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懂了,這隻利爪出現的原因,也突然明白了,休蘭痛哭流涕和羽帥驚恐尖叫的緣由,萬年的宇宙戰場,裁判官一方怕是敗了!
當通道開啓,那片荒蕪出現,我們只看到了焦黑大地,休蘭卻看到了這隻利爪,或者說感覺到了其中的力量,這隻利爪就是他在宇宙戰場的敵人,戰場中只剩敵人?這說明了什麼!
這是最大的諷刺,千里迢迢跑來別人的世界,開啓別人的末日,挑起別人的戰爭,結果回到家推開門,卻發現自己的戰爭已先一步結束了,自己的世界已先一步末日了!
更諷刺的是,羽帥和休蘭都在任務結束後,拼命想要毀掉我們的家園,可他們自己的家園呢?那片荒蕪,那片焦土。
休蘭就是因爲想到這一點,纔會失聲痛哭。
這隻利爪,就是來抓捕裁判官的,只有徹底剷除掉各個空間位面中,時空斷點中,那些不斷徵兵的裁判官,才能徹底結束那萬年的宇宙戰場,否則不斷徵兵不斷開戰,根本就是個永不停止的死循環。
至於這隻利爪爲何趕巧,突然出現在了此刻?沒有像休蘭和羽帥一樣乘坐隕石飛船來,沒有降落,而是直接開啓了宇宙通道?
這點怕是……要問休蘭了。
宇宙戰場中無論是哪一方,怕是都不知道羽帥和休蘭在我們這個世界,更不知道他們在哪一處時空斷點中,畢竟那麼多處平行空間,那麼多道時間序,根本找不完。
但休蘭卻剛剛開啓了一次通道,雖然他的目地只是最後看一眼家鄉,卻等於把自己的位置告訴了敵人,等於暴露了座標!
有了座標,再開通道還不簡單至極?
這就是休蘭最後求死的原因吧,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就算不被我和黑帝弄死,當這隻利爪出現,他依舊難逃一劫,不如戰個轟轟烈烈,只可惜了死靈哥的犧牲……
羽帥怕是也想到這點了,所以他正瘋狂怒罵,罵的是那隻利爪?還是休蘭?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臉上寫滿了恐懼,只知道他像個娘們似得尖叫着,只知道他突然操控審判者,發了瘋的逃竄着,他竟直接逃?憑藉審判者的無敵威力,他竟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陣場臺圾。
宇宙中,果然有着很多我們無法想象的可怕力量,那隻利爪就是最好證明!
不僅是利爪,還有身軀,陡然從那片荒蕪中跨越了過來,我們驚呆了,我們根本看不清樣貌,因爲其巨大程度將近審判者的十倍,我們的視力根本達不到那高度。
直到那身軀低下頭,望了我們一眼,許是想分辨我們是否裁判官的身份,我纔看清那臉,卻再一次的驚呆!
首先,我不知道它是某種生物?還是某種機械?但那臉卻極其類似新人類,都是四重眼瞼,都是粘結的毛髮,只是其中加入了某些類似龐獸,類似噬屍獸等怪物的猙獰,乍一看還以爲是地球上某種異變的怪物。
那身軀上還有無數只觸手,不斷分裂,就像早期的異化者,就像黑帝,更有那龐然大物的背後!那一刻我望了望小翼,發現他早已看的癡了,那是羽翼?寬大到無法想像,足以鋪天蓋地的羽翼?
