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離開許久,黃空巧才從望臺後的窗戶中走出來,滿臉羨慕的看着李金和老人方纔坐的位置。
她到今天才知道,李金的個人修爲已經達到這種地步,這在她看來,簡直是神話中人。
揮手閃電,來去無蹤,何等的瀟灑厲害。
還有那個老人,雖然她沒有聽到兩人的隻言片語,但她相信,這個老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能讓少爺如此尊敬,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自己還要更努力,不然始終還是會給少爺拖後腿!
對着星空暗暗發下誓言!
黃空巧回到三角大樓的時候,席娜已經將她慈善救助會的部分人手找來,其中有大部分都是當日黃空巧所救。
此刻見到她,到是非常親熱,不斷問好。
一一應答後,黃空巧拉住席娜,把李金的意見大致一說,然後提議僱傭這些女人幫助調查那些前租戶的情況,以做好準備。
如果做的好,可以招她們爲大樓的管理人員。
席娜沒有意見,召集這些受.盡苦難的女人,將黃空巧的意思一說,贏得所有人讚許。
雖然成立了慈善救助會,但她們.有手有腳,人數又多,不可能永遠呆在會中,此刻能有個工作機會,又是在熟悉的人手下做事,豈能不讓她們欣喜若狂。
要知道,在智能系統日趨完善.的今天,她們這些毫無特長的女人,能夠獲得一個工作機會多麼不易。
不說能力和耐勞,就算比容貌身材,她們都不如那.些仿真智能人!
現在能在這棟大樓中做事,沒有人不珍惜這次機.會,所以大家做的都很認真。
大部分租戶都很配合這次調查,並強調自己一.方在暴亂期間的損失,請大樓管理方慎重考慮他們的要求。
少部分租戶拒.不配合,並且還有幾個租戶意圖不軌。
得到求救的黃空巧馬上帶領一隊軍方戰士,將這幾個租戶全部抓起來,經過審問調查,這些租戶都有參加暴亂的行爲,至於爲何在這種情況下還會對女人意圖不軌,他們保持了沉默。不過他們指出,大樓中有大量前租戶都參與過暴亂期間的搶劫,不少人家中都有大樓或別人家的財物。
這個消息很快在大樓中傳播開來,當根據這些人指證,在多家租戶中都發現不屬於他們的財物時。軍方馬上宣佈,將對這些人以暴亂參與分子進行逮捕,至於是不是組織者,以及是否和大樓被攻破有關,還要等到調查後再決定。
看着大批荷槍實彈的軍方戰士出現在大樓,不要說大樓前租戶,就連席娜也感到惶恐不安,找到黃空巧,要求她制止軍方的行爲。
“席娜姐,你也看到了,現在軍方是人證物證俱全,那些人也對他們的罪行供認不諱。換句話說,他們就是搶劫犯,並不算無辜……”
“是的,他們不是無辜的,但我們卻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黃空巧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臉色略帶蒼白,但神態昂揚的文弱女人走進來。
黃空巧不認識她,一皺眉頭,席娜聯邦解釋道:“她叫飄雪,是我的助手,慈善會一半的資金都是她捐獻出來的。”
“飄雪?”這個名字似乎給黃空巧一種怪怪的感覺,但還是站起身來,笑着看向對方,“我叫黃空巧,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聽說你是大樓的執行總監,所以我覺得應該找你談談!”飄雪身影筆直,神態自然,毫無做作。
“想談什麼了?”黃空巧笑了笑,略帶些反擊的問道,“難道是大樓的那些租戶?”
“就是關於大樓的那些租戶!”飄雪的表情很認真,“暴亂期間,人心惶恐,這些人沒有任何保障,也沒有任何約束,所以做出某種不理智的行爲可以原諒。如果將他們交給軍方,他們最輕也將面臨苦役。對你來說,只是減輕了一點完全不用考慮的負擔,但對他們來說,卻是整個家庭的破碎。輕重之間,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你說的不錯,我也很同情他們,如果他們在暴亂期間僅僅是受害者,我可以同情他們,但事實上他們卻不是,他們也是施暴者中的一員,對於此行爲的懲罰,不該我來干涉。此外,我身爲大樓總監,就要爲大樓的整體利益考慮,他們的存在,也是對大樓管理的某種威脅,你能保證他們今後不再犯類似的行爲?如果因此造成大樓的重大損失,我無法說服自己。”黃空巧停了一下,似乎也覺得說的太過無情,話鋒一轉,“我可以說服那些軍方,不要拘禁他們,只是他們不能再住在大樓,這是我最大的讓步。”
“如果我願意爲他們擔保,你能不能原諒他們這次?”
