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再次失控了。
30毫米機關炮的威力就不是高遠的手榴彈所能媲美了,曳光高爆榴彈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的光線,準確而迅速在人羣中爆炸。
主要是兩山夾一谷,潰敗的敵人只能沿着公路跑,一側是河,河水冰涼河岸陡峭,一側是山,出了高遠,沒人能快速爬上山壁,更談不上健步如飛了。
所以潘新只需要將炮彈順着一條直線打出去就好。
只是BMP2裝甲車的裝甲薄了些,不用什麼反坦克導彈,就算是火箭彈也能將其擊毀。
在潰逃的人羣中火光一閃,片刻之後,火箭彈在裝甲車左側的山壁上轟然爆炸,把高遠嚇了一跳。
敵人發射了火箭彈,但是他打歪了。
潘新只需要微微調整一下炮口,朝着剛纔發射火箭彈的位置打上三發炮彈就行。
敵人僅存的抵抗馬上宣告結束,高遠放眼望去,只能從遠處看到零星的幾次槍口焰,在這個混亂而狹長的戰場上,敵人的火力可以忽略不計了。
炮塔上的並列機槍更是沒有停下過。
敵人放棄了抵抗,但高遠卻不敢往前追擊,因爲他所在的位置在機關炮的射界之內,如果貿然往前跑的話,別被自己人的炮彈給打中就麻煩了。
“追!追着敵人跑!”
就要像放羊一樣把敵人攆過去,讓敵人的跑的不敢回頭,顧不上回頭,直到把自己的防線徹底攪亂。
潘新從裝甲車裡鑽了出來,然後他和李金剛一起端着槍開始往前衝。
李金剛的喇叭繼續吹了起來,潘新時不時的打上一槍,而高遠呢,他再次衝上了山壁。
在陡峭的山壁上跑最爽了,既沒有流彈,也不必擔心被敵人發現,看到有頑抗的敵人一個手榴彈扔過去就解決了。
一方在晚上有視野,另一方沒有,那這就是碾壓一樣的優勢了。
高遠都懷疑阿三也號稱有聲有色的大國了,就算不可能做到人手一具夜視儀,那總該少量配備一些啊。
但是現在除了發現黑貓部隊的成員身上有夜視儀之外,剩下的任何人手上都沒有夜視儀的蹤影。
那可不就讓高遠他們像放羊一樣攆着打唄。
恐懼會傳染,混亂一旦發生就很難在短時間內結束,在無法分辨到底是什麼情況的時候,人類的天性是選擇自己嚇自己。
高遠興奮到顫慄,在陡峭的山壁上看着腳下的一羣羣士兵如同待宰的羔羊,在哪裡無助的喊叫,奔跑,高遠突然覺得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不許有人回頭開槍,這是高遠的原則,但是他現在基本上什麼都不用做,因爲阿三的人擁擠到了一起,他們開槍首先會傷到自己人。
高遠有些興奮過頭了,但是當他從一處山坳裡猛然跑出時,看到了在他下方的那一片城市。
籠罩在黑暗中的城市,沒有燈光,但城市輪廓依然能在高遠的眼前呈現出來。
竟然衝到了最前沿,距離吉爾吉特的直線距離不足兩公里了。
敵人越來越擁擠,他們跑的並不快,但是每當李金剛吹響喇叭的時候,下方的敵人就會抽瘋似的往前猛跑一陣。
吹一下,跑一下,吹一聲跑一下,從無例外。
高遠停了下來,他想了想,然後在對講機裡道:“我看到了吉爾吉特,我想先過去,讓巴軍趁機出兵。”
阿三這邊達成了一國亂粥,但是相對來說卻很安靜,因爲本來就沒有太多的槍炮聲。
巴基那邊肯定會被驚動的,可是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應該也不會貿然出擊,除非有人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
“好!你去通知巴基,讓他們趁機出兵,但是你要注意安全,別忘了你穿着阿三的軍服。”
當初真沒想到能整個鑿穿阿三的防線,所以穿上了阿三的軍服,這是爲了便於能渾水摸魚,可誰能想到水塘都能被抽乾了呢。
現在穿着阿三的軍服往巴基的防線上跑可是危險的很,但是高遠又沒衣服可換。
“不管了,大不了把衣服脫了再過去,你們小心點,我去找援兵。”
說完之後,高遠深呼了口氣,他把放在背後的揹包拿到了胸前,把手裡的步槍背在了身後。
深呼吸,啓動,開始跑。
每一次跳躍就像在飛,然後高遠會在跑動的間隙中,將一個個手榴彈丟在下面。
混亂中的阿三總會被炸的暈頭轉向,但是現在有個問題。
阿三沒處跑了,他們前面是巴軍的陣地,後面是殺過來的神州軍隊,他們要麼往前進攻巴軍的陣地,要麼往後迎擊神州的進攻。
當然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跪地投降。
於是阿三迅速開始兩極分化,後面的阿三跑到了精疲力竭之後,紛紛選擇往路上一坐,然後把槍放在了地上,久違的非抵抗不合作戰術再現江湖。
而在西端的阿三卻是開始沸騰了,然後他們開始瘋了一樣的往巴軍的防線發起了進攻。
一頭冰冷一頭火熱,戰與降的選擇做出的是如此快捷。
巴軍那邊的陣地上就像被人喚醒了一樣,槍炮聲立刻極爲密集的響了起來,而阿三這邊的坦克和裝甲車瘋了一樣,不計傷亡的往前猛攻。
阿三在想什麼?
高遠陷入了極度的困惑中,他想不明白,難道阿三是打算在背後神州軍隊進攻的前提下,兩面作戰,攻破巴基的防線?
阿三對巴基的極度自信是哪兒來的?
高遠開始把手榴彈往吶喊着發起衝鋒的阿三人羣裡扔了過去,但他卻不能迎着巴基的火力網再衝了,他得繞一下才行。
繞路對別人來說難如登天,但對高遠來說,繞路就是繞路,就是把直線走成曲線而已,僅此而已。
往北繞了一拳,高遠選擇了阿三不可能攻擊到的城市北端進入吉爾吉特,但是他好歹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穿的是阿三的軍服,於是他停留了一下,用刀割破身上的衣服,然後隨手將破碎的衣服揪下扔到了一邊。
光着膀子的高遠快速跑動,高高躍起,在空中滑翔了有三十多米後,輕輕的落到了一個哨所碉堡的頂上。
高遠輕輕落地,然後他在一個滿臉大鬍子驚恐的眼神中走上前去,伸手抓住那個大鬍子士兵的槍管晚上一舉,在子彈把碉堡頂打的水泥碎塊直落的時候,他大聲道:“我是神州人!看清楚,神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