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裴墨被人捅穿過去了大概十分多鐘。
遠遠地聽到督察車“嗚哇嗚哇”的叫聲。
終於他媽的來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最先到達的並不是督察局的車,而是裴家的專車。
督察車的“嗚哇”聲一直在遠方某一個地點響着,絲毫沒有往這邊移動的意思。
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管家裴永元從車上急匆匆下來往診所裡趕,當見到拿着兌水的醫用酒精喝、渾身浴血但依舊能蹦躂的裴墨的時候,懸着的心這才終於放進了肚子。
“少爺,又讓您受苦了!您沒受傷吧?”
“這個‘又’字用得很好,充分地表現出來我所經歷的‘受苦’並不止一次,突出強調了我悲慘的坎坷經歷,爲我今後的所作所爲作出鋪墊。”
“呵呵,少爺還能開玩笑,看來身體沒有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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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永元早就已經習慣了裴墨的冷笑話。
裴墨站起身,兩隻手向兩側平舉,家庭醫生連忙上前查看裴墨的身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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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傷都沒有,除了有結痂渾身都是血液以外。
身體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酒精兌水喝得臉色稍稍發紅,嘴裡煙味和酒味有些濃郁,看來事情已經解決了很久。
他這纔有功夫查看四周的情況。
滿地殘肢斷臂。
不過他並不覺得有什麼讓人難受的地方。
他本身是經歷過混亂時代的人,比這更恐怖的東西,他也見過不少。
當然,那幾個家庭醫生的面色就顯得格外勉強。
裴墨也不勉強他們,身體已經檢查過一遍便讓他們先行離開。
他們將開會討論該對心靈受到強烈衝擊的裴墨的理療方向。
目光看到站在裴墨一旁的祝欣怡,以及祝欣怡身後的沉穩中年男督察。
“祝小姐。”
微微點頭算是禮貌,他懶得跟這個差點害死了自家少爺的人多說一句話。
不管在京城祝欣怡有多麼人見人愛,但是在蘭石市,她一定是人嫌狗憎的。
蘭石市很大一部分的高層,跟裴家關係不差,算是方圓一系的人。
裴墨原本還打算等方圓來了去說說情況的,可是督察車似乎是遇到了麻煩,一直沒有過來。
在小診所享受裴永元從車子冰櫃裡拿出來的威士忌的感覺稍稍有些怪異。
於是打算繼續等待五分鐘。
既然要等待,一直穿着一身血衣肯定是不行的。
正好,裴永元貼心地給裴墨準備了更換的衣物。
換完衣物的裴墨頓時感覺身體清爽了很多,鼻息不再一直聞到血液的腥味。
連腦子運轉都更加清晰。
接近十分鐘過去,還沒有等到督察局增援的裴墨決定先打道回府。
“先回去吧,給方叔報個平安。”
裴墨衝裴永元吩咐。
裴永元微微頷首。
裴墨的手機在被祝欣怡弄倒身體,在衣服裡面找手槍的時候弄丟了掉在地上。
診所的地上太髒,他乾脆懶得去撿起來繼續用。
手機被保鏢撿起來帶走,他流在地上、椅子上的血液也全部用化學試劑毀掉。
同時毀掉的還有椅子和地板,保鏢會溢價賠償。
裴永元在一旁打電話給方圓,沒打通。
電話已關機。
或許有重要的事情。
不應該的,現在還有什麼是比裴墨更重要的?
那就是被麻煩纏住了,一時之間脫不開身。
方圓是比索菲婭還要強大的強者,如果連他自己都解決不了,那裴墨能幫上的忙也很少。
“查一下方叔叔那邊的事情。”
“好的。”
儘管可能會幫不上忙,但是也要先了解情況多多少少爲他做點什麼。
這就是家人。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方圓確實被裴墨劃在了家人這一欄。
畢竟方圓陪他的時間甚至比他父母陪伴他的時間還要多。
能夠稱得上一聲養父了。
可惜這個養父是條四五十歲的單身老狗。
養母們......都很潤......
如果一日夫妻算是夫妻的話,確實可以用“們”來作“養母”的後綴。
方圓甚至幹出過帶着裴墨去大寶劍的事情。
就是那種不怎麼正規,能夠提供不正規服務的大寶劍。
當然,裴墨的意志力並不允許他做出這樣骯髒的事情,在搓完澡之後,他對之後的活動嚴詞拒絕。
當着方圓的面,給他背誦了一遍聯邦人民主義核心價值觀。
方圓幡然醒悟,並把裴墨按着打了一頓然後將他趕出去。
如果不是因爲每月體檢裴永元將裴墨的體檢表格給他看,發現裴墨一點問題都沒有,他甚至一度以爲裴墨喜歡男人,並且有一段時間不跟裴墨見面,只電話聯繫。
該裴墨做的事情,至少現在是沒有了的。
經歷過這樣血腥恐怖的事情,裴墨的身心受到了巨大傷害。
他決定回學校一段時間,希望學校青春靚麗、活力四射的學妹們能夠給他的心靈帶來治癒。
其他事情,自然全部交由裴永元來做。
如果什麼事情都不做,要找個管家有何用?
當然這只是開玩笑的,他這幾天幾乎是沒時間去學校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處理。
家裡可能的叛徒、“創”實驗室負責人孫起耀的工作安排、小巷派後續的報復工作、後續督察局對四肢盡斷的頭領的審訊、還有赤市那邊土著的現實復甦計劃......
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他從保鏢們帶過來的乾淨的臨時座椅上起身,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忽然感覺衣襬被什麼東西扯住了。
“你要走嗎?”
雖然被裴墨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很顯然,祝欣怡是個M。
只是玩笑。
或許是因爲吊橋效應,她對裴墨可能產生了些許類似於依賴的情緒。
這可不行。
被沒有腦子的女人依賴是一件極爲恐怖的事情。
裴墨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扯着自己一點點衣襬的手,祝欣怡的手上還沾着些血液。
“不走難道留在這裡吃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
在裴墨的注視下,她趕緊將手鬆開。
目送裴墨在保鏢的護送下上車。
車上的裴墨似乎對保鏢下了什麼吩咐,於是診所留下了幾個腰間鼓鼓囊囊的保鏢。
裴墨所在的加長防彈轎車緩緩駛離診所。
“你好,請問一下你們家少爺讓你們留在這裡做什麼?”
保鏢朝祝欣怡微微點頭表示禮貌之後纔回答:
“少爺吩咐我們保護現場。”
“好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