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長袍,戴着兜帽自始至終沒露出臉是麼?”林甲追問道。 看!WW W.
“是的,不過我們能不能出去再談?現在並不安全,聯邦軍警隨時會發現我們。”左葉蝶皺着眉道。
林甲點點頭,跟在左葉蝶的身後向前走,天痞和臥龍嘯跟在他的後面。這段岔道不寬,卻很長,在地下延伸出去好幾公里,逐漸呈向上的趨勢。
左葉蝶在前面低聲道:“你們不能再待在暗區了,這裡已經變得極不安全。聯邦已經開出了高額懸賞,甚至許諾提供線索的人可以獲得聯邦公民的身份。爲了這筆不菲的懸賞和進入殖民地的公民資格,足以使得這裡的每一個亡命徒都會拼命尋找你們。”
林甲沉默了一會兒道,“那我們去哪裡?”
“先跟我回紅綾會所,老闆會想辦法安置你們。雖然這幾年屢遭聯邦高層的打擊,但是達里昂家族的潛在力量依然不小。尤其是那些見不得光的地下力量。”左葉蝶淡淡地笑道。
又走了一段路,林甲皺眉道,“已經走了這麼遠,我們似乎已經走出暗區的範圍了?”
左葉蝶點頭道,“早就離開暗區了,前面快到出口了。那是一家小型農場,農場主是個聯邦公民,並沒有人知道是達里昂家族的產業。老闆已經安排了一切,他也會在那裡等你們。”
林甲鬆了一口氣道,“謝謝。”左葉蝶冷笑道,“你該謝的不是我,而是我們老闆。”她似乎依然對林甲的不告而別心懷不滿。
林甲只能笑笑,本來這事就是擺明了對別人不信任,還能指望別人給你好臉色麼?何況算上這次,茉莉和左葉蝶已經救了自己兩次了。
地道的出口在一個隱蔽的小土丘上,掀開了一塊木板,四個人從地道里鑽了出來。外面有兩個中年人筆挺地站在那裡。林甲只是略微瞄了一眼,就知道這兩個人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專業人士,神色冷酷動作老練。等他們從地道口出來之後,乘上了早已準備好的一輛卡車,左葉蝶立刻朝其中一個人使了個眼色。
那個中年人點了點頭,從腰間摸出一個控制器,一邊走一邊,按下了按鈕。“轟!”地一聲悶響,他們出來的地道口被完全炸塌了,而且地下還在不斷傳來悶響。感覺到了地面微微的震動一直延展到很遠,林甲的心中一凜,這人似乎早就在地道內安置了炸藥。等他們一出來,立刻引爆了預埋的炸藥。
而且這個爆破手計算的相當了得,所用炸藥恰到好處,明明完全摧毀了這條地道,在表面上竟然絲毫看不成痕跡。
左葉蝶淡淡地道,“我們可以走了,他們會負責處理掉一切痕跡的。”開車的大漢略一點頭,那輛老舊的卡車立刻飛馳而去。坐在後座的天痞輕輕地拍了拍林甲,林甲微微扭過頭,他在反光鏡中看到,剩下的那兩個大漢竟然在仔細地清理車輛輪胎的痕跡。他微微驚訝地和天痞對視了一眼,心中都不由地暗自佩服這羣人的心思縝密。
左葉蝶提到的那個農場是在殖民地邊緣的一個小鎮上,此時天色剛明,這個小鎮上的居民大部分還沒起牀。就算有些起得早的居民,似乎也習慣了這輛每天跑來跑去送貨的老舊卡車,根本不會多看一眼。司機也有意放慢速度,以一種正常的速度緩緩開進了農場內。
說是農場其實全是一排排的灰色建築,因爲所有的農作物都是在裡面人工培育的。卡車開進了一棟建築敞開的大鐵門之內,停下。車一停穩,後面的鐵門立刻關閉,四周的光線陡然暗下,然後建築內頂棚的燈光迅速打開。
“終於來了。”遠處的一個聲音道。茉莉坐在一張椅子上,交叉着的雙手安靜地支着下巴。“真是很遺憾。”
“遺憾?茉莉少爺在遺憾什麼?”林甲笑着走過去。
“哦,我原來以爲要幫三位收屍了,所以提前預備了三口棺材。全是上等的天然木料,做工考究,現在看來三位是享用不上了。”茉莉微笑着攤開雙手道,“我的一番心意落空,總是有點遺憾。”
臥龍嘯大怒,正想說話卻被天痞一把按住了。林甲絲毫不以爲意,大笑道,”茉莉少爺的心意當然要領,這三口棺材也總有用處,只是目前卻不是時候。不如暫時存在你那裡,等我們以後用得上再來取。”
茉莉淡淡地一擺手道,“隨意。不過在這裡我更願意你稱呼我的全名,達迪?達里昂。”他今天的裝束和往常不一樣,穿了一身漆黑的衣服。臉色也沒有塗脂抹粉,更沒有抹脣膏。漆黑的衣服映襯着他那有些女性化的臉竟然平添了一份奇異的煞氣。
“今天我找你來是因爲一件事情,本來早幾天我就應該和你談談的,但是那段時間你的狀態實在是不怎麼樣。”茉莉聳聳肩道,“有興趣聽一下麼?”
