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園的小亭內。陳立智一臉震驚的看着陳立德,久久無語。
陳立德淡淡道:“很意外嗎?其實我也只是想爲陳家留條後路。不知爲何,我最近總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生,卻又找不到來源,很像父親曾經提過的心血來潮……也許陳家真的有什麼劫難也說不定!”說到後來,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搖搖頭,感嘆一句,“我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纔會讓我如此。智弟,你說這個聯邦有可以威脅到我們陳家的勢力嗎?”
沉思片刻,陳立智逐漸調整好心態,他和陳立德相交多年,知道對方不會拿家族的生存來開玩笑,他這麼說,實情就算不如他所說,也相差不遠,這讓他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家族勢力雖然龐大,但聯邦還是有不少勢力都可以威脅到家族,但要說能對家族造成致命威脅。我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讓德哥你如此,難道是因爲軍方的太空戰艦嗎?”
“太空戰艦?”陳立德微微一怔,隨即搖搖頭,“這個東西的確給我們造成一定困擾,不過經智弟解說後,我已經清楚那些世家的真正態度。只要我們能獲得該戰艦的製造資料,甚至讓他們也來分一杯羹,他們是不會介意幫我們一把!現在唯一讓我擔心的還是軍方勢力,只是要說他們真能對抗我們陳家,我卻不信,實力不是靠秘密竄連就能拉平的。”
陳立智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什麼,但要細思,卻又渺無痕跡,遲疑片刻才輕輕說道:“昔日大伯的作爲,讓軍方和我們陳家關係變的很差,就算那些因我們而掌握軍權的勢力,也對我們戒備的很……任何一個時代,軍方的勢力都不容小看,我們是不是太大意了?”
“大意嗎?”陳立德露出回憶的神色,昔日父親在的時候,不僅壓制住整個聯邦,也壓制住整個陳家,不讓家族的勢力過分的滲透軍方和政府,反到讓家族那些年輕人加強自身的修煉。
這種作爲有利有弊,如今陳家實力膨脹,高手衆多。是因爲陳自強,但同樣,陳家雖然擁有強大實力,但對聯邦的掌控卻不比陳自強時代強多少,若不是陳家勢力分支龐大,加上這些年沒有敵人敢窺視打擊的自然增長,如今的陳家能不能成爲聯邦第一大世家還很難說。
不過世家勢力就像從山上滾雪球,只要不是遭遇特別重大打擊,只會越來越強大。
陳自強雖然限制了陳家對聯邦掌控的加深,但同樣的,也讓其他勢力對陳家噤若寒蟬,讓陳家的展一帆風順,勢力分支越來越龐大。
現在聯邦五分之四的城市都有陳家分支勢力存在,其中主要分支西寧陳還可以躋身聯邦第一流世家行列,相比其他世家勢力,這是絕無僅有的事情。陳家現在就像積聚了龐大動能的雪球,就算軍方勢力聯合起來,也很難撼動他們,除非……
猶豫再猶豫,陳立德才緩緩說道:“我思慮多日,卻始終無一所得。你說如果我們對東方不武動手,軍方是否會動用最終手段?”
陳立智臉色微變,手足竟是顫抖片刻,才平靜下來,低頭沉思半晌才搖搖頭:“應該不會,那件東西關係重大,有着層層限制。如果要動用那件東西,不僅需要政府主席和參謀總長的共同簽名,同時還要東大區三個軍團長在場,三軍團的周華,四軍團的楊天齊,五軍團的劉麟和東方不武關係都不怎麼好,況且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他們不會去做的。再說,保護那件東西的是聯邦幾個大世家,並非軍方的人,要想動用,也要我們陳家和其他世家同意才行……德哥會同意嗎?”
陳立德靜默片刻,突然笑了:“智弟這麼一說,我心裡到也太平了許多,不瞞智弟,當我這樣想後,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匪夷所思。動用那件東西絕非軍方和政府說了算,若沒我們世家同意,他們見都見不到,何況其他?也許是他們這些年研究出什麼新東西吧,這科技上的事,我還真不是太懂!”邊說邊看了陳立智一眼。
陳立智突然坐下來,想了想,才謹慎的說道:“其實我們陳家最好的展道路還是順應形勢。聯邦的制度有幾百年了,已經形成強大的慣性,任何人爲的強制改變,都將引起不可預測的後果,我覺得陳家並沒做好這個準備……”
“夠了,這個問題我不想和你再爭論!”陳立德略帶不耐的打斷對方,“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今日找你來,只是預防萬一。”
對着遠處看了一眼,一個面色冷漠的漢子走了進來,手中提着一個普普通通的箱子。
將箱子放到桌上,這個漢子又退出去,從頭至尾,沒有說一句話。
陳立德也沒在意,臉帶不捨的摸着桌上的箱子,過了片刻,才嘆息的將箱子朝前一推:“將它帶走,萬一有什麼事,給我陳家留點崛起之機!”
