,冷冷看着團團看着自己父子兩人神色鄙夷的衆人,傲然對白雷施禮道:“白殿主,並非是我繆裕彤不願意遵守與聖上的約定,而實在是在下不願意與這些污穢不堪的人共同行事,正所謂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爲謀!”
他說着又轉臉看着柳文聽,深深鞠了一躬道:“太子,也並非是我繆裕彤背信棄義,過河拆,你今日也看到了,向他們這般從心底裡瞧不起我,我又如何不沒有自知之明?今日我就此別過,日後若是有能夠用得上我繆裕彤的地方,只需通過白殿主通知在下即可!告辭了!”
他說着,就伸手強行拉住對着白舞影戀戀不捨瞧個不停的繆龍天,衝着目瞪口呆的何卓青示意點頭,飛身就躍出房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何卓青追出房去,卻無奈看到他們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已然遠去,知道此人無法再能勉強留住,只得嘆氣準備返身進入房中。
“你可是幽冥道人的大徒弟何卓青?”
這時,耳邊傳來一聲清亮喊聲,何卓青急忙止步回頭,卻看到兩道黑影呼呼之間飄然而至,不是別人正是那沙哲和獨步風。
“在下正是,敢問你可是紫金國的國主沙哲?步風,你終於回來了。”
看到此人形容猥瑣,正是當年那個最是讓自己過目難忘之人,何卓青一邊冷冷掃視了獨步風一眼,一邊禮貌施禮問道。
沙哲微笑點頭,不經意的瞧着身側滿臉通紅的獨步風,舉步走了過去,卻看到白雷等人聞聲已經步出小屋。
“哦,沙哲,你怎麼總是姍姍來遲?”
白雷不滿的高聲呵斥着,卻看到沙哲距離衆人十來步之處止步不前,心中由不得就咯噔一下,皺眉問道:“你爲何不過來?”
沙哲狹長臉上的那兩隻鼠目,這時透出道道精光,齊齊看着衆人,依然笑着說道:“我自知晚到,會被殿主斥責處罰,這纔不敢再上前半步了!還望殿主與諸位能夠多多體諒我距離遙遠辛苦趕路,莫要怪罪於我纔是啊!”
柳文聽覺得此人語氣甚是油滑,不覺定睛去看,更是覺得此人不單單長得獐頭鼠目,就連臉上神情也是一般神似,讓人看着甚是覺得心中作嘔,很不舒服。
緊接着他看到沙哲身旁的獨步風,立時欣喜喊道:“獨少俠,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幾人這幾日一直在擔憂着你,不知你去往何方……”
“太子,多謝你牽掛於我。我很好。”
獨步風打斷柳文聽的問話,一擡眼,卻恰好看到人羣之中的許若離,那張俊俏小臉之上滿是喜色,而望着自己的那雙眼中已然帶着絲絲希望。
他咬緊牙關,避開那雙充滿希望和溫暖的雙眼,卻又看到何卓青望着自己的冷冷眼神,霎時心中剛剛涌起的汩汩溫暖之感全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