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側的劉備軍視角看來,那就是一團黑紅色的火焰從後方咆哮着撲了上來,瞬間將落在隊伍最末尾的幾個虓虎軍兵士吞沒。
“後方敵襲!後方敵襲!”虓虎軍的士兵們大聲喊着,試圖驅馬靠向兩邊,脫離這團火焰的攻擊範圍,更有士兵已經將弓箭對準了火焰。
宋憲也是心頭大叫了一聲晦氣:“孃的,難道就真抓不住這個劉備?”
郝萌咬牙切齒勒住繮繩:“那就先滅了這馬超!不過喪家之犬而已,全家都死絕了,他一個人能有什麼大作爲!我們堂堂虓虎軍,再不管他們,只怕要被人以爲是在馬超面前逃跑了!”
但這幾個人回頭看向馬超那邊,卻是全都突然之間臉色慘變!
那黑紅鬥氣固然如狼似虎地猛撲過來,但更可怖的是他身後!
無數鬥氣連成一片,直衝霄漢,幾乎是連天空都要被照亮——馬超身後這支大約千餘人的騎軍,竟然全是鬥將!
“西涼羌胡各部族的鬥將勇士,這是全被大公子帶來了啊!”姜敘眼尖,已經認出了幾個還算相熟的面孔,“虓虎軍打不過的!”
在馬超的汗血騎兵衝陣鬥氣率領下,上千名人級鬥將爆發出的威力絕對不是人級——這是足以匹敵天級鬥將的力量!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涉水水分,撞山山倒!
幾乎是同一時間內,三個虓虎軍大將就做出了決定:“逃!”
三人一起轉身策馬狂奔,哪管得身後的虓虎軍哭爹叫娘!
而剩下的虓虎軍也是隻能奪路而逃,但又哪裡逃得過馬超率領的西涼衝陣?他們只是無助地逃跑,然後被後面的西涼騎軍追上,轉眼之間碾成肉泥。沒過多久,之前還氣勢洶洶的數千虓虎軍就已經不存在於這世上,只有逃得最快的三個將領還算命大,馬超居然一時還沒追上他們,這三人直接無視了劉備,縱馬超過劉備直往洛陽方向逃去了。
“虓虎軍竟然墮落到如此地步。”司馬懿看得皺了皺眉,“果然沒有呂布和張遼,就是一盤散沙嗎?”
韓信微微一笑:“反正是棄子,不是嗎?”
“但棄子也要發揮作用纔算得上棄子。”司馬懿哼哼道,“現在馬超也趕來了,看來要在天使來之前殺死劉備已經行不通了吧?”
韓信手裡居然又聚起一道銀色光芒:“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這邊劉備看到馬超也是鬆了口氣:“孟起,你怎麼來了?”
黑紅色的鬥氣呼的一下散開,露出身着銀色戰袍的馬超,這次他的精神居然十分之好:“這邊大戰已至,我哪有在涼州安然躺着的道理?”
“說起這個——”劉備懷疑地看着他,“孟起你這次出征,有經過李醫師的同意麼?”
馬超顧左右而言他:“這個不重要,就讓我護送皇叔你去洛陽吧!”
劉備還未答話,突然背後有一道光芒掠過,他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銀髮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前方。
劉備目光一凝:“淮陰侯,韓信?”
“似乎可以算第一次見面啊,劉玄德。”韓信雙手揹負身後,面帶笑容,“不過,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你意思是你馬上就要死了嗎?”
“我早就死了。”韓信答道,“此外,你也要死了……就在這裡。”
“裝神弄鬼!”馬超大喝一聲,縱馬就衝了過去,“是死人就給我躺下!”
但韓信只是伸手在面前一劃,馬超就像撞上一面透明的牆,無論如何無法到達韓信面前。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韓信根本不看馬超,只是盯着劉備,“你如此貿然來攻,着實是無能的表現——看你軍中也有幾個強者,難道沒人告訴你現在根本沒有挑戰洛陽的力量嗎?”
“難道在原地等就會獲得挑戰洛陽的力量了嗎?”劉備反問道,“我是要坐等曹操和洛陽聯手進攻,還是要等天使重新到來?”
韓信眉毛一挑:“原來你是這麼考慮的?確實,以反抗者的角度來看,這個時機算是無奈之舉——但你爲什麼要反抗?天意當天,逆天者亡,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逆天而行,纔會把你和你的部屬都往死路上帶!”
劉備沉默片刻,最後還是擡頭咧嘴一笑:“想了半天,實在沒有不反抗的理由啊!難道像你這樣的人,反而甘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天使操控?”
“我已經沒有命運這種東西。”韓信答道,“但是你就爲了一己私慾,寧肯帶着部屬送死?”
“我身邊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幹什麼。”劉備看了看四周,“我很感謝他們把命交託給我……這場戰鬥,可能我們會輸,可能我們會死,但我們的戰鬥絕不會沒有意義!”
“意義?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意義?”