頓了頓,略帶深意的凝視對方片刻,才緩緩說道:“或者給人類留下點機會!”
“德哥,你到底感受到什麼!”陳立智再也按奈不住,霍然而起。死死盯住自己的叔伯大哥。
“預感一說,由來已久!”陳立德轉過頭去,望着碧水泛波的清湖,略帶些感嘆的說道,“傳言大難來臨之前,某些生物可以感受到危險,從而趨吉避凶。智弟,還記得小時候,新聞上說過有個女人在某一天突然瘋一樣的阻止丈夫前去上班,遭到丈夫的毆打,女人報警。將丈夫帶到警察局,導致丈夫沒能去上班……”
“結果她丈夫上班的地方遭遇一次重大車禍,在場的職員死傷大半,只有他毫無傷!”陳立智接住話頭。
陳立德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智弟總是這麼聰明,那我也放心了。東西你帶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陳立智遲疑片刻,還是拿起箱子,轉身就走,正要出小亭的時候又轉過頭來,凝重的說道:“那個地方總歸是個隱患,你們真要做什麼,解決掉它比較好!”
不等回答,轉身就走!
良久,小亭中傳來一聲嘆息:“智弟,希望我是錯的!”
……
……
東大區,第四軍團司令部。
軍團長楊天齊皺着眉頭望着眼前的光幕,上面顯示的正是鐵拳堡最近轟動一時的太空戰艦。
和以往那些不同的是,戰艦旁邊有着許多解說文字,意圖從某方面來解釋這艘戰艦的性能,甚至找出其弱點。
不過從這些簡單文字上看,對戰艦情況的調查連皮毛都算不上,只是一些簡單的猜測。
這個現狀讓楊天齊很不滿意,但又無可奈何,畢竟每個軍團都有點壓箱底的東西,不是這麼好破解的。
楊天齊不是世家出身,更非什麼有大背景的人物,他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一是靠自身的才能,二是靠運氣,若不是陳自強當初對軍方世家勢力的一場清洗,像他這樣的人估計是很難有出頭之日,更不要說掌握一個軍團大權。
不過無論什麼原因,他既然坐到這個位置,有些事情就不是由他能自主的。
自從他派許得志前去鐵拳堡商談不果後,四軍團和一軍團之間的摩擦就越來越大,火藥味非常濃厚。
上百年的軍事生涯告訴楊天齊。如果僅僅依靠四軍團一家之力,是無法對抗一軍團的。好在東大區不是西大區,這裡牽扯的利益太大,不少世家勢力給以四軍團明的暗的支持,就連幾個級世家也多有暗示,示意楊天齊像他們靠攏。
在他們的幫助下,楊天齊可以肯定,鐵拳堡在解決完西大區後,並不會馬上對四軍團動手,而且在此期間會生什麼事情還很難說,他至少已經清楚,一直沒有表示的陳家似乎有所動作。
只要陳家一動,聯邦的局勢就又不一樣。
既然死扛沒有勝機,反到不如變一變,也許會另有轉機。
從內心上講,楊天齊不願意四軍團成爲某個世家附庸,但從實際上來說,四軍團無法擺脫世家勢力的影響,或者說整個聯邦都無法擺脫世家勢力對其的控制。
現在聯邦的紛亂,說白了就是世家之間的一場較量。
這讓平民出身的他很不舒服,卻又無可奈何。
大勢如此,豈他楊天齊一人之力可以扭轉?
這麼多年下來,他對如何利用世家之間的顧忌保持四軍團獨立已經有了深厚的心得,但在現在,這種心得卻不能幫助他度過難關。
局勢現在已經很清楚,西大區的反抗力量已經像聯邦投誠,麥得威林與其說頑抗,不如說是爲了西大區最後一點顏面而奮戰。
垂死掙扎就是對他的最好寫照!
只是四軍團到底何去何從,這真是個問題?
望着眼前的太空戰艦,楊天齊的眼皮跳跳,無奈的長嘆一聲,打開通訊:“得志,到我這邊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