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弒和羅漢森的戰鬥開始了。
羅漢森很謹慎,他小心翼翼拉開了與子弒之間的距離。鋼板上散發出來的寒冷刺進了羅漢森的骨子,面對眼前這個看上去並不強壯的少年,羅漢森突然有一種來自心底的恐懼感——面對一個充滿了未知的、神秘的人,開始對自己的強大不堅定了麼?開始認爲自己的強大隻是笑話了麼?
不,不可能的。
羅漢森只能通過否認來堅定自己的信念。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敵人,注視着子弒的一舉一動——雖然對方看上去並沒有準備做什麼舉動。
“羅漢森,一上來就要搞這樣無趣的對峙嗎?”子弒撇了撇嘴,“你看上去好閒,但我並不閒,你要利用好對峙所耗費的時間,將自己的身體調整成最佳狀態。”
“我隨時都是最佳狀態。”羅漢森擺好了架勢——那種架勢和伊南娜的架勢很像,應該是出自同一體系的軍體拳,可能是伊南娜教給他的,也可能是他自己學的——畢竟羅漢森也是一個有政府背景的人。
那層鋼化玻璃外,蕭晨被兩名士兵扔在擔架上擡走,柳畫橋一隻手抵着眼鏡,另一隻手託着胳膊肘,默默的看着裡面對峙的兩個人——以一個真正旁觀者的角度。
子弒轉頭看向外面的柳畫橋,怔了怔。
羅漢森抓住了這個機會!一瞬間,他移動到了子弒的跟前,然後一個飛踢,雙腳踹向子弒的腦袋,他彷彿已經用了全身的力道,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人類,你盡力了。”子弒回過頭來,冷笑着。
用手輕輕一拂,便完完全全的化解了羅漢森腿上的力道,羅漢森一個後空翻,結結實實的半跪在地上,才勉強讓自己沒有摔倒。
“羅漢森啊,你必須要承認,在這裡你並沒有和我戰一場的資格和必要,身體方面,你甚至連伊南娜都不如——你能站在這個戰場上,已經使我覺得詫異了。”
是啊,伊南娜至少是個阿努納奇人,而你,羅漢森你只是個地球人而已,我之所以還讓你存在這世上,只是因爲我對你身後的勢力有所好奇。——雖然心裡這麼想着,但子弒並沒有說出來。
羅漢森憤怒仰視着子弒,“你不是神!子弒,我發現你已經開始以神自居了,你自命算無遺漏,但是你卻連你自己人的實力都不清楚!蕭晨和柳畫橋的一戰,出乎的想象了吧!”
“我再次重申一遍。”子弒蹲下身子,用力拽住羅漢森的頭髮,臉龐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羅漢森甚至都能感覺到子弒平靜而有力的呼吸,他的語氣斬釘截鐵,“那些,所謂的出乎想象,只是你的幻覺,那些幻覺與我無關。”
他強調:“一切還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一切、還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柳畫橋隔着玻璃,口中喃喃着。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子弒的話語柳畫橋卻“看”得清清楚楚。
克萊夫聽到了所有的話,他現在正在心中竊喜……當然,這種感覺讓克萊夫覺得羞愧,所以他並不會表現出來。
子弒,這種不敢勇於面對挫敗的人,也能是皮爾菲特的繼承人嗎?他如果不能真正經歷一場巨大的失敗,就永遠不可能真正成長起來——也許這就是子也先生放任他出到地表世界的初衷吧。
柳畫橋走到克萊夫身前,極爲優雅的淺淺鞠躬,“打擾您了,請問他們二人的戰鬥是不是可以判定結束了?”
“心急了嗎?柳畫橋。”這是克萊夫第一次在點名之外的情況下叫一個人的名字。因爲通常意義上,這裡的人對克萊夫來說是沒有實際意義的名字的,因爲他們中絕大部分已經被註定爲死人。但面前這位柳畫橋,很可能是活着的那部分。
子弒和羅漢森從感應室裡出來了。
羅漢森的步子有些不自然,一瘸一拐的,顯然是在剛剛的戰鬥中傷了腿腳。
“羅漢森,需要和其他人一起去統一接受治療麼?”克萊夫問。
“不,我要看,直到出現最後的結果。”
柳畫橋看到子弒出來,而後二人又進入感應室中,在外面沒有任何交流。而進入感應室後,子弒的話語多了起來。
“你是如何控制手中的撲克的?”
“那是不是對你本身的力量屬性有加成效果?”
子弒的問題直面要點。
但柳畫橋並不打算全部坦白出來,“我的老闆啊,請問鄙人若是告訴您這些,會得到相應的報酬嗎?”
子弒沉默了,因爲現在恐怕自己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許諾給柳畫橋,就算有,能不能達到交換柳畫橋這些秘密的價值,也全然是未知數。
“那我們,便開始吧。”子弒不想再說多餘的話了。
柳畫橋拿出了一張撲克牌,“這樣,其實就夠了。”
他說着,指尖一彈。
子弒便失去了知覺。甚至沒來得及驚訝和反應,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就連克萊夫都沒有想到會結束得這麼快……那張紙牌只是擦破了子弒的一點皮膚而已。而且並不是什麼重要部位,只是肩膀——傷口也不深,但即使是這樣,子弒也昏了過去。
柳畫橋勝利了,簡簡單單,甚至比贏蕭晨還要簡單,至少看上去是這樣。就連克萊夫也非常驚訝,柳——這個年輕人到底隱藏着什麼樣的本事?
兩名士兵把子弒的身體放到擔架上,然後擡走了。
這裡只剩下柳畫橋和克萊夫二人。
克萊夫還沒有開口,柳畫橋便用他那一貫柔和的語氣道:“不需要問我,我知道你在好奇什麼。事實上就連我自己也對我展示出來的實力感到驚訝——被認爲無用的東西展示出它的作用了,這很可能是一種顛覆世界觀的事情,我沒有告訴子弒只是因爲對他的接受能力不好判斷,以及一些自私的情緒。”
他頓了頓,看向克萊夫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克萊夫長官,你有沒有過——無論如何努力都不會被認同的感覺?然後你自己欺騙自己說,我已經不需要認同。當你獨自走上一條路,這種渴望被認同的感覺慢慢消失,剩下的只有對這條路本身的征服欲——這就是野心。”
克萊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柳畫橋接着說,“這對我那位年輕的老闆也是有好處的,他在未來計劃基地裡行事太順了,不得不佩服他的佈置……但是一味的勝利,完全沒有意外的世界,會讓他真正的瘋掉,克萊夫長官,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克萊夫再次點頭,“也許,你是對的。”
最近無線網信號不穩定,這章昨天就寫好了,我剛剛上去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