或許,我們明白宇宙菌改變生物基因,形成那些怪物的樣貌是從何而來了。
同時,那隻巨大的利爪已抓向了羽帥和審判者,包括身周所有的觸手,包括那寬大的羽翼,和那漫天飄揚的羽刃,那僅僅是羽翼扇動所席捲的風,竟直接超越了我的死亡風暴,掀飛了戰場中所有人和所有屍體,甚至所有戰鬥遺留下的殘骸。
僅僅一扇,地面就出現了一片赤白,就像被無數門光能炮轟過一般。
“抓住我!”風中,我朝小骨小翼大吼道,拼命駕馭着風剎住身形,我們必須要看到這一戰的結局,必須看看這東西和羽帥究竟誰勝誰負。
雖然這應該是毫無懸念的,從羽帥臉上的驚恐就可以看出了,同時我更想知道,這東西解決掉羽帥後,下一步會做什麼?所以我飛了起來,跟着它齊齊追向了羽帥。
那一刻,我心情好奇怪,有一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感覺,又擔心這可能是一場更大的恐怖,各種糾結各種煩躁,彷彿看到了曙光,卻分不清是否迴光返照。
同時就像我說的,這一戰毫無懸念,羽帥和審判者根本扛不住那龐然大物的猛攻,甚至我們幾乎看不清那狂暴的戰場,就彷彿三隻螞蟻在觀看一隻老鷹捕捉兔子。
兔子每一次蹬踏,對我們來說都彷彿十級地震,老鷹每一次扇動翅膀,每一次利爪撲擊,彷彿整個世界,整個地球都在顫抖。
我感覺到小骨和小翼緊緊抓着我的手,強大如他們,那一刻竟露出了孩子般的恐懼表情,不怪他們,就連我也是……
但也就在那一刻,那龐然大物扭頭看了一眼我們,悶聲道:“儘量離遠些,我不想戰鬥波及到你們。”
那句話我們是聽不懂的,根本不知道是神馬語言,但那一刻,彷彿有一種意念傳輸到了我們的腦海中,僅一句,我們就明白了,再不害怕,僅一句,我們就激動的險些歡呼,它是來幫我們的!雖然不明白爲何,但它的意念中明顯夾雜着某種溫柔。
反觀羽帥,已在那無比狂暴的猛攻中近乎崩潰了,審判者更是被那利爪直接抓住,嘎吱吱的扭曲着身形,那無比堅固的軀體上,竟浮現出了數道彷彿溝澗般的裂痕。
沒有異能,沒有太多高科技的光炮轟擊,就是單純的力量壓制,絕對強勢無可匹敵的力量,就像休蘭之前壓制我們一樣。
審判者還在掙扎,不斷吸引着大地去填充自己的身軀,那地面上無數的巨大坑洞,甚至不遠處的一座山峰都因爲它的吸引力而坍塌了,看的我們目呲欲裂,到了這一步,還不放棄毀掉我們的家園麼?而同時間,那龐然大物也……
“放棄吧,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知道憑這種程度的抵抗是徒勞無功的!”
“你們已敗了,無論是宇宙戰場還是這裡,何苦再連累其他世界的生物?我們的家園已毀了,何必再毀掉其他生物的家園?”
那一刻,我怔了怔,第一句它說的是你們的戰場敗了,第二句它說的卻是我們的家園毀了,那片荒蕪究竟是什麼?那場戰爭難道是!
“萬年了,我們的內戰,原本只在我們的世界,何苦牽涉到整個宇宙的無辜生命。”
我……癡癡的看着它,我……不知該說些什麼。
原來宇宙戰場只是一次內戰,就像我們人類的世界大戰一樣愚蠢,原來這巨大生物的外表下,有着一顆和休蘭一模一樣的眼睛,本體內核,原來他們都是同一個種族,只是代表着不同的立場,一方猙獰殘酷?一方善良溫柔?
或許,這世上的善惡沒有辦法區分到那麼明顯,或許,這就像我們人類的某些劣根性一樣,只是一場當權者自私自利的自相殘殺,卻將戰火蔓延到無辜民衆的身上,更將無辜民衆作爲棋子!那所謂的徵兵……
那場內戰的目地是什麼?我沒有問,或許連他們也不知道,或許連他們也忘了,所以,這單純只是一場諷刺,只是一場愚不可及,卻足足持續了萬年,還覆蓋了整個宇宙。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悲傷,更有一股無法剋制的怒火,那一刻,審判者正拼命吸收着我們的大地,我突然做了一件事。
“小骨,小翼,幫我!”我咬牙道,感受着那兩雙手貼在我的背上,雖然所剩不多卻源源不斷的輸送着力量,我再次擡起手指向了審判者,死亡龍捲轟然爆發。
風,不斷將審判者的身軀掀起來,藉着那龐然大物的抓握力,哪怕我的力量和它比只有一點點,哪怕我根本幫不上多少忙,但!
風,還在不斷的撕扯,企圖切斷審判者和大地之間的聯繫,那一刻我滿臉是淚,心中拼命的嘶吼着,滾出去,這是我們的家園,滾出去,不要再破壞我們的世界!
