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後,劉危安一個踉蹌,最終還是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哇——
他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他沒有理會這些,迅速回頭看向暴君所在的區域,虛空混亂,什麼都看不清。一呼一吸,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他緩緩站起來,半公里之外,常夜王也剛好站直了身體,常夜王的眼神很平靜,但是臉色有些蒼白。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盯着爆炸的中心,足足過去半刻鐘,混亂的氣流才緩緩褪去,絮亂的空間恢復正常,光線變得清晰,暴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佔據了半個公爵府。2
劉危安眼睛一縮,大公爵也不見了。
以深坑爲中心,方圓數十里,沒有任何建築可以存在,公爵府已經完全推平了。大地,蜘蛛網一般,越是靠近深坑,地上的裂縫越大。忽然,劉危安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一塊帶着肉的碎骨,雖然只剩下手指大小,但是他一眼就認出,這就是暴君的骨頭,而且是頭骨。
骨頭碎成這個樣子,暴君基本上可以確定已經死亡。繼續前進,一路上,不斷能夠看見一小塊一小塊帶着肉的碎骨,散發着淡淡的腥臭味。
低級喪屍的腐朽臭味很濃,高級喪屍的臭味比較淡,越是強大的喪屍,臭味越淡,暴君的身體,血肉和人類相差不大。
劉危安幾乎和常夜王同時出現在深坑的邊緣,一個人在東邊,一個人在西邊,坑洞直徑3.5公里,深度接近400米,溝壑縱橫,一具破碎的屍體在坑洞最深的地方。
大公爵!
屍體是大公爵的,眼窩沒了眼珠子,只剩下兩個坑洞,血液已經乾枯,生機已絕。大公爵之前假死脫生,最終還是死了。暴君粉身碎骨,沒有留下屍體。
重瞳!東方青魚默默地念了一句,重瞳代表毀滅,古來重瞳者,皆伴隨着屍山血海,大公爵並非天生重瞳者,破壞力已是如此之強,真正的重瞳者,怕是真有毀天滅地之威。
常夜王的身影變淡,接着消失不見,一句話都沒留下就走了。劉危安沒有走,他看見公爵府的人來了。走在前面的是臉色不太正常的夏恩重,然後是夏懷浩、夏懷舫,接着是令狐大公子和他的追隨者。
在後院打了那麼久,公爵府的人沒剩下多少,令狐大公子的人倒是佔了大多數。看見大公爵的屍體,夏家人大哭起來,令狐大公子等人雖然沒有哭出聲來,但是臉色悲慼,十分難過。
“大公爵——”
夏恩重、夏恩敬跳下深坑,把大公爵的屍體擡回來,其他夏家子弟跪在坑邊,失聲痛苦,不是做樣子,是真哭。人生大喜大悲,不過如此。
才聽見大公爵沒死的消息,這都還沒見着面呢,馬上有掛了,能不傷心嗎?大公爵在,公爵府就在,大公爵死了,公爵府就散了,之前假死,公爵府至少還是完整的,大家還能盯着公爵府的名頭繼續作威作福,而經歷了這場戰爭,公爵府的虛弱已經暴露在陽光之下,沒了大公爵,又不能打的夏家子弟,還有什麼資本奴役其他人呢?
末日是殘酷的,實力爲尊,習慣了享受的夏家子弟想到以後不僅沒了優越的生活,還得幹苦力,受人氣,不僅悲從中來。
“節哀!”劉危安走到了夏家人面前,不管怎麼樣,大公爵算是救了他一次,這個恩情,他得受着。大公爵付出了生命,他已經沒辦法敵視公爵府的人了。
“謝謝!”夏家人的表情很複雜,以前可以俯視的人,今日之後,得仰視了。
劉危安盯着臉色依然發白的夏懷浩,作爲大公爵欽定的接班人,他的表現不能算好,也不能說不好,只能說及格,不過,一個溫室中長大的孩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目光落在令狐大公子臉上。
“恭喜,實力大進!”劉危安祝賀,令狐大公子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跡,不過,不是他的,都是敵人的,他目光銳利,神韻內斂。
“僥倖!”令狐大公子的聲音很低沉。
“各位保重!”劉危安轉身離開,很乾脆。纏屍樹下,又冒出了大量的喪屍,之前暴君在,這些喪屍相對比較安靜,現在暴君掛了,這些喪屍開始狂暴起來。
這個地方,將變成喪屍的樂園,公爵府的人何去何從,這已經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自己的團隊,下令退回自己的地盤。
“公爵府不打了嗎?”大象納悶,公爵府已經沒幾個人了,這會兒開打,他有把握把公爵府沒了,不需要老大出手,就是他們,就可以解決公爵府了。
“不打了!”東方青魚把大公爵最後的抉擇說了。
“沒想到,大公爵是詐死,更想不到大公爵會以這種方式離開。”黃玥玥悠悠道,大公爵是她爺爺都敬佩的人,在她的心中,大公爵幾乎神一般。
“這種死法,總比默默無聞離開更好。”李惡水道。
“大公爵去世,很多秘密就永遠無解了。”吳麗麗道。
“大公爵還是很聰明的,以死換取公爵府的平安。”楊無疆道。
“還有這麼多喪屍。”大象道。
“喪屍不可畏,可畏的是它!”李惡水指着高聳插天的纏屍樹,之前有建築遮擋,只能從縫隙中看,現在建築都摧毀了,這個城市一大半變成了平原,纏屍樹就很顯目了,不管從哪個角度,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玩意倒地是什麼鬼東西,怎麼喪屍會喜歡?還能生出暴君來?”大象十分納悶。
“麗麗,如果把纏屍樹打傷,讓你的不死草能否把它幹掉?”劉危安看着吳麗麗,衆人眼睛一亮,對啊,植物對植物,多半有效。
“不行!”吳麗麗沉思了很久,解釋道:“不死草和我都還太弱,我能感受纏屍樹龐大的能量和強悍的生機,就算只剩下一口氣,不死草也打不過。”1
“沒事,繼續加油,大家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從長計議。”劉危安說完,宣佈散會,其他人都去休息了,他不能休息,去了白瘋子的房間,白瘋子還處於昏迷中。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