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終還是搖頭否認道:“我真的沒有隱瞞什麼!少主,小姐必是將其他人看做是你了。你快些向她說明啊!”
柳羽軒見她死也不願意說明事實緣由,心中失望,就怒吼道:“你們放開她!”
諸位鏢師即刻後退,將樊念鈺亮了出來。
柳羽軒快步過去,背過手去,距離樊念鈺不到半步停住,雙眼柔波流轉,直視着她,柔聲說道:“你若是還不相信於我,大可快些動手!我絕不回手!”
樊念鈺看他眼中一片赤誠,其間柔情縷縷,不覺失神良久,但轉念想起爹爹慘死之態,再不遲疑,咬牙揮動手中大刀,翻轉手腕,筆直刺向柳羽軒咽部而去。
“小姐,不要啊!”
小魚見柳羽軒竟然閉上了雙眼,顯然是抱定了以死謝罪之意,再也無法忍受,本能撲了過去,一把抓住刀鋒,雙手立時鮮血涌出。
樊念鈺愣了一下,手中用勁兒,想要掙脫開去,卻被小魚更爲用力的握住了刀鋒。雙手之中的血滴,滴滴答答不斷跌落至地。
“小魚,你還不快些鬆手?像這般禍害他人的歹人,留在世間不知還要禍害多少人?今日殺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你切莫助紂爲虐!”
小魚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擡起一雙淚眼,盯着樊念鈺,一字一句的的說道:“小姐,那日燒掉你們黑虎山寨的不是少主,而是我。殺了你的爹爹的,不是別人,而是另有其人。當日,主人想要殺掉你,少主爲了救你,不得不發下毒誓,終生遠離了你,這才換得你的一條性命。但少主當時就和我離開了山寨。自始至終,少主人都被矇在鼓裡。從未做過任何事情。我小魚對天發誓,所說之話,句句屬實。你切莫傷了少主,悔恨一生啊。”
樊念鈺聞言。啊的一聲鬆開手中大刀,蒼白着臉連連後退,雙眼之中的悲憤全無,換做一片驚慌失措。
她看到柳羽軒眼中柔波陣陣,分明就是那對自己百般恩愛的心愛之人!回想起當日種種。那道黑影,只是形似於他,並未被自己看得分明,但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己卻一直嫉恨於他,一心想着要殺掉他,報仇雪恨。
正是這種強烈的恨意,支撐着她頑強的活了下來。
但是,此時此刻,真相大白之時。這個被自己平白無故恨了整整一年的人,竟然還是那個原先自己愛極了的人,並未殺人越貨之人!這種反差,一時之間,如何能夠讓她接受得了?
她痛楚的掩住臉,淚水肆意狂涌,大喊一聲,就狂奔出去。
小魚無力的跌坐地上,雙手已是血流如注。
柳羽軒卻冷冷的看着她,沉聲問道:“你究竟還對我隱瞞了些什麼事情?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說完這話。他拂袖而去。
小魚伸出雙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襟,卻終是什麼也沒有抓住。她頹然倒地,撲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衆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只得過去,將她扶將起來,緩步退出房外。
樊念鈺一路狂奔,也不知究竟奔向哪裡。更不知自己究竟已是奔出了多少裡。一顆心已是痛得無法自已,回想起方纔望向自己的那雙驚異大眼,那被自己無情砍得血肉模糊的手,那被自己無情言語譏諷之後,愕然悲痛的失神,那被自己冤枉卻有口難言的痛楚表情……
“天哪,軒哥哥,我究竟都對你做了些什麼?”
樊念鈺撲倒在地,爲了自己的愚笨與胡亂所爲,更爲了那人而覺得肝腸寸斷了。
不知哭了有多久,突然聽得身邊有人緩步過來,樊念鈺這才勉強從地上爬起,擡起一雙淚眼,一片模糊之中,卻分明看到柳羽軒已是來到了自己身旁。
“軒哥哥,我……”
她撲入柳羽軒懷中,感受到他溫暖寬大的懷抱,感受着令自己魂牽夢繞的這種溫暖親密的擁抱,真個是恍如隔世一般,眼中不覺更是淚落如雨了。
柳羽軒憐惜的摟緊了她,低頭看着懷中之人擡眼望着自己的模樣。
那雙眼中的脈脈柔情,如此熟悉。
他立時回想起往昔兩人之間的恩愛種種,心中更是憐惜不已,不覺低下頭去,在她的額前落下深深一吻。
“啊,軒哥哥……”
樊念鈺被他如此溫情一吻,頓時覺得自己渾身顫抖不停,身子已是酥麻得無法再動彈半下了。
她情不自禁的**之聲,卻恍如一聲巨雷,在柳羽軒耳邊響起。立時將他驚醒。
“鈺兒已是有了夫君的人了,更是爲人父母之人了。他們夫妻恩愛和睦,我豈能插入其中,被世人唾罵?”
想到這裡,他立時斷了種種念想,輕輕將懷中之人推開,遠遠站定,施禮說道:“鈺兒,你若是不再誤會於我,就請隨我速速返回鏢局。你離開這裡這麼許久,想必你的丈夫和孩子已是驚覺你的失蹤,只怕已是驚慌失措至極了。”
樊念鈺原本正自沉浸在一片溫柔之中,被他推開,立時覺得身子發冷起來,這時又聽得他如此一說,甚是禮貌,心中更是一冷,癡呆呆望着他,這才驚覺他是誤會了自己和大黑的關係了。
“軒哥哥,你莫要……”
她的“誤會”二字尚未來得及說出嘴,卻分明聽得人聲喧譁,那大黑正自粗着嗓子,高聲喊着:“鈺兒,鈺兒,你在哪裡?”
柳羽軒即刻扭轉身去,快速離去,只丟下一句:“你快些隨他回去,莫要被他誤會了我們兩人才是!”
樊念鈺真個是哭笑不得,想要出聲喊住他,對他說清,卻突然驚覺過來:“他早就先入爲主,以爲我和大黑是一對兒夫妻。我又有着小宇,他就更是深信我們是恩愛夫妻無疑了。這可如何是好?只怕這世人,都和他一般,將我兩當做夫妻無疑了。”
想到這裡,她真個是氣惱、煩惱萬分,卻又覺得真是百口難辯。
偏在這時,那大黑已是舉着火把,同着一干鏢師到了這裡,遠遠看到樊念鈺獨自垂首站立這裡,立時喜出望外,飛奔過去,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身,歡喜喊道:“鈺兒,你在這裡。可真是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