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看人低

“哼。”馮思雅的心裡頓時覺得快慰異常,“沒學歷,沒相貌的女人,哪輪得到你跟我搶。”

她偷瞧秋沫的時候,冷肖的眼神也沒離開過那個瘦弱顫抖的身影,他的脣角上勾,露出一個冰冷的笑意。

他就是要這樣將她的僞裝一點點的剝除掉,直到露出她本來的面目,最後徹底滾出他的視線。

他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的時候,卻察覺不到自己的手掌早就因爲她脆弱的背影而握得緊緊的,有時候,肢體的動作和心理的想法會截然相反,那是因爲,在大腦反應分析的時候,肢體已經慣性的做出了動作,卻又往往會被很快的忽略掉。

巨大的關門聲傳來,秋沫讓這聲音震的抖了抖,呆立很久才找回自己失散的理智。

他們昨天晚上睡在一個房間裡,相擁在一張牀,孤男寡女。。。

就在她被噩夢折磨的無法入眠的時候,他們卻在她的隔壁水火交融,上演着一場激情戲碼。

她努力不讓自己臆想那些傷人的畫面,可是仍是忍不住心疼難耐。

原本以爲一切都在慢慢的有所起色,可是卻比想像中變得更加糟糕,她有些不確定,自己還可以堅持多久,這條看不見邊際的路又該如何走下去?她真的迷惘了。

肚皮傳來輕微的疼痛,像是被小小的踹了一腳,它現在的力道還不足,但是踢人已經很疼了。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秋沫接近崩潰的心情漸漸的生出許多喜悅。

她輕輕拍了拍,它又調皮的迴應了她,不過力道比剛纔小了很多。

生命如此神奇,它現在可能還沒有發育完全,卻似乎像大人一樣擁有了自己的思維,或者它只是無意識的動作,卻勝過最好的安慰。

秋沫平靜的臉上漸漸浮上溫暖的笑意,輕聲對着寶寶說:“你在鼓勵媽咪是不是?媽咪是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媽咪會讓爹地愛上我們,我們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

馮思雅再次見到秋沫的時候,她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身邊躺着老老實實的卡特。

卡特最近和她格外的親近,冷肖不在的時候,它大數時間都會圍着秋沫轉悠。

一人一狗的畫面協調而安靜,卻讓看到人不屑的揚起了嘴角。

“小姐,她怎麼還跟個沒事人一樣,明明少爺已經不要她了。”小慧完全沒想過要控制自己的音量,說話的聲音不但秋沫能聽見,就連正收拾屋子的劉媽也聽得一清二楚,她不由蹙起眉頭,臉上浮現出顯眼的怒意。

她只知道這女人在夫人昏倒前一直住在二樓走廊盡頭的屋子,她曾經一度以爲那裡住了什麼怪物,此番才明白,那偶爾會發出的淒厲的叫聲,是那些被虐待的野貓,而這個女人是她們家少爺的初戀女友。

她是僕人,一直遵循着做僕人的原則,不會在心裡腹誹主人,可是此刻,她卻情不自禁的討厭這個“天外來客。”

“小慧,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沒等劉媽開口,馮思雅俏臉一板,“只要她還是肖的合法妻子,她就是這裡的少奶奶,以後可不准你對少奶奶這樣冷嘲熱諷。”

小慧陽奉陰違的點點頭,卻不掩飾嘴角的一絲偷笑。

而被議論的人卻安靜的坐在寬大鬆軟的沙發裡,享受着書裡神奇魅力的文字,她們說了什麼,她根本就是置若罔聞。

“卡特,來。。”馮思雅嬌笑着走到茶几邊,彎下腰向卡特招了招手。

卡特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擡起腦袋看了一眼,然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完全視她爲空氣,繼續無聊的枕在秋沫的腳上。

馮思雅的笑容慢慢的在臉上僵硬,怎麼這條狗還會狗眼看人低,她肯喚它完全是因爲它是冷肖的狗,它竟敢對她不理不睬。

而此時又到了散步的時間,秋沫的眼睛也有些累了,她將書籤仔細的夾到正看的那一頁,輕輕合上書本。

朝臉色難看的馮思雅微點了下頭算做打了招呼,她拿了件外衣便要出門去。

卡特見她起身,也趕緊蹦起來,屁顛屁顛的跟在她的後面,秋沫俯下身摸了摸它的頭,它便溫順的搖起了尾巴。

突然換了副面孔的卡特讓馮思雅的心中很不爽快,她恨恨的盯着那兩條遠去的身影,粉拳攥的緊緊的。

“小姐,我看那狗跟她一樣,都沒將你放在眼裡。”小慧在一邊憤憤不平的道。

馮思雅沒有說話,眼底已是一片灰暗。

“小姐,我有個好辦法,可以教訓一下這兩個小畜生。”小慧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

看了看遠處正忙活的劉媽,馮思雅低聲問道:“什麼辦法?”

小慧將嘴巴貼在馮思雅的耳朵上悄聲耳語了幾句,隨着她嘴脣的蠕動,馮思雅的臉上漸漸浮出諱莫如深的笑容。

秋沫帶卡特散步回來,又和阿秀去後院擺弄了會兒花田,不知不覺,這時間就過得很快。

她從馮思雅的口中隱約得知,冷肖今天晚上會有應酬。

改不了等她的習慣,她先是睡了一覺然後就像體內生了時鐘,12點的時候就醒了。

而冷肖的餐會早在十點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之後的娛樂項目他也是向來不參加的,但今天,幾個商場上的朋友無意一叫,他竟然答應了。

幾個人興高采烈的來到本市最豪華的酒吧,叫了最上等的洋酒,繼續下半場。

酒吧裡樂聲喧嚷,舞臺上迷幻妖嬈,開放的包間裡,男人們隨着音樂舞到最HIGH。

“冷少,我敬你。”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人湊到冷肖的身邊,顯然,他爲能跟這種大人物一起喝酒而感到特別的幸運。

他面容殷勤,笑容燦爛,可是被敬的人卻巋然坐在那裡紋絲不動,像尊雕刻精美的雕像,目光不知道投射在哪一點,思緒早就飄到了千里之外。

男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酒杯舉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後面有識相的推了他一把,小聲警告:“冷少向來不喜歡說話,你可別惹惱了他,到時候我們也要跟着你倒大黴。”

男人語帶不屑的說:“不就是敬個酒嘛,他難道還能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