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五分二十六秒。(!贏話費)還需要十秒,就能完成飛船的啓動充能。”小型飛船的駕駛員道。
“五分二十六秒,除去自動武器的二分鐘壓制,他已經獨自堅持了五分二十六秒?”左青葉奇道。
“是的,他似乎還沒有任何問題。對方已經傷了三十人以上,林甲二爺似乎不大喜歡殺人,但也不是隻傷人不奪命,而是能不殺人儘量不殺人。”一個海盜看着外面的監控道。
劉風手下的海盜們也有些意外,林甲的神勇實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位新來的二爺不應該這麼厲害吧?
左青葉也張大了嘴巴,她的大腦一時還無法接受有人能在短短五分多鐘內連傷三十人,而自己毫髮無損的事。
但這麼多人中,唯一一個沒有吃驚的就是劉風,劉風的眼睛裡燃起了渴望的火焰,嘴角微微上揚道:“我們走,他可以的,我相信。”他一直都知道,林甲始終在保留,現在也沒有使出了自己的力量。
地面傳來一陣微微的顫抖,林甲知道飛船已經啓動了。他微微一笑,閃到了窗邊,高斯步槍吐出一團團藍焰。“哈哈,我要撤嘍。”林甲歡快地喊道。閃進屋內,轉了一個身卻又回到窗口開了兩槍,高斯步槍的光焰擊倒了兩個意圖追擊的殖民地警察。“我是騙你們的。”
正在他得意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立刻縮回頭。幾乎就在同時,“砰”一聲槍響。這聲槍響清脆而悠長,像是來自遠方又像是就在耳邊。林甲覺得自己的頸部有些溫熱的溼潤,他甩掉一把槍,輕輕摸了摸耳垂。破皮了,血已經順着耳垂流到了脖子上。他苦笑着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高興得太早了,難纏的人終於來了。
幾聲巨大的轟鳴,幾架小型飛船終於從地下的掩體內破土而出直衝天空。飛船巨大氣流的衝擊着火星的紅色地面,捲起了一陣橙紅色的風暴。林甲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在飛沙的掩護中躍出窗口,順着巨大的火星隕坑開始狂奔。(.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火星的重力比地球要小,以林甲自幼在重力室鍛煉出來的體格,發足狂奔的速度煞是驚人。
跑出了一段距離,林甲就感覺到後面有人。他的頭也沒有回,只是把扛在肩頭的高斯步槍稍稍調整了下角度,立刻開火了。藍光閃耀中,後面的追擊者翻身倒在了火星赤紅的地面。大概這個世界也只有林甲這樣的人能夠完全不用眼睛就可以感覺敵人,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在高速跑動中準確地擊倒身後的兩個追擊者。
後面的柯爾特槍手並沒有開槍,但是林甲知道,他只是不開無把握的槍,而且他從未打算放過自己。
在粗糙不平的火星地面上狂奔,林甲的背後溼了一大片,他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不管他逃得多麼快,多麼敏捷而不可捉摸,這種感覺一點都沒有淡去。
林甲跑出了很遠但是依然不敢停下,直到他跑進了一處廢墟,藉助廢墟的遮掩,他靠在殘破的斷牆邊喘着氣。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腳,耐磨的軍用靴在狂奔之中不知不覺中已經斷了鞋幫,鞋底在高速奔跑的摩擦中一片滾燙。
環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這是一個被廢棄的移民者營地,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荒涼所在:缺乏光照的樹木已經枯死很長時間了,那無葉的枝杆仍然伸向被煙燻得黑糊糊的圓屋頂。纖弱、荒涼的野草與藤類植物糾纏一起,在垃圾上形成一道道的網格。黑色的苔癬覆蓋在石頭上,懸掛在沒有生命的枝幹上,宛如襤樓的裹屍布。
林甲走向中央那座由碎石頭堆起的石山,到了那裡後,他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怒喝道:“你夠了沒有?像追兔子一樣追着小爺跑了多久了?警察而已,也不過是個打工的。最多就算你福利好點,追個二十公里意思意思也就差不多能交差了,你值得這麼賣命麼?”
