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驚魂二

終於,他的大手一握,將她的手牢牢的扣住,然後將馬貼得更近了一些,臂上一用力便將秋沫從馬上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沫沫。”冷肖一手拉着馬繮,一手將秋沫摟在懷裡,而那匹失控的小馬則更加拼命的向前飛奔。

他已驚得一頭冷汗,很難想像,如果她稍微鬆一下手,就會被馬匹甩出去,輕則骨折,重則立刻送命。

一想到這,他的心就砰砰的跳,堅實的手臂便將她環得更緊了些。

他從未害怕過什麼,可是隻有她,讓他一次次的心悸,難以割捨。

秋沫整個人都縮在他的懷裡,他身上有淡淡的汗息,正是她所熟悉的味道,她貪婪的將臉往他的胸口上貼得緊一些,更緊一些,兩隻小手也無助的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每每她害怕的時候,她就習慣這樣依附着他,好像他是自己的所有。

“沫沫,你知道剛纔有多危險嗎?”雖然說着斥責的話,但是語氣裡卻輕柔無比。

她知道錯了,所以一言不發,只是無比委屈的將頭埋在他的懷裡。

她本以爲只要慢慢的騎就不會有危險,哪知道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驚嚇了她的馬匹,她也不會操縱失控的馬,有一瞬間她甚至在想,這一次真是死定了。

冷肖無奈而憐愛的看了她一眼,她蜷在自己懷中像只鵪鶉,小小的顫抖的一團。

那一身騎裝將她嬌小玲瓏的身材包裹的異常美麗,讓他忍不住想要更深的索取一點。

他騎着馬,放慢了速度,由小跑變成了漫步,空氣裡到處都浮動着青草綠葉的味道,遠處的山水模糊的就像是一幅潑墨畫,人暢遊於其中,如身臨畫境一般。

這樣寫意,這樣安靜,秋沫幾乎要以爲自己是在做夢了,她的心裡此時早就不怕了,但是爲了留住這來之不易的一瞬間,她仍然假裝着趴在他懷裡,然而眼角卻悄悄的往上看,順着他形狀完美的下巴,再到性感微抿的薄脣,尖銳的鼻翼。

她多想伸出手摸一摸他的臉,可是她只能握着拳頭小心的放在身側。

這樣的相擁,唯恐是在夢裡。

白馬一路徜徉,白雲綠草,而身邊的騎者都成了陪襯,天地浩大,彷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冷肖緩緩說:“沫沫,我總覺得,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就曾這樣騎着馬休閒的散步,你說,我們的前世是不是也是戀人?”

秋沫的心像是被這暖陽照着,細軟的反問:“冷肖,你也相信前世今生嗎?”

“以前是不信,可是自從認識了你之後,就感覺很多情景似曾相識。”

秋沫微嘆了口氣,他們的前世也曾這樣糾結悲傷嗎?

一生已經夠了,何必還要搭上一世。

他們這樣說着話,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好像只是一對普通的情侶,在馬上濃情蜜意,如膠似漆。

秋沫望着遠處閃閃發光的湖泊,多想讓這條路再長一點,要是永遠也走不到盡頭就好了。

馬蹄踏步在小小的湖泊邊,在溼潤的泥土上留下一個個半月形的印跡。

“冷肖,你知道我的願望是什麼嗎?”秋沫貼着他的胸膛輕聲問。

“知道啊,沫沫想在海邊有個屋子,然後一開窗戶就可以看見大海。”她日記裡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以前的願望,你猜我現在的願望是什麼?”她故意賣關子。

冷肖凝眉想了想,最後搖搖頭。

她淺淺一笑,像是突然盛開的一樹梨花。

見他有點急了,她才說:“我希望世界和平。”

說完,她自己先咯咯的笑起來。

感覺到胸膛傳來的輕微震動,冷肖先是一愣,然後便無奈的苦笑,他的沫沫什麼學會了耍人,而且還笑得這麼開心。

好像只有在他的面前,她纔會像個普通的小女人,乖巧,柔順,可愛,喜歡發點小脾氣,而多數時候,她都很清淡,很安靜。

天知道她有多麼的思念他,以至於每個日夜,都在想念他的夢中醒來,多少次哭腫了眼睛,一夜無眠。

她揚起雙手,緊緊的勾住他的脖子,將自己更深入的送給他。

“鈴。。”口袋裡的電話突然急躁的響了起來。

兩人俱是一震。

冷肖目光深沉的看向她的口袋。

秋沫臉色微紅,趕緊翻找出電話,當她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頓時窘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找你?接吧。”冷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只是握在她腰間的手更加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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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沫這才小心的接起電話,還未等她開口,那邊葉痕的聲音已經有些不耐:“沫沫,騎馬騎了這麼久?”

秋沫急忙說:“我現在就回去。”

“好,晚上我訂了一家餐館,那家新來了一個法國菜的廚師,我猜你一定喜歡。”

那句不想吃生生的被她嚥了下去,最後只說了聲:“好。”

掛掉電話後,她有些不敢看冷肖,像一個做賊心虛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