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羽軒並非不知曉身旁這位女子對自己漸漸濃烈起來的情愫,但他的心中卻毫無所動,反而覺得自己有必要好生與之談一談,好斷了對方對自己的癡念。
這一夜,當兩人再次並肩坐在圓桌前,望着柳羽軒派李天成的等人繪製的軍事防禦地圖進行研究之時,柳羽軒再一次強烈感覺到了身邊女子望着自己的雙眼之中,漸漸濃重起來的癡迷。
他挺起身子來,稍稍遠離了對方,定定的看着筱玉田,朗聲說道:“筱國主,我方纔所說的地方,你還有何不明白的?我再細細說給你聽!”
筱玉田卻仍舊深陷於對柳羽軒的浮想聯翩之中,一時之間沒有聽明白他究竟在對着自己說些什麼。
看到對方迷離的眼神,柳羽軒心中悲嘆一聲,伸手握住筱玉田的手,低聲對她說道:“筱國主,我們紫金國大難臨頭,你身爲國主,正是要爲國盡心盡力的時刻,卻怎麼能夠分散精力,去想一些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和情感的事情?還望你快些清醒過來,切莫再去耽誤寶貴時間了!”
筱玉田倒是聽清楚了他的這句話,心口即刻咯噔一下,緊張的看着柳羽軒,結結巴巴的說道:“柳殿主……你……何出此言?”
望着她依舊充滿情感的雙眼,柳羽軒深深知道,自己不得不狠下心去向她說清楚了,否則,這時的心軟反倒會害了這個善良聰慧的女子。
他喘了一口氣,緊了緊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筱國主,你不要以爲我柳羽軒是鐵石心腸之人。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種種柔情,我如何感知不到?但是……”
看到筱玉田分明開始由紅變白的臉色,柳羽軒知道她必是心中難過,但仍舊咬牙繼續說道:“你也許不知道,我柳羽軒心中所愛的女子其實不止曉兒一人。我還有結髮妻子和一個兒子,還有原來大陳的公主陳欣柔,甚至還有當年伴着我一同長大的小魚……”
筱玉田聞言臉色更是發白。用力抽回來自己的手,緊張的捂住雙耳,低聲呻吟道:“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柳羽軒定定的看着她,低聲說道:“因爲。我想要你知道,我柳羽軒的心中已經愛着這些對我重情重義的女子,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人了!我這樣說,你可明白了?”
筱玉田如何不明白他所說之語的言外之意?他分明就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再對他癡心妄想了。因爲,他的心中再也沒有餘地去容納任何一個女子了!
“我並不需要你給我什麼名分,更沒有想着你會迴應我的情感,你只要能夠偶爾想起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筱玉田顫抖着聲音,擡起一雙淚眼看着面前這張令自己魂牽夢縈的俊美臉龐,心中如撕裂一般痛得難以忍受。
“我柳羽軒與筱國主生死相隨,雖然不是男女之情,但卻也勝過了男女之情!我又如何能夠將你輕易忘掉?”
柳羽軒並未直接回答她的話,只是眼中溢滿溫柔。含笑看着她。
“看來,我和他之間果真是有緣無分!怪只怪我不是他嘴中所說的那個什麼結髮妻子、欣柔公主和小魚!一個杜春曉已然讓我自慚形穢了,另外幾人,只恐怕更會讓我無地自容了!罷了,罷了!”
筱玉田心中拼命掙扎,但終究還是在望着柳羽軒那雙沉靜的大眼時,漸漸平靜下來,奇蹟的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平和之感。
看到對方眼中的痛楚不再,而變作一片澄淨,柳羽軒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感動的伸手緊緊握住了筱玉田的手,低聲說道:“謝謝你,能夠體諒我!”
“我該謝謝你纔是,讓我不再糾結矛盾。從而痛苦不堪!”
筱玉田原本就不是普通女子,自幼被當做男孩子一般教養,此刻放下了也就立刻釋然,重新感覺到全身心的鬆弛舒緩。
兩人對視一望,立時心心相印,含笑衝着彼此溫柔微笑。
“哐當”。突然門外傳來一聲瓦罐摔碎的巨響。
兩人一愣,本能擡眼去看,這才發現那杜春曉不知何時來至這裡,手中所託着的一個小瓦罐,跌落至地,摔得米分碎,裡面的湯湯水水撒了一地。
看到杜春曉眼中痛苦酸楚的表情,兩人不約而同驚呼一聲:“曉兒,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了?你們兩人靠得如此之近,而且……而且還拉起了手!柳羽軒,你這個大色鬼!我恨死你了!”
杜春曉氣得一跺腳,轉身掩面就要離去。
“還不快去追?”
筱玉田見柳羽軒癡呆呆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氣得大叫一聲,伸手用力一推,這才驚醒了夢中之人。
“曉兒,你等我!”
柳羽軒飛身過去,一把就扯住了杜春曉的胳膊,一把將其摟入懷中。
“討厭,快些鬆開我!你這個風流成性的壞蛋!”
杜春曉心中悲憤交加,用手使勁兒捶打着柳羽軒的胸膛,卻突然感覺到人影一晃,定睛去看,卻是那筱玉田紅着臉飛身到了兩人身邊。
“大嫂,你切莫錯怪了柳殿主!我們方纔已是一番深談,將我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麼的情感全然理清了!現在的我們,可是知己朋友呢!”
“是嗎?那說明之前你們兩人之間還有些什麼!”
杜春曉偏偏心中成見極深,一時之間腦海之中依舊將柳羽軒與風流、色鬼划着等號。
筱玉田看自己嘴笨、舌笨,急的面色緋紅,使勁兒搖着雙手可憐巴巴的看着虎視眈眈瞪視着自己的杜春曉,不知該如何去說,才得說得清楚。
“曉兒,你莫要胡鬧了!我和筱國主除了國家大事之外,再無任何事情有牽連。我柳羽軒若是有半句說假,即刻天打五雷轟,不得好……”
“哎呀,我信了還不成?不要動不動就亂髮什麼毒誓好不好?”
他的那個“死“字還未說出嘴,杜春曉就急的一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氣惱的用白眼使勁兒瞪着他,咬牙切齒的模樣甚是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