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結束了。
在短短的五千七百秒的時間，他轟殺了陸遜足足六萬次，這種情況下，就連他，都感受到了微微的疲憊。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陸遜的軀體，要是放在虛空，他根本看不上眼，精巧的確精巧，但對他們而言，力量並不重要。
但這裡是大地，這個軀體，倒是一個好東西，可以用來承載他的過去之身，化爲強大的戰力。
“該去找太上了，那些帝君，不可能和我合作，但太上可以……”
釋迦心中想道。
之前他不去找太上，是因爲自己恢復的不多，而他又無法確定太上的狀態，要是太上狀態太好，未必不會把他吃掉。
若是把他吃了，那就是真正的道梵合一了。
至於現在，他打算看看太上的狀態，若是對方恢復的很好，那他們兩個就合作，要是恢復的不好，他就吃掉對方。
釋迦的想法，很直接，很簡單。
漫長的歲月，並沒有讓他誕生出太複雜的心思，不是不能，而是當強大到一定的境界，許多事情，本就是非常簡單的。
彎彎繞繞的計謀，毫無意義。
強就是強，弱就是弱，弱小的，就要被吃掉，或者，養肥了再吃……
恰如他吃掉了一整個佛道。
當然，若無無量量劫，他不會這麼做，依然會是一個好的祖師，庇護弟子。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吃掉那些弟子，的確是慈悲。
他們若是留在虛空，只會死去，而和他融爲一體，卻還有生的機會。
他若能奪大道之龍，他的佛道，也會在他的道果之中重塑，所有被他吃掉的弟子，都會在新的世界涅槃。
心中想着，釋迦伸手一指，自己的道果，立時一陣變幻，重重光影顯現，濃烈的時光氣息綻放。
再然後，一顆道果的影子浮現，隨後飛入了陸遜的空殼之中，立時陸遜睜開了眼睛，身軀一陣變化，竟是化爲了一尊暗金色的佛陀。
這尊佛陀，乃是過去之佛，在虛空裡，名號很多，原初者、薪火之主、不滅暗日……
過去之佛的信徒，都是百戰不死的勇士，他們和怪物廝殺，哪怕死去，也能在火焰之中復活，但作爲代價，卻是人性的流失。
不過，最虔誠的信徒，哪怕人性流失殆盡了，也依然會堅守自己的信念，併爲之戰鬥，直到永遠。
當然，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練就化身，釋迦繼續前進，不過這一次卻是轉變了方向。
同爲虛空生命，他們和大地是格格不入的，這也是陸遜可以直接找到他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爲他弄出了巨大的動靜。
是以，他同樣可以找到太上。
不過，之前他們都默契的，有意避開了對方。
至於現在，釋迦已經做出了選擇。
太上這個時候，也察覺到了釋迦的轉向，知曉了對方的決定，對此，他沒有逃避。
因爲逃是逃不掉的，這樣沒有意義。
而二者的情況，也是非常相似的，太上也是一副孩童的模樣，通體綻放清輝，而他的後方，是數以幾十萬計算的虔誠信徒，至於緊跟在他身後的，卻是他點化的護法神靈。面對無量量劫，太上的選擇，和釋迦一樣，選擇了吃掉自己的弟子們。
這是一種別無選擇之下的選擇，當然，或許就算有選擇，他們也會這麼選。
虛空就是這樣，本就是無序的。
他們的確誕生了理性，但相較於他們的本性，這點理性並不多。
不過，比釋迦更早找到太上的，卻是高守。
高守執筆，以筆畫卦，卦象變幻之間，天下有山，是爲遁，一畫之間，便是縮地成寸，說不出風流。
不同於陸遜修煉武道的返老還童，高守養浩然正氣，但身軀的衰老，卻是並沒有遏制太多，是以他還是一副中年的模樣。
而和陸遜一樣，當他遇到太上，曾經太上截斷文運的因果，也就此顯現，大地的法理，開始運轉，無窮無盡的經意，涌入陸遜的心靈，與此同時，他手中的聖衍筆，也在此刻，徐徐的融化，融入了他的魂靈之中。
武道，是將大地的力量，融入軀體，而文道，卻是以將大地的力量，融入精神，以人文，熔鍊大地，塑造骨血。
文道，文者，文明也！
不同於肉身的質變，天翻地覆，精神的變化，雖然更加迅猛，但卻又悄無聲息。
“外道者，人人得而誅之！”
距離太上還有十多公里，這麼遠的距離，對於他們而言，和沒有，其實並無太大區別，高守言出法隨，此刻他已經無需再畫卦，一言一行，皆是天地法理。
而伴隨着他的言語，本就與大地格格不入的太上，立時便是天人共棄。
這就是道的力量。
也就是在此時，太上卻是一笑，對付他們這種存在，精神的力量，道的力量，其實並不好用。
最好的戰勝他們的辦法，其實是以絕對的物理力量，將他們消滅。
至於精神，他們就算道果殘缺，但無數年的歲月，也不是空活的。
高守的力量很強，甚至絕對的力量上，此刻對方以人道精神，承載大地力量，遠比他來的強大。
但高守的力量，終究是有些虛浮了，哪怕在高守的認知裡，方纔的一剎那，自己經歷了大地的萬古滄桑，已經修煉了無數年的歲月，但文和武是不一樣的，文需要踐行。
是以，太上笑了，這一刻，太上的先天不滅靈光暫放光華，他和高守的因果被錨定，然後高守的意志，直接被他放逐到了無妄之地。
這是他的道真。
可以將生命，放逐到那接近無的終極之地。
那裡一無所有，沒有天地宇宙日月星辰，沒有仙佛神聖，萬道衆生，甚至就連時間和空間都沒有。
於是，只是一個照面，高守就被放逐了。
道真的力量，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當然，這也是高守自身的錨點，不夠穩固，高守的意念，缺乏根基。
“來的正是時候，這個載體，我雖然無法契合人道和大地，但這團強大的精神，已經足夠我做很多事情……”
太上心想。
“應天那廝雖然得了幾分造化，但到底是根底太淺了，不理解什麼是道真……”
高守的身軀和精神，在太上的手段下，化爲了一個道人，得此助力，他感覺自己或許有機會吃了釋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