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好的千金小姐磨拳擦掌。即使冷峻帥氣的安王尋得正妃,也不妨礙當個側妃什麼的。更何況在場的還有各位皇子,和各節時辰。太子,聶風,不論哪一個肯把他們娶回家,都是賺到了。所以這些千金小姐聽聞皇上下次令都躍躍欲試。
素素冷眼旁觀,她端起酒杯,小茗了一口。美酒!入口及化,絲絲香滑,入吼有些辣,等進腹中又是暖人心脾。白相是當今左臣相,右丞相原本是樓瑩的爹,可惜英年早逝,現今的又丞相是福元。第一個表演的就是他女兒福歆媚。婉轉之間,音符從她指尖緩緩流出,一時之間在場的人聲靜了下來,彷彿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麼,只是注視着好似天邊來的神女。
不過素素對此毫不在意,她有酌了一杯酒,低頭偏向冷明夜。冷明夜此時眸光也向她打來,看來清醒的不只有她一個。素素滿意的衝冷明夜笑了笑。若是你敢多瞅她一眼,回去我就扒了你的皮。素素傳了密音到冷明夜耳朵裡。我的眼裡只有我們家娘子,別的人我都不惜得瞅的。不過若是能如此被娘子扒了一層皮,做鬼也風流。
無恥。素素暗罵道。在仔細看福歆媚時,也暗笑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這樣一個低眉順眼的女子,竟然就和她較上勁了。暗惱,冷明夜果然是禍水。冷明夜見素素小臉通紅,微微一笑。他其實全然沒注意低下發生了什麼,除了和父皇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外,他的眼神都落在素素身上呢。
素素一正羞惱,轉臉不看冷明夜。她的眼神瞥向聶風,也恰巧對上聶風投來關心的目光。素素翩然一笑,表示自己很好。可是聶風卻對素素表示擔憂,投來的眼神中擔憂的色彩半分未減,反而加重了些。不許看!冷明夜再次傳密音給素素。素素望去,那雙眼睛都快要噴出怒火了。於是對聶風再次微微一笑,將眼神投向別處。冷明夜的眸光一閃,酌起桌上的玉杯,心裡想到,等着看我把你娶回王府你還如何看別的男子。想着,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殿內,夏將軍的女兒夏紫煙正翩翩起舞,一絲紅綢從她輕舞的衣袖中飛出。忽見坐上的安王笑了一下,有些閃神,以爲是自己舞的好,跳的更加賣力。
素素看向也是坐在殿上的太子,一襲金色莽袍加身,一樣的耀眼奪目。嘴角斂起的笑意,彰顯着當朝太子的謙虛與大度,眉宇間透着傲然之氣。素素不驚暗歎一身,皇室的遺傳都是這樣的好麼。這個太子身上雖沒有冷明夜常年征戰北漠的冷然之氣,卻也是有一種皇室所培養出來的高貴之勢。而此時那張笑容迷死千萬千金的臉正對着她微微點頭,素素見此立即偏過頭去。不知爲何能感受到笑容背後隱藏的戾氣。素素搖搖頭,輕笑,許是看錯了,傳言太子溫和待人,又怎會對她一個陌生女子暗藏殺雞。
素素又對自己酌了一杯酒,對上父親投來責怪的目光,將爲入口的酒杯放下。父親滿意的點了點頭,就聽見皇帝說道“好!各位愛卿的令嬡真是各懷絕技。真是令朕和各國使臣都大抱了眼福。賞!”冷傲然點了點頭,眼神中的和藹降臨給了剛纔每位賣力表演的千金小姐身上。各位千金見被皇帝表揚,又受到長輩般春風細雨的關照眼神,慌亂的低了頭,一顆小鹿在心裡亂轉。皇上一高興會不會講自己許配給皇子呢?太子,安王也許不敢高攀,但是八王爺今年十八,也到了娶親的年齡,會不會一高興讓自己成了王妃呢?千金們一高興,低着頭,想象着自己的美好未來。
“聽聞白相家的千金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在京城都是首屈一指。今日雅興,不知可否見到傳說中的京城第一才女帶來的表演?”皇帝話鋒一轉,犀利的眼神看向素素。
各道眸光瞬間襲向素素,有不善的,有期待的,有擔憂的,素素冷眼一掃,微微含首,正準備起身。一個更快的身影先她一步,從座位中站了起來。
“皇上,臣女不才,並沒有皇上說的那麼好。不過若是皇上不嫌棄,臣女願意獻醜。”樓瑩微撫着身子,漂亮的臉蛋遮在濃密的黑髮中,聲音極其溫婉動聽,讓人不忍拒絕。姐姐怎麼會!素素有些吃驚,不過轉念一想,素素的才藝從來沒有在人前展示過,和孃親一樣,素素向來不喜這些王子皇孫聚在一起的夜宴,所以每年的夜宴都是姐姐和父親一起參加。皇上如此說,指的應該是姐姐。可是看樓瑩起身的速度如此之快,難道是爲了保護自己?姐姐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會這些才藝,常年來素素都是以孱弱的身子示人的。姐姐啊!素素一想,樓瑩都是爲了自己,看向她的眸光多了些擔憂和感激。
冷明夜自是知道樓家與白家的故事,挑了挑眉,見素素面不改色,端坐在那裡,也就抿着嘴不說話。聶風驚訝的有些微微張着嘴,他是知道素素的才藝的。能把蕭聲吹得如此婉轉動聽,好似世間一切事物都靜止了一般,只等她的指尖緩緩流過,她不僅是京城第一才女更是世上第一才女。可是她並沒有從座位上站起來,站起來的姑娘臉蛋雖也生的巧麗,但是與靜靜坐在那裡但渾身散發着天然冷淡氣息的素素相比還差了一點。不過在場的其他人倒也不驚訝樓瑩站起來。這麼多年來都是樓瑩以白府的身份爲皇上慶祝的,這次按理說自然不例外。所以所有人都屏息等待樓瑩的才藝,每年她都會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驚豔四座。今年不知道會表演什麼。
“樓小姐覺得自己是白府的千金嗎?”皇上緩緩的開口道。語氣雖不重,但透出的嚴厲讓在場的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白相立刻顫顫巍巍的上前跪下“宇之與我相交甚好,他的女兒就是臣的女兒,樓瑩就是白府的千金,小女不懂事,不知剛剛冒犯了聖上,還望聖上怪罪臣教女無方。”
“你確實教女無方!”冷傲然眉毛一擡,嚴厲的說道。“你的女兒跟隨夜去了北漠,都快把北漠掀翻了,不是教女無方是什麼!”
冷明夜聞此,冷眼一掃,看向低頭抿嘴笑得蕭淑妃,立即明白了些什麼。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眼神不便,但輕輕揪起裙腳的素素,起身跪了下去。“夜,懇求父皇不要怪罪白相。素素在北漠並沒有做什麼,所有的事都是夜一人所爲,父皇要怪罪就怪罪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