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羅掛了電話,心情又添上幾分失落,平日裡黑白分明的眸子也漸漸暗淡無光。
只要想到那個老人陽光下衝着她慈目帶笑的樣子,想到她一瞬間滾下樓梯冰冷而毫無生機的身體,心裡便有密密麻麻的煩躁涌上來,抵在胸口悶鬱不已。
樓上傳來玻璃瓷器“啪啦”摔碎的尖銳聲音,與地板碰撞,樓下襬着茶果的胡靜湘心下一緊,慌忙穿着拖鞋跑上樓去看自己心愛的女兒。
羅羅暴躁的揮掉桌子上的幾隻杯子,心裡的悶火卻還是在滋滋不斷生長,胡靜湘匆匆上了樓到了羅羅房間外便看見羅羅暴躁的打碎杯子,好看的柳眉微擰,匆忙幾步上前來拉起羅羅的手檢查一番,語氣裡帶着心疼的寵愛和責怪,“羅羅,可沒弄傷你吧,啊?”
“沒有。”羅羅任胡靜湘拉着自己的手細細檢查,神情間皆是壓抑的悶火,她深吸一口氣,語氣也儘量平靜下來,“媽,你下去吧,我沒事。”
“唉……你也彆氣了,你爸把這件事壓下來了,林家的孫子也說這件事還有蹊蹺,媽知道跟你沒關係,啊,你彆氣壞了自己。”胡靜湘輕輕柔柔的勸着羅羅,看着女兒眼裡壓抑的悶燥,她的心裡也愈發的心疼。
“嗯,謝謝媽。”羅羅的聲音軟了下來,眼眶有些微紅,這麼多年來,不論自己怎樣無理取鬧,胡靜湘始終沒有打罵過自己一句,每次父親訓責自己時,母親也會站在自己面前護着自己。
“羅羅,你要知道,媽相信你!”胡靜湘看着羅羅微紅的眼眶,輕輕撫了撫羅羅的頭髮,堅定而溫柔的說着。
羅羅點點頭,心中愈發酸澀,看着母親出了房間下樓。
她坐在房間,一時間心裡五味俱雜,而心頭也開始慢慢滋生出狐疑,從一開始,那個自稱Sara的女人就將所有事情告訴自己,並且總是將她需要的消息和資料應時的給她,從來沒有要她回報過什麼,她和Sara相處了這麼久,很清楚那個女人的爲人,肯這樣大費周章的幫助她,那個女人在她身上一定有想要的東西,從一開始,那個女人便挑明過:我幫你,也是爲了自己,所以不用問,也不要問。
她始終查不出那個女人的身份,就在昨天,那個女人忽然提出要見面,就在銘乾小區的六樓,她心裡有些隱隱的期待,卻又有些不安,便喊了顧塵陪她一起去,而這一去,不僅沒有看到Sara,反而發生了那樣鮮血淋漓的事,讓她至今想起來依舊會頭皮發麻,那個女人恰巧就在那個時候有事離開,而她也恰巧在那天遇上了安涼她們,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羅羅忽然感覺思路漸漸明朗起來,所以,那個女人是在陷害自己?
這個想法一出,羅羅抓着牀單的手不自禁用了力,手下皺褶的牀單愈發糾扯,白皙的指骨泛出微微的白色。
冥冥之中,她總覺得有些事情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