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有節奏的四下敲門聲後,田濛奔跑着拉開防盜門內門,顧軍抓着個對講機氣喘吁吁出現在門口:“聯繫上了,他們在回來路上。”
這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戶型,聽到開門動靜,另外兩人也從臥室中探偷,餘念放下揹包看錶,已是下午3點。
來到銀馬幸村營的第二天,三支小隊便尋了糧幫市場不遠處的凱旋城搬入。
他們不是凱旋城第一批居民,偌大的凱旋城小區共有十棟樓,此時只住了三四戶約十來名倖存者,都是依附於銀馬幸村營生活的中立散戶,畢竟參與這些勢力獲得好處的同時也意味着必須加入戰鬥,災變前留下的物資還未消耗完,多數人並不願意去掙這個命,三三兩兩結了個稀鬆的同盟在這兒暫時過着。
相比餘念災變前居住的給租客的房子,這種高檔小區封閉性更好,四面圍牆,樓下花園噴泉小廣場一樣不缺,公共空間很富裕,每層樓又被防盜門、安全通道門、電梯隔絕。
最重要的是由於銀馬人煙相對稀少,除了圍繞小區的一圈門面之外,周邊沒有什麼公共設施或商業街,整個小區自成一個小型生體系統,這些人很容易就把小區戶外部分的喪屍清理乾淨。
由於防盜門鎖難以套開,好在災變爆發後不少家庭慌忙出逃,或是無法在逼仄室內忍受親人朋友手足相殘,大敞着房門的住戶並不少,便選了沒關門的幾戶入住,也有人嫌樓層太高,把一樓防盜網用拖車繩栓了一腳油門扯破,翻窗入戶後施施然搬入。
至於小區從前的業主們,運氣好些的被埋入小區偏僻地方牆角處的土包,運氣壞的,乾脆被拉到遠些的地方曝屍荒野。
衆人打了幾次交道後便發覺這些人對糧幫與油幫態度都很曖昧,雖然這些人也是災後才搬進來,但畢竟是先到的,還先行清理了小區環境。
龔霆出面和這羣倖存者的領頭人見面打了個招呼,和氣地說明只是暫時借住,不會呆太久,並且願意付出一些代價作爲租金。
湊巧的是這人昨天才與衆人見過面,正是那名提醒他們不要污染河水的兩名倖存者之一,這人當時沒說話,這時候纔多了幾分映像。
瘦高個,動作敏捷有力,目光在衆人揹負的武器上飛速掠過卻並不慌亂,語氣從容不迫,氣質沉穩。
“租金就不必了,這裡地方很大,除了6棟和7棟之外,你們想住哪裡都行。只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能干擾我們,也不能讓包括你們之外的人進入小區,尤其是糧幫和油幫的人。”
“那傢伙要麼以前是個兵,要麼就是在某些強力機關,一般人見到我們這一羣人上門很少有這麼淡定的。”臨走時龔霆隨口道,倖存者雖然多是普通人,但能活到現在的,要麼運氣很好,要麼有些本領,要麼兩者兼備,隨便拎出一個都很可能有一身的故事,衆人也不以爲意。
在發現這羣外來者不僅不與他們搶奪搜刮小區周邊資源,還幫忙清理小區,建立簡陋抗拒工事使得小區安全性更上一層樓後,小區內一些微弱的反對聲便徹底銷聲匿跡了。
這樣小區的最大好處是安全較有保障,但沒了水電煤,仍做了不少改造。
小區公共用地上是一個個用塑料篷布遮蓋的鼓包,掀開後底下是碼得整齊的柴火——很多來自於傢俱和行道樹,種族天賦發動,花壇裡的綠化植物同樣被剷掉種起了菜。
爲了節約照明,白天有工作的倖存者往往凌晨四五點就起牀了,晚飯也就吃得很早,爲了方便取水,乾脆就把廚具都存在樓下,需要用時再取出,一到飯點凱旋城的廣場上到處都是炊煙。
難得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休整,整個隊伍分成6支,各自找房子居住。
只有黑子因爲在部隊上呆太久,末世後又都在奔走,被這戶人家軟綿綿的席夢思鬧得失眠,被嘲笑後乾脆睡在了地上。
略作休整後,第三日上午6點偵查小隊出發去往市二醫院打探,黑子的經驗與肖天程的弓都比較適合,加上龔霆手下一名有測繪技能的兵一共三個人,油幫糧幫按照比例共出7人。
糧幫位處銀馬幸村營市場旁,與餘念等人的小區緊鄰着,距離醫院有四五公里,煉油廠離得就更遠了,城市中的這個距離手持電臺已經無法通信。
由於偵查無需進入醫院,算上繞行躲避屍羣以及測繪的時間,最多半天也足夠了,哪知道2點多還沒有回來,與吳業袁郉聯繫後,正打算前去接應。
約莫半小時,一行人終於返回,大半天奔波,看着有些狼狽卻都還全手全腳,只是人數不是出發前的10個。
“怎麼只有7個?其他人呢?”一羣在家等候小半天的倖存者飛快迎上,袁郉劈頭蓋臉問道,任飛還有一名油幫幫衆都沒回來。
“任飛和糧幫的車行老闆看中了兩輛車,說要帶回來,讓我先回來了。”唯一回來的那名偵察隊員說道,袁郉立即低罵一句。
煉油廠佔地面積頗大的廣場上泊的那幾十輛豪車自然不都是拿來用的,畢竟隨便找一輛越野性能好點的SUV或者麪包車、小貨車都比動輒3.0以上的油耗子們經濟實用太多。
正談着,一個帶着孩子的女人分開人羣越衆而出,“我男人也沒回來?”
這女人正好是給田濛分享八卦的那名洗衣婦女,她那便宜男人正好是銀馬市場上的‘車行’老闆,並不參與兩個幫派鬥爭,但爲了換取糧幫的保護與扶持,也掛着糧幫的名頭做事,因爲經常出去尋找物資,對附近較爲熟悉,和油幫沒什麼私人矛盾,這次偵查也去了。
油幫糧幫都只是個概稱,像這樣不參與幫派鬥爭的非戰鬥人員數量反而是最多。
那名油幫幫衆搖搖頭,“他說一起弄些汽油回來,過幾天要用,都是做老了的,放心吧。”
安慰完這女人,一羣人自去討論,只留下這女人孩子還有還有任飛的殺馬特女友張萌等人守候。
藉着新鮮的記憶,黑子已經開始比劃起醫院的周邊地形和路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