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奇異的果子

魏繚定定地望着眼前的這一方世界,他有些不敢置信。他從未想過,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奇異的地方,簡直是太過奇妙了。

那是一方色彩斑斕的世界,有很多顏色各異的果子。各種果子不僅僅顏色各不相同,就連個頭也是迥異。有的個頭極大,魏繚猜測,恐怕十幾個人合抱似乎也無法將它圍攏過來。有的個頭卻又極小,不過才一節小拇指末梢大小。

有微弱的光,從那些果子身上散發出來。這些光匯聚到了一起,照亮了這整個空間。從魏繚所在的地方望去,那簡直就是充滿了迷離色彩的世外桃源。是一處深陷於水下的人間仙境。

魏繚掃視了一下整片空間。他粗略估計了一下,這裡林林總總生長的果子,居然不下於數百種。而且每一種,都顯得十分的奇特,與其他的品種截然不同。

他驚訝地望向小不點,心中充滿了好奇,有無數的問題想要詢問。但小不點引他到了此處之後,卻並未着急替他採摘任何一種果子。這裡似乎並不是小不點要帶魏繚而來的最終目的地。魏繚對小不點的舉動感到十分的疑惑。他拿不準這小魚兒究竟想要帶他去往哪裡。

不僅僅如此,遊了一段時間之後,小不點還不進反退的游回到了魏繚身邊,不斷地阻止着魏繚前進。魏繚被它弄的有些迷惑了,打着手勢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人類和動物,尤其是小不點這種魚類,至今還沒有一種有效的溝通辦法。他們除了意會,並無其他的辦法可尋。

小不點朝着魏繚叫了幾聲,似乎是在說讓魏繚稍安勿躁。長久以來的默契和信任,告訴魏繚,此時必須要聽從小不點的安排。在陌生的環境裡,夥伴之間的信任是極爲重要的。魏繚朝着小不點了點頭,靜靜地漂浮在水中,靜觀其變。小不點游到他的身邊,也是漂浮着不動,極爲安靜。

或許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將要發生了。魏繚的心裡沒來由地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緩緩流逝着,魏繚已經用光了第一個氧氣罐子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迅速將呼吸器的管子插入到了第二個氧氣罐裡。

“呼”他徐徐地吐出一口濁氣,繼續隨着小不點安靜地漂浮在水中。一起等待着什麼事情的發生。

魏繚攜帶的這種氧氣罐,是最新研製而成的壓縮式水下氧氣設備。每次可以使用十個小時。在即將消耗完存儲的全部氧氣時,會響起警報,提醒潛水員迅速換罐。而此時,他已經用掉一個了,但小不點卻依舊是不慌不忙地漂浮在水中,極有耐性。

魏繚不知道究竟還要等多久。他最多也只能再維持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了。他在心裡默默地祈禱着,讓那神秘的事件快點發生吧,他可不想再一次憋着氣潛游那麼遠的距離了。想一想之前經過的那片藤蔓老巢,他渾身不由自主地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若是沒有足夠的氧氣,想要經過那片區域,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這個小不點,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長久的等待,讓魏繚漸漸地產生了一些焦慮的感覺。但又苦於無法和這條小魚有效的直接溝通,這讓他的心裡漸漸地有了一絲焦躁的感覺。

他擡眼打量了四周,發覺之前隨着他們游來的魚羣,此時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四周一片寂靜,到處是漂浮在水裡,起伏不定的果子。魏繚和小不點靜靜地漂浮在水中,望着不遠處星羅密佈的衆多果子。

等待的感覺總是十分漫長且讓人不安的。許是感到了魏繚焦躁的情緒,小不點緩緩地游到了魏繚身邊,用身體輕蹭了蹭魏繚。魏繚會意,不由地輕笑了一下。他正準備摸一摸小不點以作迴應的時候,異變突生了。

只見衆多的果子突然紛紛的脫離了根莖,朝着上方蜂擁而去。魏繚一驚,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小不點突然箭一般地衝了出去。

只見它左衝右突,在衆多果子中穿梭而行,不消片刻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魏繚心下大急,趕忙追了過去。

然而,讓他驚慌失措的事情發生了。一些顏色極爲鮮豔,個頭並不十分起眼的果子,忽然朝着他蜂擁了過來。它們從四面八方一起涌來,直直地朝着魏繚撲了過來。眼看着,魏繚就要被這羣數不過來的奇異果子淹沒的時候,不知所蹤的魚羣突然出現了。

羣魚穿破這羣奇異果子的包圍圈,將魏繚護在了中間。它們分工有序,一邊保護着魏繚,一邊相互調換着吞吃起了這些果子。

它們彷彿如狼入羊穴一般,貪婪地吞吃着。它們動作迅捷,一口一個將面前的果子吞吃了乾淨。只不過一頓飯的功夫,那一大羣數不勝數的果子,就被這羣餓狼一般的魚兒們,吃得所剩無幾了。

魏繚看得心中大奇,腦中不由地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莫非剛纔的東西是這些魚的食物不成?那些東西怎麼有要主動攻擊我的意思?”