審判者飄起來了,審判者被越扯越高,就像一顆蘿蔔從地上被拔出一樣,當它的身軀距離大地越來越遠,吸力也越來越弱,那龐然大物扭回頭,讚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
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無數觸手裹住了審判者的身軀,不是企圖絞碎,而是某種封印,那觸手上還夾雜着某些類似光子結界的光暈,將審判者徹底鎖在了裡面。
但幾乎在同一時間,三個完全不同的方向,三處相位傳送開啓了,全世界的另外三隻審判者齊齊趕到戰場,那一刻,羽帥依舊在嘶吼。
“我還沒敗,我還可以拼,就算是你也殺不死我,我已經……”
聲音是從我們身後傳來的,我愣住了,扭回頭卻看到了李凌越,這小笨蛋爲何要來戰場!他被博士佔據了軀殼?爲何,都到這一步了,爲何還要有犧牲!
那龐然大物怔了怔,喃喃道:“將意識剝離了本體,利用科技去傳送靈魂麼?倒是個有趣的方法,可惜……”
咔!觸手陡然反捲,李凌越已被抓了起來,我表情僵硬的想要阻止,卻不知該用何種方法,更不知該如何喚回那純真善良的少年。
羽帥還在拼,再一次,他看向了戰場的另一個方向,破軍!智能體有多少,他就可以再活多少次,在所有智能體死光之前,他是絕不會結束的。
“跑啊!”我對着破軍大吼道,手死死揪着胸口,心已快碎了。
但,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當那龐然大物的觸手鎖死李凌越,羽帥竟無法再次傳送,直急的拼命嘶吼,奮力掙扎。
那觸手上包裹着光,彷彿再一次封住了他,那觸手中還憑空多了一股吸力,刺進了他的身體裡,還不斷吸取着什麼,我看不懂,只發現羽帥的聲音越來越瘋狂,但也越來越虛弱,我只聽到咔嚓一聲,彷彿是什麼東西斷掉了。
下一刻,李凌越的身軀已從空中落下,而那觸手上則粘着一片晶瑩剔透的金屬芯片。
成功了?博士被挖出來了?他無法再啓動傳送去佔據其他智能體了?因爲那觸手上,一個類似儲物鐲的道具被打開,芯片被啪的一聲封印了進去。
那一刻,其實我很想問問,爲何不直接毀掉芯片,畢竟對我們來說,博士是這場末日的根本,是一切殘酷的源頭!
但這樣也好,讓他永遠待在那片什麼都沒有的儲物空間裡,體會那種只有靈魂沒有身軀,只有思想卻什麼也做不了的痛苦吧,直到千年萬年!
直到他像娃娃那樣,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或許這纔是對他最好的懲罰,永恆的懲戒!
李凌越呢?我剛剛想到,連忙檢查懷中這不知是男是女的可憐小孩,卻發現她身子顫了顫,勉力睜開了眼睛,沒事?
“曹陽哥,我怎麼了?”李凌越茫然問我道。
“沒怎麼,沒事就好。”我緊緊摟着她,相擁而泣,最後一刻真的別再犧牲誰了。
小傢伙臉紅了紅,也不知道是在害羞還是在漏油,同時,最後一刻是那龐然大物阻止了博士毀掉他?我連忙扭頭,深深鞠躬,一句謝謝。
謝,不僅代表它救了李凌越,也代表它救了我們整個世界,雖然區區一句謝謝並不足以表達,雖然它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眼中一抹尷尬。
它承擔不起這句謝謝,因爲是它們的內戰殃及池魚,毀掉了我們的一切。
扭回頭,它撲向了剩下的三隻審判者,失去了博士的操控後,那三隻審判者突然變得像木偶般遲鈍,被那絕對的力量壓制輕鬆解決。
幸好,它們沒有機會組合成最終兵器,但就算組合,我感覺眼前這龐然大物依舊可以毀掉它們的,憑它對博士說的那句話。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這句話代表了它在宇宙戰場中的絕對強大和無上地位,比羽帥和休蘭,比首席仲裁者更高的地位?我已經想象不到了,更不可能明白它的強大究竟是有多恐怖。
當然我也不想看到,因爲那很可能會毀天滅地,僅僅一名審判者的戰鬥,大地已千瘡百孔,而另外三隻……幸好,它們被龐然大物輕鬆拎起,遠遠拋回了那片荒蕪。
當一切結束,那龐然大物扭頭問我,這世界還有其他的裁判官麼?我低下頭想了想,其實還有個小果果,但我從不將她當成裁判官,她只是我的可愛小閨女,所以……
“沒了,謝謝您。”我再次鞠躬,再次道謝。
“真的不用,該道歉的反而是我纔對。”它憨然道,伸出那足有一間超市那麼大的利爪,和我的手在空中握了握,那一刻我在微笑,似乎它也是一樣,雖然我完全看不出它那臉上的表情,只知道……
終於結束了,無論是我們的末日,還是它們的宇宙戰場,終於結束了,這一切的殘酷,雖然世界已千瘡百孔,只剩下一片荒蕪,雖然剩下的生命已屈指可數,但至少我們活了下來,至少我們有機會重新建造世界,只希望……
再別有另一場末日了,永遠別再有了,那種殘酷到極點,又毫無意義愚不可及的戰爭。
“對了!”龐然大物突然問我道:“你是這世界的最強者麼?”