“你說什麼?”
“我願意爲他們擔保!”飄雪冷靜的看着黃空巧,慢慢說道。
“我也可以,我將盡我全力,讓他們服從大樓的管理,不會對你造成額外的麻煩!”席娜也站出來,期待的眼神讓人不忍拒絕。
黃空巧沉默片刻,輕輕說道:“大樓是少爺的,他雖然有軍方的支持,但這種支持不是沒代價的。”
“你的少爺是李金吧,不知你能否聯繫他,我想和他說幾句話!”飄雪接口道,臉上出奇的平靜。
“你認識少爺?”黃空巧愕然片刻,終於想起什麼,勃然變色,“你的真名應該叫易飄雪對吧?我剛纔就覺得耳熟,只是沒想起來是你。虧你還有臉提少爺,這裡不歡迎你,馬上給我離開。”
氣氛突變,席娜不明所以的看看黃空巧,低聲勸說道:“阿巧……”
“你別說了,這種人你也招進慈善會?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黃總監,請不要激動,我和你家少爺之間的事情,你可能只是道聽途說,有些事情,除了當事人,沒有人清楚。更何況你家少爺在法庭上公開宣佈愛慕我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吧?如果真因爲你的阻攔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你將來過意的去嗎?或者說,你根本不在乎你少爺的感受?”飄雪淡定的看着她,言語中帶着淡淡的逼將。
氣勢洶洶的黃空巧沉默下來,事實上她對易飄雪和李金的事情瞭解並不多,只是從網絡上的一些資料知道此事。自她跟隨李金以來,兩人從來沒有談到過李金的過去,因此對於易飄雪的說法,她無法做出任何反駁。
“你贏了!”
黃空巧沉思片刻,淡淡說了一句,撥通了李金的通訊。
過了老半天,李金纔出現在投影中,不耐煩的說道:“我現在正忙着,有事快說!”
“少爺,那個易飄雪想和你說幾句話!”
“易飄雪?”
李金所有動作僵硬住,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個白紗蒙面的女人,就是她親手陷害自己,就是她在法庭指控自己,論及仇恨,在那場陷害中,就屬她和李金糾纏的最深,曾經多少次想過殺掉她。
李金可以發誓,在古都的時候,如果易飄雪不是在李金擁有報復能力前離開古都,那他絕對會殺死她,而且是親手殺死她,自己對她的恨意,已經深入骨髓,無可更改。
直到那天晚上,他再度見到易飄雪,見到她所遭遇的一切。
一個被切齒痛恨的仇人遭遇到女人最悲慘的事情,他心中竟然不是高興,也不是快樂,而是複雜,這種複雜中甚至有讓他痛恨自己的憐憫。
憐憫,憐憫一個差點讓自己萬劫不復,一無所有的仇人?
自己有這個資格嗎?
如果不是鳳姐,如果不是王家,如果不是賀大哥,自己現在恐怕正在某處監獄中服刑,她會憐憫自己嗎?
就算會,她也不會放過自己,這是李金清晰無誤知道的事實。
仇恨就是仇恨,李金不是那種‘前人一笑泯恩仇,後人鼓舌再動刀’的蠢蛋,仇恨一旦結下,就要以一方完結而告終。
李金都不知道,如果哪天晚上易飄雪不是遭到那件事情,他會不會動手殺了她。
無可否認的一個事實:就是因爲雲青那天晚上的作爲,他纔沒殺她,更因此對她產生某種讓自己無法原諒的憐憫。
本來隨着雲青等人的死亡,他已經刻意淡忘了此事,此刻倏然聽到這個讓他糾結的女人名字,竟然失神了。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是不是不想見她……”
“嗯,打開公開通訊!”李金回過神,放下手中的試驗用具,看向面前的光幕。
烏黑的髮絲隨意挽了個髮鬢,白玉般的臉頰似乎更白了,不過卻沒了那抹淡淡的憂愁,如水清澈的雙眸也失去了柔弱,只有一種風雨過後的平靜和豁達,甚至連那道熟悉的哀傷也不翼而飛。渾身上下充滿自信和寬容,還帶着微微的堅持,讓她看上去充滿獨立傲然,不可輕忽。
還是平凡無奇的相貌,還是那雙偶帶崢嶸的雙眼,只是少了昔日的木吶拘謹,多了幾分大氣自然。
兩人互相對視片刻,飄雪首先開口:“好久不見,李金同學,在聯邦學府過的還好嗎?”