他心中好奇之下,就朝着所剩不多的果子游了過去,想要捉過一枚,認真瞧一瞧。但還未等他靠近,那些果子就被還未吃飽的魚羣分吃了個乾淨。

“算了。或許就是某種魚食罷了。”魏繚無奈的自我安慰了一下。扭頭望了一眼小不點遊走的方向,繼續追了過去。

一路上,他發現了許多枯萎的莖葉。那些莖葉顏色灰敗,輕輕一碰彷彿就會分解成許多碎末一般。這讓魏繚感到越發的好奇。不久前他還看得很清楚,這裡到處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枯萎的莖葉存在呢?

他穿過衆多的枯枝殘葉,又繞過了一大片,未知的水草似的水下植物叢,終於瞧見了小不點的身影。

小小的魚兒此時正圍繞着一株粗大的植物根莖盤旋遊蕩着。魏繚一見之下,是既好奇又好笑,同時也有一點點生氣的感覺。

“好你個小不點。我替你擔心了大半天,你居然在這裡耍,真真是氣煞我也。”魏繚心中有股無名火漸漸地升騰起來,他決定要給這個傢伙點教訓。至少也得讓它認識到,它這樣耍人玩,自己可是非常生氣的。

他奮力往前遊着,想要立刻游到小不點旁邊,抓住這個可惡的傢伙,好好的數落它一通。

恰在此時,那株粗大的根莖突然發生了奇特的變化。點點的光芒從它體內散發了出來。它的四周也好像有無數的光,漸漸地朝它匯聚了過去。

片刻之後,它渾身開始散發起了七彩琉璃般的耀眼光芒。魏繚一見之下,大驚失色。別的他不認得,這光他是見過的。

“這,這到底是什麼?”他低低的自語了一句,忽而好像想到了什麼,瘋了一般地朝着小不點遊了過去。

“小不點,危險,快回來,快回來。”他在心裡拼命地朝那條小魚兒狂喊着。但在水下,他無法發聲,根本沒有辦法出聲警告小不點。

他心中焦急萬分,恨不能長出一雙翅膀,立刻飛到那傢伙身邊,把它帶離這危險的源頭。但讓他驚訝的是,事情並未像他想的那麼糟糕。

那株散發着七彩琉璃光芒的根莖,漸漸地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矮。當他快要游到小魚兒身邊的時候,那株根莖上忽而結出了一顆果子。一顆散發着七彩琉璃光的果子。

這果子一長出來,那株根莖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了下去。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它就徹底成了一株枯死的殘枝了。而那顆果子則隨着枯死的根莖,在水中緩緩地漂動着。

七彩琉璃的光芒漸漸地暗淡了下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徹底消失不見了。當魏繚趕到的時候,小不點正一口咬下了那顆果子,回身朝着魏繚遊了過來。

它叼着那顆果子,游到魏繚身邊。似是猶豫了片刻,最終很是不情願地將那顆果子丟給了魏繚。魏繚接過那顆果子,舉到眼前,細細地看了看。

此時的這顆果子,看起來十分的不起眼。它遍體黝黑,通體渾圓,大小不過一指節而已,但摸起來的感覺,卻有一絲溫熱,似乎還有一點輕微的脈動。魏繚握着它,忽而感到了一股極爲熟悉的親暱之感。

小不點似乎對這枚果子極爲不捨,它見魏繚竟然如此不識貨,還舉到眼前瞧個不停,一下子就惱了。它“嗖”地一下,衝到了魏繚眼前,憤怒地朝着魏繚抗議了起來。

魏繚一見小不點居然這麼大反應,趕緊把那枚果子先收了起來,又不停地安撫了小不點很久,才讓這條惱怒的小魚平靜了下來。

小不點戀戀不捨地望了望魏繚腰間的收納袋子,不情不願地轉身領着魏繚離開了這裡。

返程的路,極爲順利。魏繚在小不點的帶領下,一路平安無事地返回到了山洞的水潭裡。他在水下告別了小不點和魚羣,快速朝着水面浮了上去。

“嘩啦”一聲。

他鑽出了水面,朝着岸邊快速地遊了過去。還未等他游到岸邊,就聽到李小慧焦急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魏大哥?是你嗎?”

魏繚趕忙爬上岸,揚聲回答到:“是我。快來,我拿到東西了。”

他卸下背上沉重的氧氣罐,急急地朝外就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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