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輪的視線在杜甫和葉擇年之間來來回回, 見倆人遲遲都不說話,繼續逼問。
他對葉擇年說:“這次再見面之後,總覺得你怪怪的, 該不會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吧?”
щшш ttκan c○ 葉擇年無辜臉:“我能瞞着你什麼事?”
沈毅輪與他對視, 沒看出什麼意思, 便不再說話。
杜甫在一旁圍觀一整場戲, 終於察覺出沈毅輪和葉擇年之間的模糊意味, 悄悄拉住葉擇年的袖子。
葉擇年目光冷漠地轉向他,看出杜甫有話跟自己說,於是主動把耳朵湊近到杜甫嘴邊。
杜甫低聲問:“單向箭頭?”
葉擇年回:“只是暫時。”
杜甫拍了拍葉擇年的肩膀:“加油。”
沈毅輪視線掃過葉擇年肩上的手, 看着這倆人的小動作,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
“晚安。”
“晚安。”
天已經矇矇亮, 大家來到來之前臨時休息住過的三層樓小樓房, 準備躺下安心睡一會兒。
按照上次的情況, 本該是杜甫和葉擇年睡一間房,可是杜甫看着同樣跟進來的沈毅輪, 識趣離開,和葉擇年打過招呼後就跑去別的房間。
果斷迅速地躥進隔壁的房間,杜甫沾牀即睡,留下屋裡面面相覷的另外兩位隊友。
關好門和窗,葉擇年尷尬地背對葉擇年, 心裡不免開始有點埋怨杜甫, 這麼過於明顯的詭異行爲, 怎麼可能不讓沈毅輪懷疑!
他剛躺下, 沈毅輪就爬到他身旁, 在葉擇年覺得沈毅輪要咄咄逼問之際,沈毅輪出聲:“睡吧。”
葉擇年傻眼:“哦哦, 晚安。”
沈毅輪笑:“大早上的,你們還說晚安。”
葉擇年遲疑:“那……早安?”
沈毅輪:“睡吧。”
葉擇年:“嗯。”
玻璃破碎的聲音瞬間炸響耳膜,沈毅輪睜開眼,動作迅速地向左翻跳,順手將牀上還在熟睡的葉擇年拉到地上。
硬生生從牀上滾到地上,之前的聲音沒能吵醒葉擇年,現在他終於疼醒。
半邊的身子都被震得麻木,葉擇年睜開眼,佔據所有視線的是沈毅輪的半張臉,頓時消了氣。
不用沈毅輪說明情況,葉擇年看向沈毅輪視線方向,看到的竟然是垂掛在窗戶玻璃渣之間的帶血屍體。
沈毅輪和葉擇年一起起身去探察情況,這具屍體不是喪屍,至少現在還不是喪屍。
葉擇年認出屍體是同隊的小張,脖子處被咬得幾近面目全非,難怪一直沒有聲音。
沈毅輪解釋小張死前的行爲:“他這是在死之前通知我們有喪屍?”
無法發出任何求救和呼喊的聲音,於是拼盡全力打破玻璃,製造聲響引起別人注意?
“上次來的時候,附近明明連一隻喪屍都沒有。”葉擇年震驚,趕忙轉身在屋裡尋找能用的防身武器。
東西都留在車裡,他以爲這裡還像上次那樣安全,所以沒有帶武器。
沈毅輪退後幾步:“現在有了。”
葉擇年沒找到像樣的武器,着急的像只熱鍋上的螞蟻:“我們應該通知其他人。”
沈毅輪說:“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睡得跟頭死豬似的。剛纔那聲音早該把他們都驚醒了。”
葉擇年反駁:“是你熟悉他們,還是我熟悉他們?”
沈毅輪從腿上抽出一把短匕,扔給葉擇年:“人多更安全,我們去找他們。”然後自己則是從腰上抽出一把小手-槍。
葉擇年睜大眼睛,險險接住匕首:“我靠,你睡覺都還帶着它們?”
沈毅輪淡然:“怕我也步上哥哥們的後塵,他讓我出門在外一直要帶着它們,我也珍惜自己的小命,就花了幾個月習慣帶武器睡覺。效果不錯。”
葉擇年勉強聽明白,“他”指的是沈毅輪那個父親,至於“哥哥們”……沈毅輪到底有幾個哥哥!
小張他睡的是第三間房,沈毅輪和葉擇年是中間。
那麼現在只需要去隔壁第一間房看看人是不是還活着,倆人動作迅捷,打開門跑向隔壁,敲門再到進屋,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關鍵是隔壁隊友早有準備,配合的好。
看着安然無恙的三人:杜甫、大塊頭、毛橙,葉擇年顯然安心鬆口氣。
杜甫問倆人:“什麼情況?”
沈毅輪說:“有喪屍,另外那個房間的兩人,一個在嚥氣之前給我們報信,另一個估計也是被咬了。”
葉擇年拼命點頭。
毛橙問:“有多少?”
沈毅輪:“不知道,除了一具屍體,暫時沒看見其他身影。”
杜甫說:“我們現在就走。”
大塊頭疑惑問葉擇年:“你們說只看到一具屍體,是誰?”
