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隊長正在指揮工人裝卸物資，看到十幾個人陸陸續續衝進貨場，也從貨堆裡抽了一根鐵棍。
這些人個個氣喘如牛，大冬天的全部跑得滿頭大汗。有的人打着赤膊，有的人光着腳板。眼看着貨場已經到了，後面的人都甩開了膀子想要爭取最後的名單。
“這都是從哪裡來的？”秦隊長問道。
夜楓沒有回答他，用手挨個數着人頭：“二十八、二十九、就差最後一個了。”
道路上還有七八個人搖晃着身體，彼此之間拉開不到一兩米的距離，卻沒有人能夠發力。
“秦隊長，這些都是臨時給你挑選的隊員。我帶着他們從北區跑過來，差不多跑了四十里路。”夜楓將最後一個人放了進去，伸手扯過圍欄擋住了後面的人。
一個小夥子在圍欄關上的最後一刻跳了起來，直接從圍欄上跨了過去。
“幹什麼！”袁隊長上前一步拉住他：“說好的三十個就是三十個，你這三十一名就算是淘汰了。”
小夥子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雙手按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吐着氣，全身因爲劇烈運動而散發着熱量。場地裡的三十個人也好不到那裡去，有人甚至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秦隊長在人羣中來回走動着，看到地上或躺或坐的人點了點頭：“拼命倒是拼命，體質嘛就很一般啦。能夠跑四十里不放棄，說明還是有點底子。”
圍欄外還有人不斷地衝過來，看到圍欄關着很多人開始往上爬。
袁隊長挨個將他們攔住：“後面到的人跟我來，你們已經淘汰了。”
“老袁，沒必要！”秦隊長阻止了他，轉頭對夜楓說道：“這麼遠能跑過來的都不錯，既然來了都留下吧。畢竟有的人適合做槍手，有的人適合情報工作，不能全部按跑步來考覈。”
“那就按秦隊長說的辦吧!”夜楓將到場的四十個人都留下來了：“你再考覈一下，看看他們怎麼分配合適。趁着晚上沒人的時候，給他們亮亮傢伙，三天後我就要用人。”
秦隊長有點爲難了：“幹啥這麼急啊？這些人連新兵都算不上，總得給我時間吧。再說了，手裡連個傢伙都沒有。”
“這倒是個問題啊！”夜楓也爲難了，就是是土匪也得有把刀，要不然嚇唬不了人。
“要不，我們自己找幾個鐵匠？”他提議道。
“那也只能搞個小作坊…”秦隊長的意思，平時做點菜刀之類的日用品。暗地裡搞一批大刀長矛，不能大張旗鼓地來。
“也行，不過還得搞一批槍！要不你去總部換點？”
秦隊長還是沒有搞清狀況：“到底要打誰？”
“不是打，是去嚇！”
“哦，嚇唬啊！”秦隊長輕鬆多了：“那搞個十條槍裝裝門面就行了。我給總部發個電報，讓他們送一批到五號基地。”
“既然要送，就多送點嘛。最好在五號基地搞個武器庫…說不定將來用得上。”
夜楓看了一眼韓傑的貨場，位置倒是非常不錯。左邊是公路，右邊靠着山。幾道簡單的圍欄便是一個公司。
三大貨場的物資大部分已經處理，就剩下一些破爛貨沒有清理。鐵葫蘆和打包機還在接通電源。
物流工人在袁路的帶領下，幾十輛三輪車拉着早上第一趟物資進來。楊深的搬運工在卸貨。
“韓傑！”夜楓喊了一聲。
韓傑從人羣中鑽了過來：“兄弟，找我啥事？”
“你這裡有多少人啊？”
“兩百人不到，現在業務不忙…”
“進度不夠啊！”夜楓表情不是那麼滿意：“秦隊長，韓大哥。我的意見至少要有五百人，接下來大量囤積建材。我手裡有兩個工地呢，少說也要叄拾億的建材。西區的工程暫時不用，但南區的材料，你們運來之後不用卸車，直接送過去。”
“行，我抓緊找人.....”韓傑支吾着：“貨場的生意雖然穩賺不賠，但源頭被控制得太緊了啊....”
