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
陳怡只叫了聲名字便沒有了聲音,回過身來的劉浪這纔看見圍着郭宇的衆人。
“郭宇怎麼了……”劉浪顧不得身體的異樣,望見昏倒在地的郭宇他急忙趕了過去。
“你……”
正抱着郭宇的張倩像是受到驚嚇喊出了聲音,身體一下變得僵硬。正要過去看郭宇的劉浪停下了腳步望了過去。
不止是張倩,幾乎所有人都表情不是很自然,雖然沒有向張倩一樣嚇出了叫聲,但是緊繃的臉面還是表現出像是看到極其恐怖東西的樣子。
“怎麼了都,我身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麼?”
不解的劉浪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趴在肩頭的二郎神和胸前戰塵噴灑的鮮血,似乎自己身上沒有什麼東西能讓衆人有這樣的表現啊!難道是自己身上的血液?可是衆人又不是還是沒見過血腥的學生,這些日子以來比這更血腥的東西還少見麼。
“怎麼了,都沒事吧?郭宇怎麼了呢,怎麼全身是血?還有張晨、陸浩你們倆怎麼也全身是血,臉嘴上都是?王毅和吳文呢?怎麼不見他們兩個呢?怎麼不把張羣給解開呢,揹着個大樹好玩麼?”
劉浪一邊說着,一邊蹲下身子看向滿身是血的郭宇。開始他還以爲是郭宇遇難了,但是神識掃過之後他才發現郭宇只是昏了過去,沒有什麼大礙。
放心下來的劉浪一邊用荒力查看着郭宇的身體,一邊問着衆人。先前的環視讓他知道了衆人的大致情況,除了張羣揹着個大樹讓他感到意外外,那就是不見了的吳文王毅兩人讓他感到不解了,怎麼會唯獨少了他們兩個。
“你們真行啊,沒想到把劉武和那個黑袍荒侍給解決了。而且還都進了一階,實在是太厲害了,這樣我們以後就不怕追殺的人了。那邊的屍體便是劉武和那個黑袍荒侍的麼,怎麼碎成這樣了?”劉浪感覺更不對了,從來都沒有這樣過,衆人竟然望着他不做任何回答。
檢查了郭宇沒事,劉浪這才站了起來往四周看着。因爲黑袍荒侍和王毅的屍體離得很近,並且都碎成了幾塊,而劉武徹底被張羣用大樹打的幾乎成了碎塊。所以劉浪誤把黑袍荒侍和王毅的屍體看成了一個,把差點被攔腰砍斷的吳文當成了劉武。
等劉浪在仔細看時,透體的冰冷徹底讓他感覺天都黑了。碎了的不是他剛纔看到的黑袍荒侍,而是黑袍荒侍和王毅兩個人的,劉浪記得衆人中只有王毅沒搶到鎧甲而穿了滕氏兄弟鎧甲裡面襯衣,現在那白色的襯衣竟讓晃得
他精神恍惚。
躺在另一邊的不是他以爲的劉武,而是一直不是話很多但是極其熱心的吳文。
“怎麼會這樣的……嗚嗚……怎麼會這樣的。”從恍惚中醒過來的劉浪發瘋樣的撲過來撲過去,想要同時看看這兩個先前還活生生的兄弟。甚至亂了的腦袋都不知道把兩人抱到一塊,這樣就不用他來回瘋跑。
“嗚嗚……怎麼會這樣的……怎麼會這樣的……”劉浪的口中似乎就剩下了這麼一句,癱坐在吳文,王毅屍體的中間反覆重複的說着。
“都是你,要不是因爲你是荒子……他們要來殺你,吳文和王毅怎麼會死,怎麼會死……嗚嗚嗚嗚……”世間之事就是這麼巧合,剛醒來的郭宇聽到劉浪的話突然大喊了起來,話剛說了一半便被反應過來的陳怡拿手捂住了嘴,後面的話全部變成了嗚嗚的聲音。
“不是的……劉浪,別聽他胡說……不是的……”
陳怡的解釋顯然已經於事無補了,劉浪睜大着雙眼身體劇烈顫抖,緊握的手掌被指甲深深的刺進,鮮血順着突起的指骨不斷流下。
