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異維度因爲走上了石人路,是以比較特殊,所有的一切,都凝聚到了一點,化爲了石人身,達到了某種意義上的永固。
這種永固,也不是做的加法減法亦或是乘法乘方,也是做比擬,只是會因爲維度之間的差異,所有增減,但增減皆存在一個上下限。
這便是,實元蛻化後的好處。
也是“實”這個字,所應證的。
而不管如何,相較於這個維度,以萬萬億年歲月計算的長度,區區千億年的長度,實在是不值一提。
相對而言,這隻灰之獸,也的確是“弱”的可怕。
但這種弱,也終究是相對於其他灰之獸的。
對於這個世界的生命來說,幾千億年的時間長度,外加灰之獸本身的超然位格,哪怕只是一隻爪子,也依然是不可抵擋的毀滅力量。
那獸爪所過之處,一切種種,都被震成了齏粉,乃至是比齏粉,都還要細微無數倍,無限接近於無的一種空無態。
哪怕是成住壞空四劫輪轉下,最後的空,都沒有這個空無空!
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不含任何規則,任何法則,任何秩序,就是一種純粹的力!
純粹且無敵!
祭壇之中,所開闢出來的時空次元,趙棟波瀾不驚的看着那抓過來的獸爪,雖然自己快要死了,但他的心卻很平靜,很平穩。
不過是自己又要祭天了,問題不大。
就是他也不禁思索,正常來說,配角祭天,那是爲了拉主角的仇恨,但以趙成的練級速度,現在鬼知道對方的心靈心境,抵達了一個什麼樣的境地。
一座大海,真的會因爲一滴水的蒸發,而心生憤怒麼?!
這顯然,很是個問題。
他知道,這個萬年,諸聖,還有很多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的人,都在研究因緣,話說因緣。
甚至,就連眼下這場祭祀,他們這些和趙成有這很深的因果,很多的因緣的人,還有東西的匯聚,也是因爲諸聖都開始相信因緣。
但還是那個問題,一滴水,可以撬動大海?!
別看這裡匯聚了很多人,很多物,乃至是直接拼湊起了趙成的前半生,甚至一人多說幾句話,就能匯聚成一篇“我的奮鬥——趙成特供版”。
但當塵埃變做洪荒,當水窪變作滄海。
曾經的紅塵種種,大抵也不過是一滴水,一粒塵罷了。
“諸聖或許也是知道的……”
趙棟自語。
“但他們還是這麼做了。”
“還是說,我們祭天,並不是爲了撬動趙成的緣,而是其他的……”
“這便是因緣……”
“或者說,故事……”
眼見世界開始崩塌,在快要死的時候,趙棟卻是若有若思。
縱觀趙成的奮鬥史,他一直都是最有靈性的一個人,還在讀高中的時候,就洞徹了某種“真相”。
如今,這一份敏銳,並沒有因爲歲月,沒有因爲他的生命層次不斷拔高而失去,而是依然存在着。
“那這故事,也真是有夠爛的……”
趙棟的思緒還在飄飛,而就在祭壇動搖,並似乎隨時都要崩碎的時候,荒主等人,也演化出了鴻蒙之道,化作了一尊鴻蒙古神!
從巨神,化爲了古神,這便是荒主等人,經歷了那成道一戰後的收穫。
固然他們全程也就打了打醬油,並順帶掙脫了自己身上的枷鎖,但那樣的戰局,哪怕是分毫的領悟,效果也是巨大的。
恰如此刻的巨神話古神。
古神普一顯現,就展現出一種,比古老更古老,就像是“古”這個字本身,古之源頭的意味。
鴻蒙古神,最古之神!
古這個字,對於凡俗而言,不過是一段歷史,一點痕跡,但在荒主這些永恆者們的世界裡,古便是道,便是力,是無窮的寶藏。
同時,那鴻蒙古神,竟然不是從諸聖道場顯現的,而是從祭壇之中化出的。 顯然,諸聖道場裡的荒主等聖人,不過是化身,他們的本體,竟是早早的變作了祭壇!
所謂荒主等人準備祭壇,並不是要讓他們祭煉寶物,而是讓他們的本體,變作祭壇,以應對不測。
顯然,他們雖然不知道灰之大地,灰之獸的存在,但對於如今將要遭遇的,定是有所準備。
而不僅僅是鴻蒙古神顯化,那祭壇最高處震盪的大鐘,也在此刻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血聖。
反而是那以一敵二,鎮壓兩個異維度來客的血聖,卻是隨着這個血聖的出現,化爲了一道門戶,維度之門!
原來,從始至終,和兩個異維度來客交手的,竟然只是血聖的道寶!
這個真相,又讓兩個異維度來客心中一驚。
半祖他們不是沒有見過,但這麼強橫的半祖,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這個維度的水,似乎過於深了!
同時,鴻蒙巨神和血聖,可以說是代表了維度時空的巔峰戰力,而那灰之獸,一出現,便讓兩大巔峰戰力聯手對敵,也由此可見獸的恐怖。
轟!
伴隨着劇烈的碰撞,巨大的爆炸,席捲多元宇宙,震盪古今未來。
整個維度,似乎都失去了聲音這一概念,只有爆炸,毀滅,無限的光,無限的熱。
時光在消逝,空間在墜落,衆生就此沉淪。
知道不知道過去多久,一聲巨大的獸吼,似乎是從根源之中傳出,震盪不休,纔像是重新按下了啓動鍵。
灰之獸,受傷了。
哪怕它無比非凡,但到底是面對兩大巔峰戰力的聯手一擊,且是有心算無心的偷襲,有此結果,也是正常。
畢竟,如果是它本就更強,也無需這個時候才動手,早就去平推一切了。
只是,作爲獸,它雖然靈慧非凡,但終究還是陰不過血聖這批人。
又是化祭壇,又是化祭器,只爲了等它上鉤。
而如今,它已經顯現蹤跡,再想要躲,就難了。
而另一處時空,死而復生的四大高手也嚇了一跳,他們剛纔其實已經有了渾水摸魚的想法,只是因爲曾經的事情,打算再穩一手,這才按耐住了。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出了個大驚喜。
他們自詡,以他們四個聯手,對上鴻蒙古神,那倒是不虛,但要是對上古神和血聖聯手,怕是頃刻就要被煉死。
這裡面,並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的關係,而是鴻蒙和維度,某種意義上,本就有幾分互補的意思。
再加上祭壇祭器,又承載着大天尊的因果因緣,乃至是第十一支柱,種種相加,一瞬間爆發的威能,簡直是難以估量。
其實,現在他們最疑惑的,不是別的,而是那隻獸,被這樣的東西打了一下,竟然還不死,這生命力,太恐怖了。
再就是,忍不住的去想,這隻獸,還是太年輕了,沒有吃過虧,太急了。
“它太急了……”
“可能,它太想變強了。”
“其實剛纔我們也有種濃烈的預感,若能摧毀那團因果之源,我們可以獲得巨大的補完。”
“血聖那羣人,究竟搞出了一個什麼東西。”
“還有,那個虛影,真的是大天尊的影子,而不是什麼怪物?!”
時空的一角,迴盪着一陣竊竊私語。
至於場中,變化也並沒有隨着獸的受挫而停止,反而是越來越快。
而變化最大的,就是那疑是趙成的影子,在時間的流逝下,竟然有活過來的跡象,若是拋開影子上的灰色越來越濃烈不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