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一聲清脆的開門聲,就像是推開一座古墓的石碑,在寂靜的監獄裡面顯得格外的唐突。
吃飽了,身子就軟了,但張皓不能歇,也不敢歇。遊戲都有每個遊戲的規則,簡單、中等、或是困難。但有些不同,這裡不是虛擬的網絡,而是真實的現實。每個級別都沒有原地復活的次數加成,自己會感覺到痛,會受傷,甚至會死。
這一場殘酷的遊戲。程序不會心軟,怪獸不會心軟,最好連自己也不要對自己心軟。面對恐懼不敢勇往上前而是停下腳步卑微乞憐懇求饒命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既然你想玩,就讓我陪你玩玩吧,只是骨頭太硬,你可別崩着牙。”張皓站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着幽深的樓道,嘴喃喃的說道。
打開手電筒,一抹強光閃過,一間間狹小的房間,像是幾塊被隨意丟棄的壓縮餅乾,正正方方被建立起來。格局都是一樣的,一個連孩子都爬不出的窗戶,門口若是有人把守就算是蒼蠅想飛進來都有些費勁,生鏽的鐵門原本應該是從外面死死鎖上,此時卻都半敞而開,就連往日的犯人都不知跑到哪裡。
這若是以前,會對社會和造成多大的影響?張皓用手指都能想得出來,面對涉黑、涉惡、涉槍、涉暴等龍蛇混雜的罪犯羣體,真正在罪犯一線的那些爲數並不多的監獄基層民警真的能制服的了嗎?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他們是人不是神。只是,對於現在的世界來說,罪犯又算什麼呢?人性醜陋像是草原遭遇了零星小火一般,被末日這股東風一吹,瞬間燃成了滔天烈焰,想要撲滅?談何容易。
不再去想那些令人厭惡的事情,張皓把心又放到了眼前。
左手拿着手電筒,腰裡彆着方便麪和水,至於棒球棍則是以一種垂斜的方式緊緊握在手中。雖然左臂受傷,但右手所發出的力道,讓張皓對自己還是有信心將一個腦袋如西瓜般在瞬間擊潰成半。
關押自己的房間是在最深處蓋建的,走了十幾分鍾,眼看就要走出這間幽深如死海一般的樓道時,一陣嗆人的腐臭味從拐角處傳來。
是腐肉!是屍體還是其他東西?經歷了百里奔襲,作爲生存在生死邊緣的人,張皓對於這種味道有種特殊的只覺。他深吸了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無限的恐懼,輕輕向過道左邊走了過去,因爲實在是太過緊張,一時間他彷彿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漸漸的,彷彿連腦海裡的細微波動他都能夠感覺得到,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說不出道不明,但是張皓還是有了一絲明悟,白玉、馴服這兩者到底有什麼關係,彷彿只有一步之遙。
可惜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當他小心的從過道路口向左看去時,猛然間被嚇了一大跳,頓時這種玄妙難言的狀態消失無蹤,他滿心裡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懼。
在過道左邊堆滿了無法形容的碎肉,那已經看不出曾經是人類的模樣了,骨頭,內臟,碎肉,還有許多骯髒齷齪物全部堆積在一起,除了地上散落着一些碎衣布片以外,任誰都無法肯定這裡的肉渣曾經是人類。
張皓退到一旁,背靠着牆壁,臉色就像剛吞了一隻死耗子,青白相間分不清是驚嚇還是憤怒。他好想吐出來,可食物就僅僅只剩一包方便麪,吐了,餓了!然後怎麼辦?難道自己趴在地上去吃那些腐肉?