我……是吧?雖然我的力量和它相比,簡直就是大象和螻蟻的區別,但就這個世界來說,我怕是已完全無敵了,雖然當末日結束,這份無敵已失去了意義。
“如果你真想道謝的話,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
龐然大物的一句話,我表情僵住,難道它們還想徵兵?還想發動其他的戰爭?
“並非戰爭,而是爲了徹底結束這一戰,此刻的整個宇宙中,還有很多裁判官,分佈在各個平行宇宙,各個空間位面,各個時空斷點之中,所以……”
“抱歉,這些善後工作本該是由我們自己完成的,但可惜他們的數量太多,而我們則在宇宙戰場的最後損失巨大,強者數量銳減,無法在第一時間就終結所有了。”
“所以我們每結束一場末日,就會從各個世界中選取幾名最強者,加入我們一起去追捕逃亡到各地的裁判官,再不允許任何一場末日的開啓。”
“這絕非戰爭,只爲守護,所以我們將自己命名爲守護者軍團,同時這絕非強迫,只是懇求,希望你們能幫幫我們,爲徹底結束這一切而盡一份力。”
說着,那龐然大物竟轟隆隆的單膝跪在了我們面前,甚至爲了展現它的誠意,那巨大的頭顱裂開,鑽出了一顆和休蘭一模一樣的大眼睛,癡癡看着我們,眼中毫無猙獰,只有懇切。
我愣住了,它可以輕鬆將我們抓走,卻沒有這麼做,它竟將本體裸露,哪怕它的力量再強,本體也毫無防禦,我隨意一道精神之火就能殺死它的,可它卻毫無畏懼之色!
它和休蘭羽帥是截然不同的,不管它們的內戰因何而起,但這一刻的它,心中都只有守護,只有那份爲了讓全宇宙恢復和平,不惜向我們躬身懇求的善良。
單憑那份莫名的信任,單憑那份熾熱的誠意,我可以拒絕麼?
但我真的好猶豫,我扭回頭望了望小羽希和婷婷的方向,我真不捨得離開她們,娃娃,餘婉芝,包括所有人!
如果我答應,我就得踏入那片荒蕪,甚至可能去到宇宙的各個角落,那些遠到無法想象的世界,幾億幾兆光年以外!
甚至,我有實力對抗裁判官麼?當然,我知道那絕非是我一個人的戰鬥,而是所有的末日倖存強者聯手!
但那種戰鬥的恐怖,我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我可能踏入那片荒蕪,就再也無法見到自己的夥伴,愛人,還有那始終在等待我回家的老父親。
所以,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答應它……
許是我表情流露的太明顯,又許是它可以和茶老頭一樣探測我的思維,那一刻,竟連它的本體大眼睛都半跪在了我面前,再一次懇求。
“我真的希望有更多強者可以加入我們,答應我們,因爲……”
“如果今天我沒有來,這個世界怕是已經毀掉了,同一時間還有多少個世界,多少場末日,是我無法趕去的?他們的結果會如何?”
