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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外,食城街道。
廢棄已久的食城街道里,藏着無數的秘密,整座城市瀰漫着死寂與荒蕪的氣息。
這裡有很多區域具備特殊的規則,也導致不少惡墮,在沒有區域限制後,開始離開這座城市。
但也有一個地方,看起來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
它是一個環。
主體是一條環形的道路,圍繞住整個食城。而道路兩邊,每隔一定距離,就有一座電話亭。
詭異的電話亭裡,已經許久沒有響起電話的聲音。
井六握着井四的手,帶着井四走向了某個電話亭。
看起來,不像是一對兄妹,更像是一對情侶。
但握着井四的手,只是爲了壓制住井四體內的扭曲。
不久前,井六派遣了自己的心腹,前往了霧外,因爲霧外的世界,開始精彩起來。
“哥哥,你現在怎麼樣?”
井四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痛苦。
“快要發作了。你……離開我……”
井四的喉嚨裡發出類似野獸的低鳴,像是竭力在壓制着某種慾望。
天上的星空,開始慢慢擴散。一顆顆星辰開始升起,又開始墜落。
漸漸的,夜色星空將井四包圍住。徹底包圍住的時候,井四就會陷入發狂的狀態。
井六並不害怕,她能夠看到一些未來,她很清楚兄長“瘋狂”發作的時間。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等我們拿到了輪迴,我就帶你去……”
“燈,林。”
“你果然還是無法忘掉陶教授嗎?”
井四有些艱難的點頭。
“很可惜,現在我沒有能力帶你去那個地方……即便是這裡的因果,也都是食城的因果,我的力量已經不足以支撐我們去改變那樣的未過去了。”
一個個惡墮的執念,被因果之力轉化爲電話亭。這座電話亭其實有着極其強大的規則,但這種規則就像是一把鎖。
打開鎖需要的是鑰匙,鑰匙便是因果之力。
白霧曾經在這裡,經歷過好幾次的因果旅行。其實都是井六的意思。
食城的海港拯救了文灝,食城的街道里拯救了林銳,食城外圍,拯救了顧海林。
除卻尹霜的那個電話,讓白霧感覺到很奇怪外,幾乎這裡的一切因果,都和食城有關。
也都和井六有關,因爲在井六眼裡,文灝,白霧,避難所,面具人,都是用來掣肘對手的重要棋子。
井六的一隻瞳孔已然變成了白色。眼中的景象也消失了不少。
不久之前,她又使用了因果之力。
星空將一切掩蓋。
井四自囚與星空裡,井六則遠遠的離開。
等待着下一次,兄長片刻的清醒。
看着逆井領域徹底將這片空間覆蓋後,領域之外,井四飄動的幾根髮絲也變得透明起來。
“哥哥,我會找到高塔,讓你來終結這一切的。”
救世主是存在的。
這是井六曾經說過的話。
但救世主這三個字,在井六眼裡卻是另一重意義,一個更爲瘋狂的意義。
井的開啓,方舟抵達霧外,白霧抵達霧外,乃至不久前沈殊月抵達霧外,都在井六的因果環裡。
她與井一,都有着一樣的方向——要讓高塔再現。
但當高塔真的出現時,她與井一,便會成爲最大的競爭對手。
至於這座棋盤上曾經的對手,面具怪人,井五,井三……
在井六看來,不足道也。
並非他們的實力不強,而是他們的因果,註定無法走到高塔之內。
……
……
在數千年前,宗教林立,福約新島,福約舊島,本是一個國家。
在那個宗教最爲強盛的時代,因爲新的宗教,新的教義,使得的這個國家一分爲二。
又在數千年的歷史裡,宗教之爭變得不那麼激烈,相對溫和。福約舊島的人和福約新島的人也開始有了貿易往來。
更有類似作協一樣的教協,你可以在一個地方牌匾下,看到摩尼教,無爲教,新福教,舊福教,婆羅教等等諸多不同的教派字印。
他們也有自己的辦公機構,隔得很近,甚至還可以坐在一起打麻將。
這是很有趣的事情,你會在一個麻將桌上聽到好幾個教派的話語——
“聖父保佑,讓我抽到幺**,阿門。”
“我佛慈悲,正所謂我不自摸誰自摸。”
“道法自然,諸君切莫灰心,貧道這大四喜,順應天道,諸位安能不敗?”