純屬自己噁心自己,張皓莫名地又抽搐了一下。頓時一股帶有強烈腐蝕味道的濃密酸液從胃囊底部一直躥到了喉間。使得他不由得皺緊眉頭強忍住劇烈反胃帶來的噁心與嘔吐感把這口倒灌上來的胃液狠狠嚥了下去。
“是動物,不是人。是貓!是狗!是老鼠!就不可能是人!”這是一個可笑的自我催眠,可對於同樣屬於業餘的患者來說,這已經夠了。
不過還好,張皓的身體素質已經遠超常人,只是噁心了一會兒,便從難以自拔的無助感裡面走了出來。
“真沒用,不就是死人嗎?難道還沒有見夠?”靠在牆上張皓嚥了一口唾液,輕輕給了自己一嘴巴。熟悉死人不是一件快樂陽光的旅程,自己看了太多的殘體惡屍,可加起來也沒有牆後面這具來的噁心和恐怖。
肉渣?肉末!現在想想張皓還是有些欽佩自己的,沒有在第一時刻被嚇昏或是嚇吐,而是依靠自己的毅力現在還站在這裡,雖然腳底有些發軟,可只要給自己一些時間,不需要太多,五分鐘就夠,自己就敢重新整理心情,然後經過那具無法用任何形容詞來比喻的屍軀。
“啪啪。。啪啪。”未來向來不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存在,只是過了一分鐘,一綽奇怪的步伐聲從牆後面傳了出來。比起走路,這更像是在拖着地板爬行的聲音,一走一頓。一頓一步。剛經歷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和噁心異常的肉末。這突然出現的腳步聲。讓只想歇息一刻的張皓,霎時忘記了虛弱,他瞳孔放大後背挺直耳朵緊緊貼在牆上,聽視着一牆之隔外到底發生了什麼。
“咔咔。。咔咔。”一陣生硬的咀嚼聲,讓張皓知道了這牆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腳步、進食都表明只有一隻喪屍,這算什麼,遊戲的開胃菜?”張皓忘記了噁心,很仔細的聽着喪屍那上下牙齒碰撞的咀嚼聲,作爲一個有思維的存在,論誰聽到或是見到同類被吞食,都會有一種莫名的驚悚和悲慼。
張皓不是變態,這種感覺同樣讓他找不到任何快感,可不喜歡又怎麼樣?陌生的環境,總要先摸清敵人的底細才能出手吧。欺軟怕硬這是恆古不變的一個道理,遇到成羣的喪屍短暫迴避,遇到落單的喪屍就奮而獵殺。
比如,就像現在!
張皓一個閃步走出拐角,左手的手電筒也瞬時開啓,只見前方堆積在一起的肉末上面,正爬着一個身穿囚服的“人”拼命的抓起地上的一切,往嘴裡填塞。它的腦袋只剩下一半,那腐爛的骨頭和腦漿呈現灰白色暴露在外面,讓人訝異受了如此慘烈的傷,竟還能存活到今天!
“嗚嗚。”張皓的出現,對於喪屍來說無疑算是一個重磅炸彈,比起嘴裡嚼的這些,這纔算的上真的食物!新鮮,滑順有嚼頭,這一切都令喪屍異常興奮。
沒有任何猶豫,喪屍果斷放棄了嘴下的一切,嘶吼慘厲叫了一聲。滿口烏黑的牙齒全都長成微型的三角刮刀一個摸樣,看的人心裡發寒。一股濃烈的屍臭即使隔了好遠,也可以聞到。努力站起身,朝着張皓就狂奔而來。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短短一瞬間,喪屍此刻已經俯衝到了張皓面前,他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喪屍嘴裡不停噴出的血末,還有它那些長長黑色的利齒,只是張皓沒有動,就算利齒離自己只有短短不到半米的距離,他還是坦然自若的站在那裡,沒有絲毫想要挪動腳步的打算。
二十公分、十公分、五公分。近了更近了!
“嘭!”沒有閃躲,沒有格擋。手握棒球棍的張皓,輪圈了手中球棍猛的抽向了喪屍頭部,一道金鐵交加之聲,那如手臂粗細的球棍竟然被整個打的晃顫。喪屍腦袋被張皓徹底砸成了稀爛,就算生命力再強,現在也是無濟於事。烏黑粘連的血水飛的到處都是。
喪屍死的太快,以至於現在還可以看到張皓眼中那沒有一丁點理智的瘋狂!
現在的他,像極了當初告誡自己的那句老話,自己是人,卻也要做披着皮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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