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不能考慮對與錯也必須也做的。
如果李金剛還醒着,他一定得叨叨個沒完,無非是讓高遠帶着星河先走之類的話,就連餘順舟都開始勸高遠自己先走了,何況李金剛。
餘順舟是爲了高遠,李金剛是覺悟高,但高遠呢,他覺悟不算差,但最主要的,是他沒辦法留下一票兄弟等死自己逃生,這種事絕無可能發生的。
所以高遠一手一面旗子跳上了卡車的時候,蘇爾特忍不住道:“你爲什麼要帶上着旗子?就爲了讓人更容易發現你嗎?”
高遠爲之一滯,但他馬上就道:“爲了增加一些儀式感,如果這是我的最後一戰,那麼我得讓這兩面旗幟能飄揚起來。”
克勞斯淡淡的道:“你有這個心態,就說明你對接下來的戰鬥完全沒有信心,你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的,這樣不好,這樣即便是有逃生的機會你也會放棄。”
高遠想了想,然後他在駕駛艙的車頂上拍了兩下。
卡車開始啓動了,朝着敵人過來的方向迎了上去。
高遠轉身坐在了車斗裡,然後他微笑道:“不一定,我沒想故意戰死,那不是我的風格。”
阿什拉夫坐在車廂裡,他的槍終於背在了身後,手上抓的是RPG-7,然後他身上掛了一個專門的火箭彈攜行裝具,除了火箭筒上的一個火箭彈之外,還另外帶了五枚火箭彈。
敵人來的很快,而高遠他們同樣走的很快,所以沒有幾分鐘,最多也就是開出了兩三公里後,他們就必須下車,然後馬上尋找有利地形了。
時間太倉促了,但是有利地形必須要有。
卡車停下了,開車的拉爾夫從駕駛艙裡跳了下來,他扛着狙擊榴,四下看了一眼之後,立即指着一塊相對凹陷,有幾棵大樹的窪地道:“我去哪裡。”
這裡是連綿起伏的草原,連丘陵都算不上,坡度很小而且平緩,但對於防守一方的人來說,依然比徹底的平地有利,而且還極爲重要,如果是一馬平川的平地,那麼面對坦克和裝甲車的衝擊,一個照面就該全軍覆沒了。
阿什拉夫站在車斗裡看了看,他指向了一塊沒有大樹,也沒有灌木叢,只是一片草長的很茂密的地方。
阿什拉夫從車上跳了下去,落地之後還一個踉蹌,然後他扛着火箭筒,快步跑向了那片青草。
蘇爾特和克勞斯兩人看了看,然後克勞斯對着高遠道:“我們要去哪裡。”
克勞斯指的是三四百米開外的一棵樹,那棵樹不是很高,但是非常粗壯,樹周圍的地勢起伏比較多,算是一個不錯的伏擊地形了。
說完後,克勞斯指向了遠處,道:“你的速度是最大的優勢,我建議你去側方等候,如果我們開始交火,你可以從側方甚至後方發起攻擊。”
高遠看了一眼,道:“好的,我去側方等候,開始交火的時候,我從側方發起攻擊,你們專心對付坦克和裝甲車,至於突擊車或者其他任何車輛,交給我來處理。”
克勞斯輕輕的呼了口氣,他對着高遠點了下頭,道:“情況不利的戰鬥我們打了很多次,但沒有任何一次戰鬥像這次令人絕望,所以,我建議你,如果我們真的無法解決敵人,你確實是該獨自離開。”
高遠點頭道:“我明白的,走了。”
高遠把兩根旗杆抓在了手裡,他跳下了卡車,開始朝側方跑去。
當高遠的速度提起來的時候,他發現兩面旗子打起來確實有些影響速度,不過還好,影響不大。
在跑過去的同時,高遠已經能看到不太遠處的裝甲車了。
“哈里,敵人的方向有改變嗎?”
高遠在對講機裡說了一聲,而哈里.基恩馬上在對講機裡道:“沒有改變,仍然是朝着我們直線過來,他們精確鎖定了我們的位置。”
“明白,密切掌握敵人的動向,如果敵人突破了防線,那就馬上撤離,你不要試圖回收無人機,明白嗎?”
“明白。”
高遠結束了對話,他把兩面旗子快速捲了起來,以防止過早的暴露,然後,他找了一個茂密的草叢鑽了進去。
現在高遠已經在裝甲車隊的側方了,他輕呼了口氣,稍微擡頭注視着敵人的動向。
敵人的速度很快,明顯超出了裝甲車輛的戰鬥速度,而是以最快的行軍速度在趕路,如果敵人打算和對方進行一場坦克大決戰,那麼他們絕對不敢就這樣不管不顧的狂奔。
趕路和作戰必然是不同的,因爲趕路只管開着車跑就行,而作戰,就需要前進的同時搜索敵人了。
敵人肆無忌憚,他們完全沒把星火小隊放在眼裡。
那麼,行進狀態和作戰狀態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呢,如果是搜索前進,戰鬥的話,坦克的車長會把坦克的艙門關閉,只讓車手利用一條狹窄的觀察窗進行觀看和駕駛,但如果是行進狀態,或者是搜索前進的狀態,那麼車長一般會把身子探出車外,這樣更方便觀察路況,搜索敵人的蹤跡。
以敵人現在肆無忌憚的態度,還有行進的速度來看,坦克駕駛員不可能只利用一條狹窄縫隙的視野告訴狂飆。
高遠是半路出身,他真的不知道在坦克裡面是什麼感覺,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在和一大幫特種兵相處久了之後,根據觀察到的情況進行基本的分析,這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問題。
看着敵人越來越近,高遠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於是他馬上道:“我是剋星,你們不要急着開火,我覺得我能先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這時候,語言不通的惡果就顯示出來了。
阿什拉夫根本聽不懂高遠在說什麼,蘇爾特也聽不懂,但是他有克勞斯可以翻譯,而阿什拉夫連找個人給他翻譯都不可能。
再看看手裡已經卷起來的旗子,現在已經有些礙事了,高遠想了想,最終還是無奈的再次把旗子從旗杆上退了下來,匆匆一卷往口袋裡一塞,隨即立刻從側方衝向了敵人的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