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識字了?”牧閒霎那間思緒紛呈,草蛇灰線早就已經在剛剛所見所聞之中埋葬。
陳以沫不是一個藏着掖着的人,她很坦誠,之前與對方相處的時候,她雖然會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但是終歸是會好好回答自己問題的。
但是當自己向對方詢問夢境時候,卻用了轉移話題的手段,換在平時,她不想說的會賣個關子或是拒絕。
如果說這不足以證明推論,那麼谷傳傑所留下來的筆記則揭示了全部的問題。
如果他當時沒有寫錯且意識正常,那麼惡靈只會存在於主墓室之中,其他地方不存在惡靈。
那麼在正廳處他們所遭遇的又是什麼?是真的陳以沫靈體化後,找到了自己,並且在警告自己。
不然想要殺死自己,完全可以使用背後捅刀子,或者拿起重物砸腦袋就好了,爲何要使用微小的金幣進行投擲?
陳以沫不識字,這塊對方沒有必要矇騙自己,這種種跡象都說明了,眼前的這個陳以沫,是個冒牌貨。
“我,我不能——”她地聲音戛然而止,愣在原地,話語全部都卡在了喉嚨裡面。
“按照不來梅那傢伙說的,擬態者不能複製對方的能力,那麼,你能給我展示一下靈體化嗎?還是說,你拿得出黃泉荊棘?”
這句話如同棋盤上最後的落子般,將對方狠狠的將死在了原地。
只見“陳以沫”的臉上呵呵呵的發出了陰笑,身形也往後退去了兩步,雙手微微張開。
“我是不是她又有什麼關係呢?你不是隻是想要看看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那麼我也一樣的。”
“並不一樣。”牧閒即刻就淡淡地迴應道人,而後繼續保持沉穩地語氣說道“你不是她,我信不過你,你在接近我時候不敢用本來面貌就已經奠定了你絕非誠意。”
“就連不來梅那傢伙都知道跟我來面談,哪怕是帶着目的性,也比你這樣套着他人的皮囊要好。”
牧閒的話語不重,但是每一個字都是有力地砸到了地上。
“如果我用我本來的面貌找你,你肯定不會同意。”對方咬着牙齒從牙縫之中吐出這句話,而後身形再次往後退了幾步。
“既然你不答應,那我就只好搶在你前面了。”話音剛落,她的身形陡然一變,變換成了牧閒的模樣。
緊接着,對方從他自己的腰間丟出了一枚罐裝物品。
牧閒反應了過來,那是催淚瓦斯,所以本能地閉上了自己眼睛往後靠去。
隨着刺鼻的氣味鑽入鼻腔,牧閒感到了眼部一陣痠疼。
對方果然留着後手,但他也絕不是那種會坐以待斃的人。
他從自己的腰間將槍拿了出來,手臂有些發抖地舉起,而後猛然扣下了扳機。
D100=43/100
砰,震耳欲聾的槍聲在這一空間內響起,回聲不斷重複着,但也伴隨着對方吃痛的聲音。
命中了,可腳步聲仍在繼續,雖有幾下慌亂,但是依舊保持着平穩,對方仍然在穩步奔跑,看起來沒有擊中要害。
牧閒迅速開出了第二槍。
D100=57/100
但是這一槍,竟沒有命中,興許是因爲距離的增加,以及他的好運額度消耗殆盡了吧。
現在對方已經幾乎跑出了好一些距離,加上自己依舊無法睜開眼睛,已經不能算作概率之骰定義的合理事件了。
眼下這種情況只能祈禱對方在那邊被直接解決掉爲好。
這時候,他想到了自己口袋之中的羽毛,旋即打算嘗試一番,便將它從口袋之中取出來,高舉在自己的前方,將秘作的能量融入其中。
羽毛散發出點點金色的微光,環繞在他的四周,牧閒感受到自己所聞到的刺鼻氣味正在漸漸散去,他也得以睜開眼睛。
對方已經消失在了前方黑暗的通道之中,但是時間還未過去多久,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