“就算是死,我們也不會把自己的命運,把這個世界的未來交給天使!我們不允許天使隨意操控這世上的戰爭和死亡,不會讓他們抹殺這世上的正義和希望!”劉備一字一句地回答,“爲了這一點,我們會戰鬥到死!”
“即使讓你的部屬去死?”韓信追問。
在那個洞穴裡,劉邦悲憤無奈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這都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所謂的天意,就這樣逼着我把他們殺盡!……已經死了那麼多人,打了那麼多年的仗,好不容易統一的天下,我不能讓秩序再次崩潰!”
劉備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我比你幸運一點點,劉邦,因爲我還不至於面臨這樣的狀況,我還有機會反抗這天意!
他向韓信拔出長劍:“我們絕不向天使屈服,至於死這種事情,早就沒關係了!”
“說得倒是好聽。”韓信舉起傷痕累累的手掌,“只可惜,死不是結束,膽敢違逆天意之人,即使是死後也不得安寧,像劉邦那樣的人,最後也只能低頭……想想你們一路上遇到的那麼多傀儡,就知道爲什麼洛陽諸侯對司馬仲達言聽計從,即使如此,也要與天意爲敵?”
馬超冷笑一聲:“當過傀儡的人,這裡也不止一兩個人!”
韓信看看馬超,若有所思地點頭:“一般來說,蠢材都是死到臨頭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你們看來也不例外。”
他雙手突然合掌,銀光一閃,劉備、馬超和其他羌胡騎士腳下同時崩裂開來,銀色光芒從地縫中沖天而出將每一個人隔開,劉備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在迅速流失,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這是從天使那裡獲得的力量,你們有半刻鐘時間做出選擇。”韓信微微一笑,“你們中間,只有一個人能活——最先向我低頭,向我屈服的那個人。只有第一個,這人生還後,其他人都要死!”
“你在放什麼狗屁?”馬超怒道,“向你低頭屈服?你算老幾?”
“我是淮陰韓信,打遍秦末諸侯,生平無一敗績,我是替漢高祖劉邦打下這大漢江山的第一功臣,我是齊王,楚王,淮陰侯,我被劉邦和張良誘殺在修羅獄,全賴天使事先做了手腳,我今天才能在這裡。”韓信冷冷地回答道,“你說我算老幾?”
馬超一時啞口無言。
論功績,大漢開國諸臣誰比得過韓信?
論怨氣,韓信有一萬個理由將大漢送進墳墓!
“怎麼?沒人願意拉下這個面子?”韓信看看衆人,“那我再退一步——不必低頭,只要說自己想活就行了,只限第一個哦。”
這一次,羌胡軍中終於起了一陣小小騷動。
“都給我閉嘴!”馬超怒吼,“連這點骨氣都沒有了嗎?”
劉備這邊已經開口:“孟起,要不就請你忍辱負重一次,先留條命吧!”
“皇叔你在說什麼胡話!”馬超大聲道,“我們來這裡,不是爲了朝這些傢伙,朝天使的走狗認輸!一定有別的什麼辦法!”
“別的辦法嗎?”劉備看着韓信,喃喃自語,“沒錯,孟起,你說得對,我們不是來認輸的……一定有別的辦法,不必屈服的辦法!”
韓信只是微笑:“沒有別的辦法,認命吧。”
“不,一定有……必須有!”劉備咬着牙道,“尤其想到這是天使的力量,就實在令人不爽!即使這世界上真的有不能改變的東西,那也絕對不是這種力量造成的結果!”
“始終只是意氣用事,這樣嘴硬強撐有什麼意義?”韓信搖了搖頭,“算了,我又改了主意,你們不必選了……都去死吧!”
他合在一起的手掌緩緩放開,銀色光芒從手掌中緩緩綻放出來。
“天意不可違,這是任誰都無法改變之事!”
但銀色光芒突然一瞬間全部粉碎!
劉備頓時感覺到自己恢復了正常呼吸,與馬超驚詫地對望一眼,再看韓信,同樣也是一臉意外的神色。
“天意可違不可違,這個不好說。但是這個秘法還是能破的。”諸葛亮的聲音平靜傳來,他竟然已經站在了韓信秘法排斥開的區域,“皇叔,辛苦你了,這個秘法已經解析完成。”
他輕輕一揮羽扇,就像是兩邊的無形牆壁被打開了一樣,劉備軍一起涌了進來,轉眼之間攻防互換,幾萬人將韓信團團圍在中間。
“哦,還是小看你了,這次真是幹得不錯啊。”韓信看看四周,“能把戰局逆轉到這個地步的,你是第一個。”
“過獎了,還是淮陰侯注意力全放在皇叔身上的緣故。”諸葛亮謙虛地說,“敢問是有什麼緣故吧?”
韓信擡頭望了望天空:“啊,那是因爲,想要獨力解決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夠了。”
劉備也跟着擡頭望向天空,只見東南方向有一道金光正高速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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