李金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你知道我很討厭你嗎?”
“僅僅是討厭嗎?我還以爲你會恨我!”飄雪的回答很輕鬆,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對啦,我現在改名叫飄雪,今後你可以稱呼我爲飄雪或者飄女士!”
她的這個態度讓李金感到不可思議,難道經過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腦袋出問題了?
死死盯住她,卻不開口。
飄雪也沒介意,繼續說道:“我現在幫助席娜大姐管理慈善會,我以前就很喜歡做一些慈善活動,只是因爲易家的原因,讓我只能偷偷摸摸的做一些小事情,現在好了,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空巧,讓其他人都出去!”李金突然對終端吩咐一聲,然後繼續看着易飄雪,他覺得這個人和他印象中的那個女人完全不一樣,怎麼形容了,脫胎換骨,對,就是脫胎換骨,如同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這讓他一時感到無法理解。
黃空巧連忙拉住席娜,和她一起出去,還把房門關上,站在門外守候。
屋中兩人隔着光幕互相對峙片刻,還是飄雪先開口:“很難相信,只是這麼短時間,你就成爲聯邦有數的人物,這棟大樓價值數千億,幾乎相當於大半個古都財富,你真了不起!”
“只是房產價格罷了,做不的準!”李金終於開口,“你不要以爲你改了名字就不是易家的人,你始終都是流着易家的血,你不會忘記,是我殺掉你弟弟易山高的吧?”
聽到這個名字,飄雪的臉上露出幾許不自然,隨即又恢復正常,淡淡說道:“從他強暴我開始,他就不再是我弟弟,我也不再是易家人。”
“他強暴你?哪天晚上強暴你的不是雲青嗎?”李金愕然反問。
飄雪也露出驚訝的表情,略帶些羞愧,卻沒逃避的直言道:“你讓我很意外,竟然瞭解這些事情。不錯,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情。”
李金聽的不能置信,這個易山高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真是死的不冤。
“那我殺死他,你不是很高興嗎?”
“他不是你殺的,不然雲家和莫家不會這麼平靜,更何況我也仔細看過那段影像,那個人不是你,雖然他化裝的很像,但和你還有很多細微差別,只要和你接觸過的人都可以分辨出來。”
“是嗎?看來我還真是福星高照,這麼都陷害不了我。不過,就算你認爲他是我殺的,我也不會否認,我討厭你們易家每一個人。”
“我現在和你一樣,也很討厭易家,不僅是易家,我還討厭一切世家,所有世家都是人類自私的集合體,都是骯髒醜陋的集中營,人類的一切無恥齷齪殘忍都可以在世家中找到,聯邦就是因爲有這些世家的存在,纔會落到分崩離析的地步。世家,就是寄生在聯邦身上,汲取全體人類營養的寄生蟲,只有解決掉他們,聯邦才能獲得新生……”
不知爲何,飄雪突然對李金大講世家對聯邦的危害,並指出,聯邦不改變世家政治的局面,最終結局也只能滅亡。
這個和她應該說的主題似乎完全不搭調,這讓李金很不理解,對她腦袋是否正常的懷疑越發加深。
“……言而總之,縱貫人類的整體發展歷程,誰獲得廣大平民的支持,才能在最終的亂戰中脫穎而出,成爲新的人類領袖。一百萬對於世家和平民來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在亂局中,相比於討好世家,真心對待民衆,更容易獲得有力的支持……”
“你到底是何意?直接點說出來!”李金終於忍耐不住,冷然喝道。
飄雪露出勝利的笑容:“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請你說服軍方,放過那些有過劣跡的大樓前租戶,這樣對你的名聲,以及後續發展更爲有利些。”
“就這事?”李金感到一種啼笑皆非,“大樓的事情我已經交給黃空巧負責,她怎麼處理是她的事,我不會管的……”
“你不忙拒絕!”飄雪舉起手,“有些事情,做錯了,就算用生命也補償不了。我曾經做過許多錯事,所以我遭受到懲罰,我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轍。”
“很對不起,你說了這麼多,我都不明白你到底要說什麼,我很忙……”
“你還記得林宛容院長嗎?”
