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的確拿着酒杯,可是裝着的卻是暗沉的琥珀色的液體。她不經意的晃動着纖瘦的,帶着白色蕾絲手套的手腕,而後,在仰首喝完了杯中液體之後,肆意的將空掉的杯子扔到了一旁。
輕微的玻璃磕在青磚瓦片上碎裂的聲音,在夜色的寂靜裡並不清晰。
可是白焰冰卻忽然想起,初初相識的時候,那一晚在他的別墅裡,她也是用這樣的姿勢,晃動着自己手裡的酒水,然後搖頭晃腦的給他講了那麼一個足夠讓人心寒足夠讓人心冷齒冷的愛情故事。
她用最冷酷的言語,給他講訴了關於愛情的殘忍與不忍目睹的齷齪。
那個故事,他一直記在心裡。
他忽然開始害怕,害怕在這樣一個時候,她會將那個故事再說一遍。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會禁不住再一次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曾經對她的利用與欺騙。
這一刻,白焰冰終於明白,爲什麼秦歌一再讓他遠離世間的情愛。
愛!
原來就是這樣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東西,而像他這樣的蛇妖,一旦靠近更是萬劫不復。
江紫墨開始說話,也許真的是因爲喝了不少酒的緣故,她的話有些顛三倒四的混亂與無序。
可是慕容清祤和白焰冰都聽得懂。
“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你們又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其實我真不該讓你們來的。”
慕容清祤微微嘆息了一聲,他仰起頭,深邃的眼眸中有溫潤的光彩閃過。
他其實知道,在她心裡,終究還是關心着這場生死決戰的吧?不然,她真不必打這麼一個電話。
“阿紫,我曾經說過,爲了你,我沒什麼不可以。就算我們之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就算我曾經千錯萬錯,可是我想,你畢竟還是願意給我這麼一個機會,讓我再對你說一遍我對你的心意。”
他的話裡,有着明顯的不甘與不捨,那樣的溫柔深情,她怎能聽不懂?
可是江紫墨只是看了他一眼,她搖搖頭,有些煩躁的理了理自己的長髮,將那頂美麗的皇冠從自己的頭上取了下來。
“我知道啊,我其實一直都知道,慕容清祤你很喜歡我。可是你能不能耐心一點,讓我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
慕容清祤點了點頭,簡短的說道:“好。”
她過了好一會,似乎還很找了一會剛纔的感覺,才接着往下說道:“既然一定要分個先來後到,那接下來這些話我是說給白焰冰你的。其實,在遇見你之前,哪怕我看來多麼的放蕩不羈,對感情多麼的嗤之以鼻,可是我一直都抱着一個幻想。以爲人的一生那麼短暫,應該最少有那麼一次爲了一個人忘記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曾經擁有,不求同行,甚至不求他愛我。只求能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他,愛上他,把自己所有的最好都展現給他。我曾經那樣的奮不顧身,只可惜到現在才明白,曾經幻想的這個人,你是多麼的不值得自己去愛。”
白焰冰微微眯起了雙眼,她怎麼那麼肯定自己做的一切就只是威脅和利用?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