“牧閒!”空靈的女聲從他的右側響起,那是剛剛側墓來時候的路。
他隨之轉頭,瞧見了陳以沫正站在通道口,右手撐在了牆壁上,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
“我還活着,沒事。”牧閒微微擡左手,右手仍然握着槍,往後又退了一步“你是,真的陳以沫,還是——就叫無麪人吧。”
由於有了剛剛的經歷,他需要時刻提防這種可能是騙子的傢伙。
“我不是那個僞裝我還裝的一點不像的傢伙。”陳以沫說完後抿着嘴脣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氣“你怎麼就給那傢伙騙了呢。”
說罷,她就從自己包裡面掏出來了那綠色枝幹,紅色尖端的黃泉荊棘在空中晃了晃。
“還是說你要我用荊棘把你圍起來才相信,呼,累死我了,大老遠的趕過來。”她還在往外喘氣,頭頂上的汗珠在金色羽毛的光線下可以反射光芒。
“我當時叫不醒你,就去來時候通道看了一會,這樣我就不用和那噁心的九頭樂器呆在一起了,結果呢,遭遇了那個拿着槍陰人的傢伙,他差點給我弄死。”
“還好還好,他的子彈似乎沒有辦法在全黑的地方移動,我應激地鑽進一旁的洞窟當中,他追了我好一會,但是後面太狹小了他體型進不來,好像就離開了吧,最後,我回到那邊時候就沒看見你了,我還以爲你被幹掉了呢。”
對方的子彈沒有辦法在亮度不足的地方發射?這對牧閒來說是一個值得注意的信息。
目前遭遇的三次中,第一次亮度確實不高,但是自己周圍有他們的人,第二次是在月光下,第三次周圍也有着發光的地衣,這或許又是對方的一個限制。
隨後,他將思緒收回,臉上露出了一個輕笑。
“撲哧,行,來了就好,走吧,那個僞裝你的冒牌貨在裡面。”牧閒將手槍放下,用手招呼了下人“往裡面走,別讓她得逞了。”
他將羽毛放回了口袋,左手抓起手電筒就繼續往前方奔去,陳以沫在原地一愣後,迅速跟上了人的步伐。
“不是,呼,我才,剛剛跑到這裡呢。”她吃力地嚥了口口水“靈體化在這個地方很危險, 就剛剛警告你那麼一會,我差點就要消散了。”
“還有這個——”她有些無力地把手指指向了牧閒口袋裡面的羽毛“它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這樣麼?”牧閒微微皺眉,用秘作的力量將羽毛包裹起來,那金色的光芒變得混雜了起來“現在好點了嗎?”
“稍微舒服些了,你這什麼東西啊。”
“有用的東西。”他輕笑了下,繼續向前盡力奔跑。
自己必須要儘快,對方變成了自己的模樣,那麼身體機能上肯定相差無幾,不過即便如此,只要來得及,也能在對方得逞之前趕上。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口袋裡面的羽毛,他相信這是自己制勝所需要的法寶。
陳以沫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靈體,僅僅只是在秘作使用的情況下靈體化在這裡就有可能會消散了。
哪怕維持肉身靠近自己也會感到不舒服,說明這東西對靈體類型生物的打擊是極大的。
可是對方怎麼會不知道羽毛對自己的危害嚴重呢?如果是這樣,爲什麼還要將四片羽毛放在側墓燃燒,這不是純粹給來者打敗自己的機會嗎?
“我跑前面一點,沒問題吧。”他爲了趕上,將步子邁開,與陳以沫的距離也拉開來了。
“行,呼,我跑不太動了。”
牧閒全速奔跑,穿過了漆黑的走廊,沒過多久就跑到了主墓室,遠遠地就看見了裡面所散發出來的光芒。
那是漂浮在天空之中的金色羽毛,而它的旁邊,站着咬牙切齒的“牧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