到了七百年後,如今,宗教只是單純的信仰,沒有了那麼多政治意味。
人們也越發相信,宗教能夠帶給人心靈的淨化。
福約新島裡,一位掛着佛珠,手裡卻拿着浮塵,穿着牧師袍的男人,正在爲一位女人祈福。
“你需要那個教派的神來保佑?是道祖,佛祖,還是聖父?又或者業婆?”
女人不怎麼客氣:
“我要見爸爸,而我知道,你是聯絡人。”
“阿彌陀佛,主會指引你找到真相的。願你和你的父親,早日團聚,無量壽佛。”男人雙手合十後,又在胸前畫了一個z字。
女人露出了手上的紋案:
“不管你是誰,我希望你能夠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黑桃Q。
看到這個紋案的時候,這位諸多教派何爲一體的神棍,並沒有太大反應。
“據我所知,盛國人中有一批人喜歡在腳踝上刺上黑桃Q的紋案,意爲黑人專用,崇拜黑人。盛國雖然沒了,而我身爲一個多教派混合型神棍,信奉衆生平等,但我還是建議你,看看心理醫生。”
“不過你這是手腕上,我忠心希望沒有黑人騷擾你。”
“你在激怒我!你這張下等牌!”
黑桃Q準備發難,儘管惡墮化後纔不久,扭曲降臨不足一年,她的戰鬥能力還很弱。
但Q的資質,讓她有着強大的完美級詞條。
無論是成長上限,還是成長速度,都絕對不是許靈,不是麥克德羅這些數字級能夠相比的。
在這個扭曲剛剛降臨的世界,她不相信有人能夠抵擋住自己。
可就在她準備動手發難的時候,這位複合型神棍的背後,忽然出現象徵着摩尼教派的卍字金光印,象徵着舊福教的z字紅光印。
黑桃Q忽然停住,有一種自己再前進一步,就會陷入萬丈深淵的感覺。
神棍似笑非笑,一手捻佛珠,一手輕揮拂塵:
“我只是不願意說出一個事實,施主何必動怒呢?”
“什麼事實?”
“你媽死了,你爸也死了。你沒有爸爸。”
黑桃Q怒極:“你的記憶被消了?你最好記住你的職責,你只是一個聯絡人!”
“唉……”神棍悠長一嘆:
“你還小,不知道我們當門房的往往都是隱藏boss。”
黑桃Q愣住。
因爲神棍身後的卍字印,z字印,全部消失,浮現在了神棍身後的,是一個巨大的字母——
K。
“你是……k?”
溪雲子亮出了自己的手腕,手腕上並沒有紋身。
“啊,我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你看,我也不會留有這種印記。”
“雖然這個印記很難清除,我法號忘塵,道號溪雲子,主賜我名爲尼祿。你挑着喊吧,哪個你覺得好聽,就選哪個。”
神棍彷彿也思考着,哪個更好聽。
黑桃Q不解,愕然的看着對方:
“不可能,爸爸說過,沒有k的……爸爸不可能連我都騙……我是他最愛的女兒……”
“你都沒有爸爸,又哪裡來的爸爸說過?噢,我想了想,你還是叫我溪雲子吧。”
溪雲子決定這麼稱呼自己,雖然他是一個複合型神棍,但他還是更喜歡無爲教。
“是不是覺得很合適?我喜歡無爲教,清靜無爲復返自然,七百年前盛國的教義哲學,可比其他宗教高出太多,但你切莫以爲我就是一個摩尼教黑子,或者一個新舊教派的黑子,其實每個教派都有可取之處,只是我或許感悟不夠。”
黑桃Q可不想聽這位溪雲子說這些。
但溪雲子就是這麼個人,他話有時候很少,少的時候像個思考者,多的時候像個話癆,讓人厭煩。
“就算……就算你是k,就算真的有k,但爸爸告訴過我,通過你來找他。k也得服從爸爸的命令。”
黑桃Q不知道自己與k的差距多大,語氣上倒也有點怕了。
“我只服從道祖和佛祖還有聖父和業婆的命令。人要有信仰,信仰必須遠遠強於我們自身。雖然你可以將你那位爸爸看做信仰,但對我而言,他還不夠格成爲我的信仰。”
溪雲子這番話,說的理所當然。
黑桃Q怒道:
“你敢褻瀆爸爸。”
溪雲子又搖頭嘆道:
“爲什麼還要管他叫爸爸呢?難道你不知道,扭曲降臨的瞬間,我們就從人類變成了惡墮,這是爲什麼?”