“砰!”李金一巴掌拍到面前的金屬臺上,怒聲喝道:“你還有臉提她,不要以爲換個名字就能把你以前做的事情一筆勾銷,就算我不來找你麻煩,也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如果林宛容院長還在的話,她一定會救這些人。”飄雪微微鞠躬,“我曾經充當害死她的幫兇,我現在只想幫她完成未竟的事業,或許你還不知道,她最大的理想就是建立一個公正的世界,讓所有醜惡得到懲罰,所有善良得到弘揚,我想幫她完成這個事業。”
“公正的世界,這個世界有嗎?”
“有的,只有心懷鬼蜮之人才對公正抱以仇視,以聯邦的智能化水平,我們完全可以建立一套全新的,公正的社會監管系統,只有智能的無私,才能保證執行的公正,這是林宛容院長生前所信奉的,我也認同她的理念,準備繼續推進她的理想,我很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她沒撒謊,李金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她是怎麼知道林阿姨有這個理想的。
沉寂片刻,李金問道:“我想知道,爲什麼你會和以前判若兩人?要知道,你不久前才遭遇了女人最悲慘的事情,難道這對你毫無影響嗎?或許,你根本就不在意此事?”
這個話題有些敏感,甚至侮辱,飄雪卻沒惱怒,淡淡一笑:“那你認爲我該如何?呼天搶地,怨天尤人?還是羞愧自殺,一了百了?或許自暴自棄,隨波逐流?”
淡然的質問就像一把深刻的刀子,狠狠插進李金的胸腔,讓他無言以對,看着飄雪淡然自若的神態,他突然想到蝴蝶,醜陋的毛蟲在經歷一番風雨後,能夠變成美麗的蝴蝶,爲何萬物之靈的人類不能歷苦難而重生?
傳說有一種蓮花,只有經歷過烈火的炙烤,才能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或許,這個飄雪就是如此!
易飄雪,飄雪,一字之差,已是天壤之別,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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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這裡,一定是本書的堅定支持者,平凡先在這裡謝過,祝願你們新春愉快,來年大吉,全家健康!
關於易飄雪,平凡現在可以說說以前設定,從一開始,平凡就將易飄雪定位爲李金的敵人,而且是貫穿大半小說的敵人,在本部分後期,甚至會成爲李金的直接對手。有讀者朋友認爲平凡不待見她,說實話,確實如此。但要說平凡憎恨她,卻不是這樣,應該說是可憐,因此將她當作悲劇人物來描寫。有人說那段強暴描寫太過,有點像h小說,也許吧,但這麼寫,從平凡角度來上講,只是增加後期性格變化的一個邏輯點,外加練練這方面的描寫,好爲下部都市小說積累點經驗,從讀友們的反應來說,反到把易飄雪這個反配塑造成本書最成功的一個人物,不能不說是個意外。
易飄雪的悲劇來源於自身,如果沒有經歷過重大磨難,她不會成功轉變。這就像傳銷,一旦陷入,很難擺脫。當然,由此造成讀友們的閱讀不快,實在是平凡失誤,對不起!平凡初衷只是想寫部輕鬆點的小說,生活的艱難,平凡的體會和諸位一樣,都不容易。
有人說寫了本章會讓本書一撲到底,事實上本書已經撲無可撲,寫本章前和本章後,訂閱的都是幾十個朋友,不怕諸位笑話,這麼點訂閱,就算維持電費和網費都不夠,就算再撲,估計也不會比這個更糟。幾個月的時間,這麼個成績,平凡真是汗顏。
前面說過,平凡身上還有好親戚的債務,人是親,但己不能賴,借的就一定要還。本書的訂閱成績實在無法可想,只能另開新書,不過本書還是會繼續下去,至少會將第一部分寫完。請訂閱的朋友放心,李金的故事會有一個完整的段落。
說了這麼多,都是免費字,大家不用擔心,最後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支持,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