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嫣被引到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大殿莊嚴肅穆,官員列隊兩旁,皆低着頭顱,進來之前,身邊侍衛好心提醒過她:“見到國主,一定要低頭行禮,這是千承國的規矩,你可要記得。”
落嫣便是這樣低着頭走進來,並未看清座上之人的模樣,她手放於胸前,微微彎腰,行了個異域禮節:“民女簡依拜見國主,拜見太后。”
爲了不泄露仙家的身份,在這人間,她只能用化名。
頭頂傳來一道中年婦女的聲音,估計就是千承國的太后了:“你就是那個聲稱能治好王兒病的人?怎麼還是個姑娘?”
千乘國曆來從醫者皆爲男性,雖說皇榜上並未寫清楚性別?不過卻少有女醫前來。偶有幾個抱着僥倖前來的女子,結局皆是悽慘。
落嫣還來不及開口,便有一道低淳的男音傳來:“母后,她夠不夠格給本主治病,還得試試才知,不然隨便來個阿貓阿狗都說能治本主的病,豈不是荒唐?”
:“王兒所言極是。”王太后也表示贊同,他隨即令道:“來人,將病患擡上來。”
隨着病患被擡入大殿,一陣惡臭傳來,像是肉體腐爛的味道,大臣們紛紛以袖捂住鼻子。
士兵們放下擔架,掀開白布,落嫣斜眼一看,那慘狀真是不好用言語難以形容,只見傷患赤裸的上身腐斑點點,肉眼所見還有白蛆蠕動。不少大臣見此已掩住口鼻乾嘔起來。落嫣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千乘國國君是變態吧,居然拿人體做實驗。
高座上的國君幽幽開口:“他中的,可是百蠱屍毒,中毒者身軀腐爛如同死屍一般,卻還能保有一口氣在,直到這白蛆將之啃剩白骨,纔算徹底死去,若是姑娘能治好他,本主便信你有這個能力。”
落嫣伏地道:“此人傷勢雖爲嚴重,要治好他,非什麼難事,只需要國主,給民女一把刀即可。”
所有人都好奇了,一把刀能治人?不過國主還是吩咐身邊人給她遞來一把匕首。落嫣走到那具腐體面前,擡刀在自己指尖上劃下一道口子,銀血滴落在人體之上,腐爛之處自動癒合。很快,他身上再無任何傷痕,並且睜開眼睛爬了起來,立刻生龍活虎。
周圍的臣子們唏噓不已:“活神仙!真是活神仙哪!”
太后和那位國主也覺得不可思議,這也太神奇了,一滴血便能讓一個將死之人救活?
落嫣收了匕首,擡起頭來,卻在看清座上之人面容的那一剎那,驚愣許久。華冠束髮的他,面容沉冷如霜,那眉目之間,怎麼…和澤堯長得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座上的王太后開口了,這纔將她從怔愣中驚醒:“依神醫之見,王兒這病,該如何去治?”
落嫣抽回過神來,拱手道:“國主這病,非比尋常,可能一時診斷不清楚,還望國主,允民女觀察些時日,再做診斷。”
:“好!就依你所言。”太后應允下來。
:“母后。”千璽塵聞言,打斷太后的話:“此事,還需斟酌,何況一介女流之言,實不可信,不能因她救活這個人,就確定她能治兒臣的病症。”
:“母后知道你在想什麼?此事就這麼定了,不管結果如何,也容她試上一試。”對太后來說,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不會放棄,隨即吩咐道:“來人,帶這位神醫去後殿休息,安排一個住所。不過…”她隨後看向落嫣又道:“你若是治不好,可是欺君之罪,應該明白,會是什麼後果?”
:“民女定不負太后所望。”
落嫣隨侍兵下去了。大殿之上仍在議論紛紛。其中一位大臣道:“太后…國主,這女子着實怪異,怎麼會有人的的血是銀白色的?還能讓一個快要死去的人瞬間復活?此女子身份過於來路不明,還請國主、太后慎重纔是。”
太后道:“若她真能治好王兒,本後倒不在意她是何來歷,王兒認爲呢?”
她看向寶座上的國君,他依是面無表情,輕啓薄脣:“母后安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