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念鈺聞言點頭,也不等那小魚招呼,自行來至桌前坐下,擡眼盯着小魚看個不停。
小魚被她如此盯着,心中甚是不安,卻無法開口說話,只得垂下頭,緩步過去,垂手站立在她身旁。
“怎麼,你不是一直跟着羽軒,被他視作心腹一般,卻爲何要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小魚心中一驚,雖然不知她究竟是知曉了自己揹着柳羽軒暗中聽從柳子昂命令一事,還是被那柳子昂強行佔有之事。但是,想來,無論是哪一樣事情,都會被世人詬罵吧。
想到這裡,小魚眼中淚流不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嗚咽哭道:“小姐,事已至此。小魚真是無顏再去見少主人了。今日我原本就要自裁贖罪,哪裡料到卻恰遇小寶等人,被他們無意間救了下來。若是小姐心中怨恨我的不忠不義,小魚這條命即刻被你拿了去,我也絕無二話!”
說完這話,她緊緊閉上了雙眼,靜等那樊念鈺下手。
樊念鈺一愣,眉頭緊皺,低聲呵斥道:“怎麼,你除了誘惑羽軒和你成就好事之外,難不成還有其他事情對不住他?還不快些說明?”
小魚這才知曉自己是誤會了她方纔的意思,但事已至此,一時難以遮掩。
想到自己真的是無顏再去見那柳羽軒,只怕日後被他知曉了,必會厭棄自己。小魚真是萬念俱灰,眼中淚水更是嘩嘩落個不停。
回想起自己因爲愛極了柳羽軒,並且想要保護他不被那柳子昂傷害,反倒成
了軟肋,屢次被那柳子昂要挾,最終卻傷害了柳羽軒。
面前之人若是旁人,她絕不會輕易說出各種緣由,但正因爲是相伴五六載的樊念鈺,她這才索性一一向她道明原委。
樊念鈺越聽越是驚愕萬分,臉色也是漸漸變得發青。
她盯着面前已是泣不成聲的小魚。悲聲罵道:“小魚啊,小魚!羽軒若是知道了你竟然揹着他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該是如何心碎傷痛?放眼這塵世之上,除了你小魚。他會真正信任誰?你這般腳踩兩條船,聽命於兩位主人,不知不覺之中,將羽軒一步步推入那柳子昂的陷阱之中。若是真的細究起來,小魚你纔是使得羽軒被那人矇在鼓裡。最終利用傷害之人啊!”
小魚哭倒在地上,想到樊念鈺所說不假,自己纔是那個真的傷了羽軒的人,真是痛不欲生。
“虧得我口口聲聲,說是愛着他,但實際上,真正害了他的那個人,卻原來
就是我!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樊念鈺看着眼前悲痛欲絕之人,雖然心中甚是怪罪她的糊塗至極,但轉念想到。這個小魚之所以會如此被那個柳子昂一再要挾,無非是緣於愛護柳羽軒的一片真心罷了。
如果要說錯,只能說她的做法錯了,但那初衷卻是毫無雜念的。
事已至此,自己總是萬般責罵與她,又有何益?
想到這裡,樊念鈺暗歎了一聲,起身將小魚攙扶起來,低聲安慰她道:“你莫要再傷心了。方纔我在門外聽得仔細,你爲此今日的確險些送了性命。若是你真的撒手人寰。羽軒日後知曉必然會傷心欲絕。他爲人心性寬厚,即便知曉你的所作所爲,我想,他也絕不會翻臉無情的。當下緊要之事。就是我們要想辦法儘快將他尋到救出來。”
小魚苦笑着,暗自想着:“我不但做出來這些被他厭棄的事情,還失了貞潔。即便日後羽軒原諒了我,我又如何能夠原諒得了自己?”
但她並不說出心中所想,只是點頭,輕聲說道:“小姐所說極是。只是。我已經探得明白,少主人已經不在那皇宮大牢之中,而被靖王爺陳德庸的手下劫出大牢去了。”
樊念鈺心中大急,低聲追問道:“這可如何是好?你可探得了那陳德庸的下落?”
小魚四顧看看,急忙貼近了樊念鈺,低聲說道:“小姐,那甜歌身旁有位獨步風獨爺爺,此人消失一段時間,今日突然現身出來,帶着那甜歌等人已經出發前去救少主人了。”
樊念鈺大喜,轉而遲疑退後幾步,盯着小魚,輕聲問道:“既然如此,你何苦要輕生!不妨和我一同去救羽軒,我們好早日相聚!我們現在就和小寶他們商議此事。”
小魚眼中落淚,搖頭說道:“小姐且慢。明日你就可以隨着小寶前去尋找少主下落。只是那李天成等人,我們並不知曉他們的身世來歷,再未探得他們的底細之前,切莫告知他們少主的下落!”
樊念鈺這纔不得不佩服小魚的心思縝密,也略微明白了爲何柳羽軒往日會如此倚重這個小魚。
但即便如此,因情而亂的她,卻也會犯了大錯。想來,換做是自己,也會如此糊塗行事吧。
想到這裡,樊念鈺急忙拉住小魚的手,叮囑她道:“無論如何,你一定不要輕生。你死去何其容易?但與輔助羽軒有何益處?你與其妄斷性命,還不如將功折過,幫助羽軒纔是!”
被樊念鈺如此安慰,小魚心中稍安,羞愧難當,反拉住樊念鈺的手,點頭說道:“知道了,我不會再如此糊塗行事了。明日我們即刻出發去尋找少主!”
“那小宇在哪裡?可有人看管於他?”
樊念鈺含笑點頭,拍着小魚的肩頭。
“他自然有人看管,我這纔會抽出身來專心尋找羽軒啊!你不必擔心他了!待得找到羽軒之後,我就要對他說清楚,他還有個兒子在這塵世之中。料想他必然會振奮精神,東山再起。”
兩人相視一笑,霎時心意相通。
這一夜兩人抵足而眠,真個是無話不談,心意更是突破了那主僕關係,而比的姐妹情誼還要親密百倍了。
第二日,兩人私下叫過來小寶,細問那四人底細,被小寶拍着胸脯反覆保證,這才遲疑着和那四人見過面。
衆人見過面之後,免不了各自再介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