“我不是說了嗎，給他們幹。三大貨場當年是怎麼打出來的，你們也怎麼打啊！”
韓傑只是挺了挺胸膛沒有說話。
夜楓其實心裡也沒有底，輻射區的物資控制在誰手裡？他們的競爭對手都是些什麼人？這些情況都不是很清楚。
現在除了有業務之外，沒人沒槍沒貨源，萬事開頭難。
秦隊長走了過去，挨個踹地上的人：“來，都給我起來集合了。”
四十幾個人全部爬了起來，歪歪斜斜地站成四排。秦隊長直接上手，連拖帶拽勉強成了隊形。他皺着眉頭看着一羣破衣爛衫，身上全是汗臭的人開始操練。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韓氏物資公司的人了！選你們出來不是扛大力的，每個人都給我打起精神挺起胸膛，先把你的身板給我站直了。從今天開始，每天先給我在這裡站兩個小時。誰要是軟乎乎的跟麪條一樣，立馬給我滾去搬廢鐵。”
“我是你們的隊長，我叫秦峰。以後貨場你們就是門面，都給我拿出一點狠勁來，要讓人看到我們公司就不敢惹。”
“隊長...”一個年輕人伸長了脖子：“我們是保鏢嗎？”
“保鏢？”秦隊長回頭看了夜楓一眼：“保鏢和打手那是別人公司的叫法，咱們都是工人協會的人，這名字聽着彆扭。咱們以後叫保安隊，保護貨場安寧的隊伍....對，就叫保安隊。”
秦隊長突發奇想改了個名字。
夜楓聽到這個名字又想起了賈叔，賈叔是孤兒院的保安。
“從現在開始，你們的工作是每天干活四個小時，站隊兩個小時，訓練兩個小時....”
秦隊長邊說邊開始糾正站姿，按照他在總部訓練的科目，把手底下的保安全部弄得板直。
貨場的工人好奇地打量着保安隊，有人嬉笑有人嘀咕。
一個搬運工抱着沉甸甸的廢鐵往壓縮機裡丟：“站在那裡就可以拿工資，這也太爽了吧？”
“你羨慕你去站啊？”後面的人笑着打趣。
“我沒那個福氣...”搬運工再次低頭撿廢鐵塊。
全場都是羨慕的眼神，夜楓饒有興趣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剛纔東倒西歪的站整齊之後立刻變了模樣，和秦隊長挺拔的身姿還是差遠了。
“袁隊長，你覺得咋樣？”
“現在還是徒有其表暫時看不出成果，等到訓練出來，氣質由內而外散發的時候，你就可以感受到了。”
韓傑在旁邊點了點頭：“這種訓練我在總部見過，胡傳克手底下的歪瓜裂棗根本沒法比。你們繼續看吧，我要去搬貨了。”
“別啊！”夜楓把他扯了過來：“你現在是老闆了，用不着去賣力氣。你還是想想招工的事情，還有怎麼對付搶貨的事。”
“閒不住啊...”
“閒不住是吧？下次我看到你幹活讓你也去每天站兩個小時。”夜楓看着他渾身上下破破爛爛髒兮兮的，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這形象怪不得別人不買賬，明天我讓袁隊長給你送套西裝來，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幹活。”
“你要是再幹活，我給你弄套長衫來，順便給你搞根柺杖！”
韓傑忍不住笑了：“兄弟，你這不是讓我狗頭上長角出洋相嗎？”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嘛，就這麼說定了。”夜楓意猶未盡地站了起來：“袁隊長，咱們去程普的公司看看。”
秦隊長還在一絲不苟的訓練，夜楓沒有和他打招呼，轉身騎上了自行車。
兩個人並肩騎行在西直公路上，夜楓還在高興：“袁隊長，你懂不懂這種訓練？”
“懂啊，咋不懂？咱們都是這麼過來的。”
“既然你懂，那就讓其他公司都改爲保安隊。按照這個方法訓練一下。”
“我不行！”袁隊長雙手插在褲兜裡，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我都荒廢了好幾年，早就沒有這個架勢了。”
“那就回爐改造一下，有空送你去總部一個月！”夜楓說着丟下袁隊長，猛踩腳蹬子衝了出去。
“送我去總部改造？你把我當什麼人了？”袁隊長差點失神，趕緊伸手出來握住車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