林甲看了看身邊的天痞和臥龍嘯,轉向茉莉道,“請說。”
茉莉點點頭道,“我要說的是,合作。”
“合作?”林甲一皺眉道。
“是的,合作。小紅花死了,七殺上將也死了,但是你我依然還活着。我們要對付的希風也還活着。就代表我們的合作並沒有終止。沒有終止的意思就是,我們必須繼續。”茉莉看着林甲道。“達里昂家族一向重視信譽,但是我依然必須知道你的態度。你是選擇放棄還是繼續。”
“憑我們?”林甲一皺眉道。
“憑我們,但也不光是憑我們。你手裡握着榮耀軍團和行雲流水,我手裡握着整個達里昂家族的財力和一直隱沒於人羣中的泣血之花暗殺組織。”茉莉淡淡地道,“這些還只是表象,實際上不滿希風的人和想除掉他的人更多。”
“泣血之花?那是什麼?”臥龍嘯皺眉道。
“臥龍嘯,小心說話。”茉莉冷冷地道,“整個聯邦的人都知道,泣血之花是唯一敢於六次暗殺希風的恐怖殺手組織。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個組織的歷史更爲久遠悠長,甚至可以追溯到中世紀的黑暗兄弟會。哼,希風自以爲完全瞭解了達里昂家族的一切。但是就連他也不知道,達里昂家族的歷史遠不止是工業革命時期的達里昂家族。實際上,我們家族自中世紀起就是黑暗兄弟會的主事者,在漫長的歷史中曾經暗殺過無數偉大的人物。泣血之花代表的不僅僅是殺戮,還有兄弟會的信仰和教條。”
“你纔是真正的泣血之花,小紅花和以前的暗殺者都是你的傀儡。”林甲靜靜地看着茉莉道。
“他們不是我的傀儡,而是兄弟。我們也從來不開展無意義的殺戮。”茉莉凌厲地看着林甲低聲道。小紅花的死對於他,就像將岸的死對於林甲。都是心中難以癒合的一道傷疤,無論何時想起,都像傷口被再次撕裂般痛楚。
“我很難說服自己和一羣嗜血的瘋子合作。”林甲慢慢地道,“但是我似乎沒有什麼選擇,況且半途而廢也不是我的風格。只是現在我有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夠告訴我。”
“說。”茉莉看着林甲道。
“關於昨天通知你們來接應我的人,你到底知道多少?”林甲看着茉莉的眼睛道。
茉莉皺起了眉頭,喃喃道,“原來你也不知道他是誰。我並不清楚他到底是誰,我只知道他穿着栗色的長袍,戴着兜帽,從來不肯讓人看清他的臉。但是有一個奇怪的地方,他一見到我就說出了行雲流水的暗語,而且他似乎對我的身份也很瞭解。我一直以爲他是行雲流水的人。”
“如果是行雲流水的人,他有必要瞞着我們麼?”林甲苦笑道。
“不管他到底是誰,至少他並沒有惡意。而且他給我提供了一份情報。”茉莉緩緩地道。
“情報?什麼情報?”林甲微微一驚。
“來自聯邦高層的計劃,你自己。”茉莉說完把一張薄薄的紙片遞給了林甲。
“這麼考究的紙片?傳統的鋼筆書寫。”林甲嘆了口氣道,“這份東西不但出自聯邦高層,而且是來自星宮。只有在星宮纔會使用這麼考究的紙張,和早已過時的鋼筆。”
茉莉微笑道,“你爲什麼不內容?”
林甲仔細看了幾行極其潦草的鋼筆字,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卻沒有說話。旁邊的臥龍嘯耐不住了,接過紙片一看忍不住低聲道,“啊!聯邦殖民地要對飛魚島動手?那不是晴天的那個地方,新人類協會!天啊,這怎麼會?”
此時林甲的心情也是極爲複雜,這個神秘的長袍人,送來這份情報究竟是什麼目的?聯邦軍隊目前最大的敵人應該是暗影軍團的貪狼上將菊部猶雪纔對。再不然,對雄踞東部的榮耀軍團動手也在情理之中。怎麼會對小小的飛魚島大動干戈?要知道,飛魚島上的那羣進化者是最不關心飛魚島意外的事情,可以說是與世無爭。
希風怎麼會偏偏選中對他們動手呢?這件事情顯得極爲古怪。那個不肯亮明身份的長袍人更是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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