葉擇年回答:“小張。”
大塊頭看向杜甫:“不確定一下老王的死活嗎?也許他還活着。”
毛橙插嘴:“他和小張同一個房間,你覺得要是小張遇害都能跑出來通風報信,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他的動靜?”
大塊頭說:“至少確認一下吧,萬一還活着呢?”
毛橙很乾脆:“你去確認?”
大塊頭噎住,遲疑:“好吧,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杜甫說:“回到車裡,趕緊離開這裡。”
說的簡單,做起來卻很難。
衆人只能拼搏一把,房間裡沒有食物,他們如果在屋裡坐等下去只會浪費良好的時機。
五人排成兩隊,稍作準備便打開門衝出去,急匆匆地跑下樓。
他們纔剛跑出去,喪屍出其不意地從上面跳下,擋在幾人面前必經之路前面,近在咫尺。
沈毅輪擡手就是一槍,明明可以射中,但那喪屍的動作快得簡直不像是人體該擁有的速度,竟然輕鬆躲開子彈。
杜甫當即大喊:“回去!”
沈毅輪跟着喪屍的行動再次射擊,又被喪屍躲過,這次喪屍在躲開的動作後,緊接着就是奮力撲向他們。
五人又急匆匆地返身大步跑回去。
就在葉擇年快要進屋的那一刻,一股力量拉住他的腳踝,他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撲倒在地。
連累沈毅輪也一個踉蹌,差點倒地,幸虧及時扶住門框。
一回頭,葉擇年的腳被喪屍抓住,拉着葉擇年一路往樓梯那滑去。
沒做多想,沈毅輪對已經進屋的三人說:“關門。”
而他自己還在門外,只差一步就能進入屋內,但顯然他並不打算進去。
再次返身,沈毅輪追着葉擇年和喪屍消失的方向迅速跑過去。
不知怎的,被喪屍拖走的這一刻,葉擇年腦子裡的想法竟是:不能磨壞我英俊的臉龐。
於是他費勁地擡起頭,避免臉直接接觸地面,可是維持這樣的姿勢很累,再加上被拖下樓梯的時候避免不了磕磕絆絆。
心中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沒有一絲對於自己接下來遭遇的恐懼感,只有對於現在鼻青臉腫的氣憤。
天殺的喪屍,要吃就吃,要咬就咬,臨死前還要被這麼折磨一番,絕對不能忍!
喪屍的動作很快,力氣也很大,不一會兒就將他帶到一樓臺階下的陰暗處。
停下,就意味着進食的開始。
葉擇年不知哪來的力氣,估計是因爲身上磨破皮的疼痛,積累的怒氣值爆滿,一個鯉魚打挺,將喪屍的門牙硬生生踹落兩顆。
沈毅輪趕到的時候,葉擇年正和喪屍面面相覷,“深情對望”。
喪屍看到有人跟來,顯得更加興奮,它似乎知道葉擇年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再需要它多費力氣,轉而注意着更具威脅性的沈毅輪。
看到沈毅輪出現,葉擇年的心裡滿滿的,完全充斥着感動的情緒。
看的出來,他前腳剛被喪屍抓到這,後腳沈毅輪就趕到,可見沈毅輪在看到他被抓走後,幾乎就是沒猶豫立即追上來。
下意識來救他,他很感動;經過一番思考後還是來救他,他更感動!
槍聲接連響起,等彈夾用盡,僅僅只有一槍射中這隻高速移動的喪屍,而且射中的部位還不是要害部位。
沈毅輪的槍法雖說不是百發百中,但絕對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隨着喪屍的移動,它已經不知不覺更加靠近沈毅輪,如野獸般低伏在地上,伺機等待攻擊。
沈毅輪注意到,這隻喪屍的膚色較其他喪屍更顯青紫,皮膚上的青筋暴漲得很是明顯。
尤其是它的指甲,有尖又長,牢牢扒在地上。
突然意識到什麼,沈毅輪看向葉擇年的腿,問:“你被它抓傷了?”
葉擇年後知後覺,趕緊去扒自己的褲腿,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牛仔褲已經被抓破。
迫不及待露出自己的腳踝,上面淤青兩道痕,幸好沒有流血。
劫後餘生般放下心來,葉擇年再擡頭,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瞬間驚慌失措:“小心!”
只是稍稍一不留神,喪屍已躥到沈毅輪的身後,以猛虎撲食的姿勢將沈毅輪撲倒在地。
一人一屍就地順勢滾了幾圈,最終是喪屍將沈毅輪壓在身下。
隨着骨頭“咯嗒、咯嗒”錯位的聲音,喪屍那骯髒的、還帶着血跡的牙齒漸漸逼近。
沈毅輪抵着喪屍頭和手,他的手臂肉眼可見地在顫抖着,如同千斤重物壓在上面。
葉擇年連滾帶爬地朝這邊滾,還不等他靠近,喪屍一個擡頭,再狠狠地壓下去,已經把臉湊到沈毅輪頸邊。
在葉擇年這個角度,喪屍已然咬上沈毅輪的肩膀。
“沈毅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