“是啊,都是因爲我。如果不是因爲我是什麼破荒子,大家不會有這樣的劫難,吳文王毅就不會死。是我害了大家,是我連累了大家,是我……”一直不敢正視這個問題的劉浪被郭宇不是有意的話徹底擊醒了,緊要的嘴脣幾乎被咬成了穿透。
“劉浪,我胡說的。真的,我胡說的……劉浪你別這樣,我真的是胡說的。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真的……”從恍惚中醒來的郭宇這才明白了自己剛纔說了什麼,拉着依舊渾身顫抖、精神恍惚的劉浪不斷解釋着。
只是這被砍出的巨大傷口,又怎麼能輕易癒合。劉浪擡頭望了望刺眼的太陽,沉聲說道:“你說的是對的,是因爲我才讓吳文王毅死的,沒有我,就沒有這麼多事情。等埋了吳文和王毅,我就離開大家。”
劉浪是想過要離開大家,不想再連累大家擔驚受怕甚至受傷死亡。但一直下不了決心的他是想着和大夥一同到了荒武城安排好再走的。現在什麼都不用了,兩個兄弟就這麼真實的死了,再加上郭宇無意但卻揭露真實的話,劉浪終於狠下了心來。
回頭在每個人的臉上一一長久的注視,劉浪想把幾個兄弟,本該以後成爲自己女人的女人深深刻在腦子裡、心裡、靈魂裡。
郭宇恨透了自己,追着要去埋王毅吳文的劉浪不斷解釋着。劉浪雖然心如刀絞,但是想到爲了大家以後能好好的活着,狠下的心更是變得堅硬。
雙手代鍬,指甲代鋤,劉浪阻止所有人的幫忙獨自一個人跪在地上刨着堅硬的泥土,顧不得指甲掉落,不在乎手指流血,滿臉淚水的劉浪終究還是把葬坑挖好了。
抱起吳文王毅的屍體,仔細的都給拼湊完整,劉浪一捧接着一捧逐漸把兩人埋了。
“兄弟,是我劉浪害了你們,等着我拿荒神殿所有組織殺我們的人的人頭來給祭奠。兄弟我在此做誓”
劉浪跪在吳文王毅和埋的土堆前,咬破自己的右手拇指,在自己眉心按了一下,然後又在墳堆前的墓碑上按了一下。血紅的手印,誓死的誓言。
墓碑是戰塵他們所用的那十四根巫杖中的四根,上書吾兄王毅、吳文之墓。字是劉浪拿重劍一下一下刻出來的,在劉浪抹上的鮮血映照下觸目驚心。
劉浪再次看了眼自己親手埋成的土堆,在還泛着溼意的黃色泥土反光下咬牙閉眼握拳。
“呼……”
深深的呼了口氣,劉浪流淚的眼睛徹底留下了堅決,再次閉眼擠掉眼中的淚珠後轉過了身子。
“我,劉浪對不起大家,不配做大家的兄弟。”
“通……”
說話見,劉浪已經跪了下去。連忙去扶的郭宇張羣也被劉浪拿手撥開。
“你起來,你這是做什麼,這事又不怪你,成爲荒子又不是你選的,劉浪……”張羣和郭宇看不能拉起劉浪,索性也跪了下來,不斷勸着劉浪。
“哈哈……不是我,能有這些事麼。這一拜,拜我們以前的兄弟情義……這一拜,賠我劉浪以後不能陪你們……這一拜,求天地佑我兄弟等我報仇歸來……”
連着三拜,忍回去的淚水再次留了出來,大聲着喊着自己每一拜的內容,聽的衆人再也呆不住了,連忙阻止。因爲誰都聽得出來,劉浪這是要和大家作別了,等拜完便是分手的時刻。
可是劉浪的力氣又有誰能阻止得了,就連已經黃級二品的張羣一樣不能把劉浪阻止分毫。
拜完了,該散了。
站起的劉浪故意不去看一直盯着自己的陳怡,再次深深的望了一眼幾個兄弟,抹去眼中不爭氣的眼淚說了聲:“兄……要是大家聽到有人大戰荒神殿,那便是我劉浪了。要是到時候我能活下來……我們再做兄弟,一起來祭奠吳文和王毅。”
劉浪甚至不敢在話前加上“兄弟們”這三個字,他怕他會因爲着三個字下不了走的決心。深深的吸了口氣,劉浪大步的揹着衆人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