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背對着她,背影有些孤冷,聽到身後的響動,他轉身:“醒了?”
臉上仍是刺痛,她沒顧得上傷口,想起司悅還在他們手中,那女人如此狠毒,也不知道會不會對那孩子怎麼樣?
:“你放心,那小子可比你機靈。早就想法子脫身了。”彷彿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祁越朝她走了過來,擡手想查驗她的傷口,落嫣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
:“這上面的毒,你如果不讓本尊幫你救治,真的想爛臉嗎?”
落嫣安靜下來,這回沒有拒絕,任由他運掌清除毒液。
:“你爲何救我?”落嫣覺得,他應是不該這樣做的。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與自己的結髮妻子作對。
祁越輕笑:“本尊說過欠過吉冉一條命,若非不是你有着一張吉冉的臉,你以爲本尊會顧你的死活?”收回手又道:“毒液雖可以清除,可是難免留疤,你以後,要帶着這疤生活了。”
落嫣聞言,捂上自己的臉,似乎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怎麼可能?你騙我對不對?!”
祁越看了她一眼。無奈轉身出去:“你好自爲之吧。”
:“等等!”落嫣叫住了他:“你認識蒼桀,認識澤堯?你們之間到底有怎樣的恩怨?你到底是誰?那個女人?想必也不過是你權力的犧牲品,才變成今時的模樣吧?而你…四處抓掠男靈充裕魔兵,是爲了與澤堯作對嗎?”
祁越停下步子,忽然間回身,面容變得猙獰:“若是你被自己的親人背叛,你會不會覺得可恨?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爲你沒有遭遇過至親背叛的滋味,如果不是澤堯,我不會成爲今日的祁越!”
他說着,眸光開始變得兇狠。
天空一輪月,從烏雲底下鑽出來,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由缺變圓,一束月光穿過重重屏障探照進來,正好罩在祁越身上,落嫣親眼看見他的眸色由黑轉紅,臉色大變,雙手撐在了牀沿上。顯是十分痛苦的模樣。
:“你怎麼了?”
:“滾開!”祁越忽然暴怒將落嫣揮開,她跌倒在地上,祁越撐着的身子劇烈顫抖,似乎在隱忍什麼痛苦。
該死,他竟然忘了,今夜是毒性發作的日子。每逢月圓,體內的蠱蟲就會開始運動,哪怕他躲在這樣暗無天日的魔窟裡,那月光,依然可以照得進來。
落嫣想過去查看他的情況,他背對着落嫣大吼:“不要過來!”
:“你真的沒事嗎?”落嫣試探着問,卻還是壯着膽子朝他靠近,祁越忽然轉過身來,眼眶裡佈滿紅色,如血珠一樣妖豔的紅,嘴裡長出尖利的牙齒,神情格外兇惡,像是變了一個人,滿布着煞氣。
落嫣一時被嚇得跌回地面:“你…”
祁越神情越來越痛苦,豆大的汗珠順着扭曲的臉頰滾落。整雙眼睛佈滿強烈的火焰,似乎要將人吞噬一般。落嫣還沒反應怎麼回事,就被祁越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她感覺呼吸困難,拼命抓撓的手。
祁越張開獠牙,準備咬向落嫣,可是僅存的那點意識,又讓他狠狠將落嫣推開。
撐着桌椅,感覺體內的蠱毒快要將他的血肉攪碎,他強忍着痛苦,衝着門外咆哮:“來人!”
門開了,一魔衛拎着一個妙齡少女進來,那女子哭得梨花帶雨,不住求饒:“饒命,饒命!”
:“尊上,今晚便是她了。”
她被扔到祁越面前,身子瑟瑟發抖,惶恐不安的往後躲去,他抓過女子,張開獠牙咬了下去,血脈噴張,所有的求饒掩沒在口腔裡,落嫣感覺那血濺在自己的臉上,滾燙得彷彿要灼燒她的皮膚,她睫毛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得極大,親眼目睹少女被吸乾了血,身體變爲乾癟的皮囊重新扔回地上,而祁越眼中的血紅也已經褪去,恢復成以往的樣子。
原來那些被抓來的少女,竟是這樣的作用。
落嫣揪住胸口,驚魂未定。
他抹了抹脣角的血跡,回頭看向落嫣,她蜷縮在牆角,恐懼萬狀。
:“起來吧。”祁越朝她伸出一隻手,她卻不敢伸手過去。
:“你一定很怕我對不對?你一定也覺得我是一個怪物,嗜血的魔鬼。”他自嘲的笑了起來。
落嫣顫微微擡起頭來看他:“你爲何會成這樣?”
他收回了手,挨着她坐了下來,落嫣對於他的靠近有些心有餘悸,往後挪了挪身體
:“你放心,本尊要想傷害你,你已經活不成了。”他的聲音難得的平靜,帶着一絲無奈。
一句話,讓落嫣安穩下來,靜靜聽着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