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拭目以待
當然，國王的女兒，穆維斯的長公主，莎貝爾·希雅也不是尋常人，雖然是公主，但對方無論是性格還是品行，都更像是一個騎士。
真誠、勇敢、憐憫、謙卑……
趙成能獲得麪包和水，並不是偶然，而是對方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人。
是以，這一場婚禮，是被整個國家的人民所祝福的。
但衆所周知，能被大多數人所看到的，多數只是表象。
莎貝爾·希雅，的確是表裡如一，但藍天卻不是。
海外這邊，到底是不同炎黃，炎黃大地，幾千年來的戰亂史，可謂是把很多東西都玩明白了。
一個人，但凡表現的沒有任何私心，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聖人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
哪怕是神話人物，都是有私心這種東西的，或者說，只要還是人，就肯定有這個，無私也只是相對的無私，存在上限。
而藍天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就是因爲他不是完整的人，而是和宙斯一個項目出來的東西。
宙斯只有神性，是個怪物，而藍天，看似有着人類所企盼的種種美德，但其內心依然是空洞的，所謂的美德，不過是靠着大腦手術，以及芯片，模擬出來的情緒。
其本質上，是爲了目的不折手段的。
如今他認爲把自己包裝成這樣，可以實現目的，那他就可以是人世間最後的聖人，同樣，他若是認爲靠着邪惡可以完成自己的目的，那他也能是世間最邪惡的人。
而無論是藍天的真實身份，亦或是這個項目，都是三大組織的絕密，特別是前者，知道他身份的人，整個世界，都不超過五個。
但在趙成面前，藍天甚至沒有和趙成見過面，趙成只是和公主見了一面，就明曉了這一切。
“這種手段只是小道而已，目前只有烏拉諾斯還沒有放棄。”
賢者說道。
對於趙成能夠明曉這個事情，已經並不意外了。
而在她心裡，此刻趙成已經是完全不像個人，哪怕他是所有神話裡，看起來最像人的一個，但本質上，他卻是最不像人的，和人類似乎已經完全是兩個物種了。
她感覺，自己在趙成面前，似乎是完全透明的。
這種情況下，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能夠瞞過對方的眼睛？！
“這個國家的一切，其實就是烏拉諾斯的一場實驗。”
“他認爲，若是有足夠的人，狂熱的相信一件事情，就有可能煉假成真，是以他給藍天打造了一個聖人的人設，卻是想看看，最後戲演久了，藍天自己，會不會也相信自己就是這樣。”
趙成笑道：“烏拉諾斯只是空想而已，練假成真若是這麼輕易，這個世界早就神佛遍地了。”
“倒是宙斯，雖然也是一個殘次品，但本身的獸性因爲沒有被絲毫壓抑，反倒是有那麼一絲創造奇蹟的可能。”
“若是我感覺的沒錯的話，你們從宙斯身上，這段時間，應該獲得了不少的數據。”
“前段時間，許多研究身體本能意識的專家高人，都受到了你們的邀請，就是因爲宙斯之故，而最早的時候，這份因果還要應在我身上。”
趙成也感覺事情有些奇妙，當初釋天一的女兒去邀請釋天一的時候，那個時候還遐想了一番，三大組織究竟是爲了什麼，結果到頭來，卻是因爲他自己的原因。
要不是他一劍差點把宙斯砍死，也就沒有後續了。
……
當天晚上，莎貝爾·希雅做了一場夢。
夢裡，就在不久之後的未來，她和藍天結了婚，但婚後不久，自己的幾個哥哥，就相繼因爲種種意外出事了，然後就是自己的父親。
於是自己被推舉成了女王。
這樣的事情，是有着先例的。
而幾個哥哥還有父親的死，似乎都只是單純的意外而已。
直到有那麼一天，她也出了意外，但卻並未死去，只是成了植物人。
但藍天卻依然不離不棄，且長久守護在病牀前，以此獲得了所有民衆大量的好感。
只是國家的事依然需要有人主持，於是藍天就“被迫”，成爲了代理國王。