“很久不活動了,運動運動也好。你很快,再跑個幾十公里我就跟不上了。”一個詭異的人影出現在了石山的頂部。黑色的大衣裹着他的身體,一張蒼白到極點的塑膠面具腰間卻插着一把樣式古老的槍。
運氣真夠背的,自從到了火星,碰到的幾乎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劉風是,眼前這個不明身份的蒙面人也是。林甲有些鬱悶地問道:“xx先生?”林甲看着對方那把老舊的木柄手槍,那把槍雖然老得足以進入博物館收藏,但不知爲何晦暗無光的槍管和有些朽壞的木柄都讓林甲心裡有些發毛。
“可以這麼說。”xx先生似乎很不喜歡說話。他的話很短,簡明扼要。
“好吧,那你追我幹嘛?”林甲緩緩後退,他的槍就在肩上,他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做着攻擊的準備。
“工作。”xx先生的話依然簡短。
“真是個敬業的警察。”林甲嘲諷道。
哪知道xx聽了這句話之後,突然從林甲的身邊走過,而且徑直向前走,竟然把整個背部朝向了林甲。林甲莫名其妙道:“喂,你怎麼回事?”
xx先生背對着林甲,沉默了一陣才道,“你很走運,我似乎到了下班時間。”
“什麼?”林甲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人剛纔還在對自己緊追不捨,足足追了自己有幾十公里。眼看已經追上了,自己都準備殊死一搏了,這傢伙突然說句下班就要走了。這……這……這到底算什麼?林甲突然覺得自己一向聰明的腦子居然變得不大夠用。
“部門有規定,準時上下班。我是部門主管,必須以身作則。”xx先生說完居然就這樣走了,連頭也不回。
“喂,你不怕我在你背後開槍啊?”林甲喊道。
“不怕,你願意就試試。”xx依然沒有回頭,大步走向遠方,黑色的身影換晃悠悠。
林甲真的很有在他背後開槍的衝動,但是他沒有背後打黑槍的習慣。他只能悻悻地道:“你也很幸運,我不是老田那種黑槍王子。”其實是他自己的心裡也有些發虛,就算背對着自己,他也根本沒有幹掉這個xx先生的把握。
“喂,去殖民地怎麼走啊?”林甲遠遠地喊道。“我是秘密警察,不是交通警察。”xx先生依然不回頭。他竟然就這麼走了,好像花了大力氣、大代價的追捕行動就只是一件工作。直到xx先生的身影完全消失,林甲依然覺得無法相信,但他又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嘆了一口氣,林甲覺得或許是自己黴運已經到頭了,也許隨之而來的應該是苦盡甘來的日子了。
但是很快他就傻了眼,他發現自己真的迷路了。這裡到處的岩石都顯現出含有石英的樣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林甲走在淡黃色的地衣似的植被上,這塊植被在這片遺棄的廢墟四周向四面八方漫無止境地延伸了許多公里。林甲似乎走在一隻深深的圓面盆裡,沿着這隻圓面盆的外部邊緣,他能辨別出四周小山的不規則的形態,但是毫無方向感,林甲一籌莫展了,鬱悶地發狂。這要走到哪裡纔是殖民地啊?再說怎麼走啊!
他決定考察這片低矮的廢棄建築,它是林甲看見的有人居住的唯一的證據,雖然破敗得不成樣子,但在以前應該是一個移民小鎮。林甲試圖在這裡碰碰運氣,找到可以使用的地圖,或者一些資料,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找到一輛能夠動的車。
這些房屋損壞得不厲害,但看上去像是很久沒人住了。靠近小鎮中心是一個廣場。廣場以及緊緊環繞這個廣場的建築物的門窗都被火星上的颶風吹得七零八落,但房屋還算完整,因爲使用的材料還算堅固。這應該不是後期那些被驅逐者居住的地方,而應該是最初那些移民工作的地方,這裡似乎是個廢棄的礦鎮。
在忙活了個把小時之後,他總算是從一棟房子裡找到了一張破破爛爛的高纖維紙,似乎是一份周邊地區的地質圖,勉強還能辨別出方位。地圖上標註着,這裡向西大概還有幾百公里曾經是一個殖民地的農場。林甲的運氣不錯,他發現了一輛可以動的車。是一輛箱式小貨車,引擎有些損壞。經過了林甲的幾個小時的修理之後,他成功地發動了這輛破車。
車子雖然破得不像話,鏽跡斑斑,開動時發出難聽的噪音,屁股後面冒着黑煙,但是居然被林甲開着上路了。這個結果讓連林甲自己也佩服自己的維修水平。他的目標並不遠,只是幾百公里處的殖民地隔離區。
那裡有一道高高的牆壁上面有金屬電網,這道牆隔斷了火星殖民地與外界的一切。牆內是聯邦殖民地的公民,牆外是流民。牆內是天堂,牆外是垃圾場。壁壘森嚴,涇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