黑桃Q被問住了,下意識的退了退:
“爲……爲什麼?”
溪雲子很耐心:
“因爲我們是棄牌,明白了麼?我們纔能有限,比不了你口中那位爸爸的王牌。當然,只要時局一到,一切王牌也都會有成爲廢牌的一天。不過那一天可遙遠着啊,嘖嘖。”
“反正跟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已經成了廢牌,接下來的牌局,或者棋局裡,我們要麼被那位光矢俠消滅,要被另一位大人消滅,我的意義,就是試探對方的手段罷了,你爲什麼要沾沾自喜呢?佛祖都覺得你笨啊……”
說完這番話後,溪雲子又說道:
“你見過樂土有人回去嘛?你見過樂土有惡墮嗎?”
“沒……”
“這不就得了,你好歹也是黑桃Q,黑桃系啊,你們最擅長的就是玩弄人心,可你看看你,挑撥人類和霧內勢力失敗了就不提了,被一個人騙成現在這樣卻不自知……說吧,你想皈依我佛,還是上天堂,還是前往靈薄獄?”
“我業務熟練,你想要的死後業務,超度,跳大神,喊魂,我都擅長。”
溪雲子慈眉善目的看着黑桃Q。
黑桃Q驚道:
“你要殺我……”
“你可是重點監視對象,你的死,會有很大的意義,前面咱們也說了,你回不到農場的,所以不如發揮你最後的價值。”
溪雲子的目光越發友善:
“你……要背叛爸爸?”
“不不不,雖然他不是我的信仰,但我尊重他的啊。雖然我是棄牌,但我很清楚,他會是最後的贏家。我總得有點功勞嘛,不能當個混子。真到了某個時代降臨,我也能混好點不是,我愛神,但我不想太快見到神。”
笑眯眯的溪雲子,眼睛可以眯成一條縫。
他眯着眼看着黑桃Q,卻讓黑桃Q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黑桃Q轉身想逃,可教堂的大門已經關上。
這是一間西式教堂,周圍畫者婆羅教的壁畫,中間供奉着佛像。
象徵着宗教和睦。
其實是幾十年前一個藝術家做的,後來這個藝術家被燒死了。
但有趣的是,這個地方保留下來了,多信仰者將這裡當做聖地。
而溪雲子,現任紅桃K,就是這裡的主人。他已經在這個世界,用不同的身份,活了上百年。
宗教讓他找到了一些樂趣。
“佛祖和道祖還有聖父業婆都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你想加入哪一邊。”
這間奇怪的教堂,門窗緊閉。
隨着一聲扭斷骨頭的聲音響起後,教堂裡響起了頌佛之聲,隨後又有標準的舊教禱告語。
一切完結之後,溪雲子走出教堂。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液,打了個飽嗝,依舊是眯着眼,慈眉善目,準備開始做生意。
不過這個時候,溪雲子身前的十字架忽然抖動起來。
“魚兒姐?今天可真是不錯,哎呀哎呀,我可想死你了啊,你有沒有想我?想不想入教?嗯……摩尼教不行,不能結婚,無爲教吧……”
溪雲子很開心。
在某個遙遠的地方,黑漆漆的屋子裡,一個女人披散着頭髮,她穿着病號服,赤着腳丫,蹲在冰冷的座椅上,神情漠然的拿着一塊紅色寶石,似乎能夠通過這塊石頭,將聲音傳遞到很遠的地方:
“解決了麼?”
“嗯,我只留下了印有紋身的手腕。最後是佛祖收留了她。佛祖最近胃口好啊,正所謂酒肉穿——”
不待溪雲子話說完,女人打斷了他的施法:
“解決了就好,其他兩個人聯繫了嗎?他們沒有問題吧。”
“聯繫了聯繫了,很快我們四個就能見面了,可不能犯這些小輩的錯誤呀,敵人來勢洶洶,咱可得好好尋求佛祖道祖聖父保佑,要是他們保不住,我就再加幾個小教派吧,嗯,奧爾羅系神話裡的神王似乎也可以勉強做我的信仰……”
嘟——
電話忙音,這是溪雲子第n次因爲廢話太多,被那位代表着方塊k的小魚姐掛斷了電話。
溪雲子倒也不在意,嘿嘿乾笑了兩聲後,打開教堂大門後,就回到了教堂,眯着眼開始祈禱。
同時,等待着四個k齊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