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他們只剩下等待。
葉痕等待的是塔拉基的勝利,而他們等待的是塔拉基的失敗。
兩個男人之間的鬥爭竟然牽扯上了一場戰爭,無論這場戰爭是勝是敗,結果都是塗炭的生靈。
平之說得對,他們的對決註定是要掀起這樣的血雨腥風,而有關的人,無處可逃。
冷肖回到冷宅的時候,已是凌晨,天邊還沒有放亮,黑壓壓的夜色籠罩着麟次櫛比的豪宅,像是在黑暗是蟄伏的巨獸。
他將車開進院子,遠遠的便看到樓上亮着的一抹昏黃的燈光。
她依然和從前一樣,無論有多晚,始終都會爲他留一盞燈,讓他冰冷疲憊的心像被這燈光烘烤着,絲絲的冒着熱氣。
冷肖坐在車裡,凝視着那燈光很久,彷彿可以看見她側身躺在牀上,蜷成小小的一團。
他並不着急上樓,而是隨手點了支菸,享受着這難得的寧靜與溫馨。
現在回頭想想,似乎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能每天回來的時候,知道她在等他就夠了。
秋沫躺在牀上,懷裡摟着勺子,她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是正被夢境困擾着。
冷肖站在她面前不遠的地方,手裡握着把烏黑的槍,她追過去大聲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卻像是聽不到,她跑得很快,也不見他動,可就是追不上他,她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就快哭了出來,他終於回過頭,臉上是一片模糊的冷冰,突然有血從他的額頭滾落下來,像是小蛇一樣一條接着一條,她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助的伸出右手。。然後眼睜睜的看着他倒在自己的面前,在他的身後,同樣是一身鮮血的葉痕笑着說,“沫沫,你是我的了。”
可是話未說完,他的頭上也開始流血,止也止不住,他的臉漸漸的模糊,遙遠。
轉眼間,他也倒下了。
“不,不要。”
秋沫睡得並不沉,因爲始終都在擔心着他,所以一聽到開門聲,雖然很輕,但她還是醒了。
“沫沫,怎麼了?”冷肖將她摟進懷裡,手心沾上她後背的冷汗。
她只是抱着他不停的顫抖,剛纔的夢太可怕了,簡直就像是真的一樣。
“具具,不要離開我。”她害怕的說。
“傻瓜,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怕什麼?”冷肖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無比受憐的說。
秋沫在他的懷抱裡慢慢的冷靜了下來,鼻子往他的身上嗅了嗅說:“你的身上有好幾種武器的味道。”
冷肖笑道:“我的沫沫,鼻子跟卡特一樣靈,怪不得它跟你那麼親近。”
他似乎在拐着彎嘲笑她。
秋沫坐起來,哀怨的望着他說:“你每天都回來的這麼晚,卡特當然喜歡跟着我了。”
冷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小怨婦。”
她生氣的別過頭,不去理他。
他討好的摟着她的肩膀說:“乖,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澡。”
“誰要等你啊,你要是十分鐘不洗乾淨,我就睡了。”她果真往牀上一躺,拉過被子。
冷肖一聽,竟當了真,立刻跑去洗漱間開始脫衣服洗澡。
等他踩着時間草草的洗完了,她卻已經‘睡着了’,他不懷好意思的一笑,鑽進被子從後面摟住她。
他哈哈一笑,低頭要吻。
秋沫不去看他得逞的笑容,急忙閉上眼睛,可是突然間她覺得臉上一熱,伸手一摸,手上粘乎乎的一片。
“冷肖,你怎麼了?”她藉着牀頭昏暗的燈光看到他的鼻子正往外淌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臉上。
他自己也發現了,伸手一摸,竟然笑了。
“沫沫,你的魅力太大了,我都流鼻血了。”
“你還有心情說笑話。”秋沫又急又惱,趕緊起身將他往洗漱間裡推。
他的身體不能流血,一旦流血就很難止住,所以,她總是防着他受傷。
冷肖懶洋洋的讓她推着,心不在焉的說:“流鼻血死不了人的。”
“你別說話。”
秋沫將他的腦袋強行的按到洗手池裡,然後擰開水龍頭將他的臉洗乾淨,又拿來小板凳踩在上面,讓他將頭仰起來,她拿了水拍打他的額頭,小時候,她也經常流鼻血,而那些侍女們就是這樣做的。
冷肖被拍得笑起來,感覺自己像小孩子一樣,竟然在被人照顧,可是,他願意享受這一切。
秋沫見血不再流出來,趕緊拿來兩塊藥棉塞到他的鼻子裡,冷肖一臉迷惘的看着她,她終於也笑了出來,因爲他現在的樣子的確很好笑,額前的劉海溼漉漉的,臉上還沾着水珠,兩團棉花塞在鼻子裡,讓他英俊的形象頓時顯得有些滑稽。
他不滿的皺着眉頭說:“你笑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秋沫只是不停的笑,咯咯的笑出了聲音。
冷肖轉頭看着鏡子,頓時也讓鏡子中的自己逗笑了,他堂堂冷氏財團的總裁,什麼時候搞得這麼。。。。兒童化。
報復的眼神轉向身前還踩在板凳上的小女人,他長臂一伸便將她抱進懷裡,然後拿過棉花硬是塞到她的鼻子裡。
“冷肖,你這個壞人。”秋沫想要摘掉,無奈手被他控制着,只得恨恨的瞪他。
他將她的臉也扳向鏡子,看着其中照出的兩個人影,鼻子裡都塞了棉花球,形象十分的搞笑。
她撲哧一聲又笑了,摟着他的脖子不好意思起來。
“叭。”一滴血忽然滴在了秋沫的臉上,她驚慌的擡起頭,就看到血染透了棉花,沉沉的滴落了下來,果然普通的止血方式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