人們哀嘆皇室的黴運，同時也讚歎藍天的忠貞。
一直到彌留之際，莎貝爾·希雅才浮光掠影一般的，是上帝視角，看清了所有的真相。
她的哥哥們，是他殺害的，父親同樣如此，這樣一個如光一般的人本質，竟然是一種比野獸還要兇殘的邪惡。
竟然真有人演技能夠如此天衣無縫。
然後，她便驚醒了。
但這個時候，她只是感覺，這不過是一場尋常的夢境而已，雖然夢裡許多細節都非常的真實。
直到第二天白天，她赫然發現，今天發生的事情，竟然都是她昨天晚上，夢到過的東西。
然後是第二天，第三天，連續三天發生的事情，竟然都與夢道的內容，一模一樣。
至於第四天，就不行了，因爲夢裡後面大部分的記憶都模糊了，至於一些關鍵的地方，她依然記憶清晰。
但到了這一刻，她對未來的夢，卻是沒有半點懷疑了，或者說，懷疑雖然有，但她卻更不能接受那樣的未來，不管藍天是不是冤枉的，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在她心裡，家人的地位，是要遠高於這個即將訂婚的人的，哪怕對方是如此的完美。
只是，當她想要去尋找證據，卻是發現根本無從找起，因爲這些年來，質疑藍天的人還是有的，但卻無人能找出他半點的問題來。
她雖然是王國的公主，位高，但卻沒什麼權力，主要是她之前，也沒在這邊花心思。
但他們訂婚的時間已經快到了，一旦訂婚，她再想反悔就難了，對這個國家而言，婚姻是最神聖的東西。
於是，當即，她就找到了她的父親，並慎重的在密室裡，說了她的夢境。
但對這種事，國王卻是隻是認爲是自己的女兒，因爲緊張，所做的怪夢。
主要是，藍天的一切種種，都是被他調查的清清楚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是以，他只是安慰了一番自己的女兒。
人和人之間，終究是不存在無條件相信這種事，哪怕是親父女，人只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一時之間，莎貝爾·希雅，只覺一陣陣的窒息，曾經她感覺，這個世界是自由自在的，但這一刻，她卻是感受到了那種無形的束縛。
她仔細思考，猛然發現，就這個國家，似乎根本不可能有人想象，藍天其實是一個邪惡的人。
……
另一邊，一家街角的咖啡店裡，趙成換了一身衣服，颳去了鬍鬚，白衣無塵，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十歲不止。
他的膝蓋上，一直肥胖的貓咪趴在上面，懶洋洋的睡着覺。
他的對面，賢者依然是一身盛裝打扮，吸引了不少眼球。
趙成的手，拿着勺子，在咖啡裡攪動着，但目光卻是透過玻璃，午後的陽光。
“趙成先生，僅僅如此，就足夠了麼？！”
“藍天的人設，是沒有任何破綻的，公主哪怕逃婚，也至多救下自己，救不了自己那些被矇蔽的家人。”
賢者說道，注視着眼前的少年。
似乎直到此刻，她才終於看到了對方的真正樣子，不是之前仰視衆生的流浪者，也不是俯瞰風雲的神話強者，僅僅只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陽光男孩。
“賢者先生，你太小看公主了，她的心靈，可是要比伱想的，要更加強大。”
“面對絕境，有人會自我放棄，但有些人，卻是可以涅槃重生。”
“知道你爲什麼始終無法踏出最後一步，進入天主那種境界麼？”
“你已經有些忘記了，當初那個在絕境之中，自毀面容，奔逃萬里的女孩了。”
趙成聲音悠然，就像是朋友之間尋常的閒聊。
但其中的內容，卻是讓賢者神色幾度變化。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莫不如是！
“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趙成笑道。
還有幾章在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