癡癡的看着它,我答不出,裁判官可能有幾千幾萬,甚至更多!末日也是一樣,如果它今天沒有來,我和小骨小翼都會死,婷婷,小羽希,甚至暫時逃離的兵王和蘇欣妍,甚至遠在北方的父親,甚至這世上的每一個生命,哪怕只是一隻小動物,哪怕只是一棵小草……
那無數個平行宇宙中,又有多少個他們正在被殘殺?
“小陽,答應它!我們陪你去。”小翼突然握緊我的手道。
真想不到,這一刻小翼會比我更堅決,同時他又扭頭問道:“我夠實力去麼?還有小骨夠實力去麼?我們還沒達到巔峰分水嶺。”
“這並非實力的問題,而是一份守護所有生命的信念。”
“實力可以彌補,誰都可以通過鍛鍊和基因改造而成爲強者,但這份信念卻沒有多少人擁有,所以就算你們不答應,我也不會勉強,畢竟我們已結束了百多場末日,其中願意加入我們的強者卻屈指可數。”
“我們的要求真不多,只需兩三名最強者就好,去多了反而會引起更大的混亂,或是不必要的犧牲,所以……”
“如果你們願意,這是我們的報答。”它微微一笑,從儲物鐲中取出了一小片液體,彷彿宇宙菌般粘稠,更在瓶中不斷的翻涌着,卻是湛藍色的。
“或許,這無法挽回逝去的生命,但卻可以最大程度上覆蘇你們的世界,將宇宙菌淨化成一種有益無害的細菌。”
它喃喃說着,幾滴液體滴在了土壤中,頃刻間,那土壤就彷彿煥發了生機,焦黑褪去,一抹神奇的碧綠浮現我們眼前,它還將那液體滴入了河流,瞬間清澈,它更撒出幾滴拋向了天空,周圍那昏暗且赤紅色的霧霾立刻消散,那一刻,我看到了久違的蔚藍。
我真心無法拒絕了,不是因爲它遞過來的那瓶液體,而是因爲它眼中的懇切,還因爲小骨小翼緊緊握着我的手,他們早已答應了,更因爲……
當我們的末日結束,那些沒有結束的末日,當我們的大地重新煥發了生機,那些依舊在殘酷中掙扎的世界,那些在崩壞中化爲焦土的大地。
我真心無法拒絕了,就像它說的,那份強者的信念,那份守護一切的執着,我曹陽從一個屌絲成長到這一刻,僅是爲了享受末日結束後的快樂麼?
不,力量越強,揹負的責任就越多!
所以當我接過那瓶液體,猛地咬牙道:“你等我一會。”
“等?”它猶豫皺眉道:“抱歉,通道的開啓時間……”
“我知道,我只要一分鐘!”我扭回頭拔腿就跑,駕馭着風,因爲我早就看到了,背後那些聚集過來的身影,那些一張張充滿鼓勵,卻又依依不捨的面孔。
只有一分鐘,我甚至來不及擁抱所有人,只是摟着婷婷,一句照顧好父親,只是摟着小羽希,一句照顧好媽媽,對餘婉芝,我始終有一份愧疚,可能永遠都還不完的愧疚。
還有娃娃,我緊摟着她,吻着她柔軟的嘴脣,體會着那份溫暖如朝陽般的愛意,但可能以後我永遠都不能再……
不,我要對自己有信心,所以……
“等我回來,我發誓一定會回來!”我澀聲道,回來繼續那份情感,那份哪怕千年萬年都不會終止的契約,那份哪怕距離幾億光年,都能感覺到彼此的牽掛。
那一刻,陳輝也摟着阮曉昀,他依舊無法忘記方敏,但他已接受她了。
那一刻,自由之翼樂呵呵揉着小槑和小果果的頭髮,又捏着柳吉兒的小臉蛋,他似乎永遠不知愁,他似乎將這趟當成了某種太空旅遊。
其實他們未必要去,但他們希望能陪着我,三基友永遠也不分開,無論是去觀望朝陽,還是去面對殘酷,都肩並着肩手挽着手。
再次扭頭,我們奔向了那片荒蕪,那宇宙的另一端,那一刻有很多哭聲從我們身後響起,有很多聲呼喚牽掛着我的心,我卻不敢回頭,怕只要看一眼就會失去離開她們的勇氣。
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我曹陽在此發誓,一定會結束所有的末日,然後回家團聚!
同時,我將那瓶液體拋給了婷婷,我走了,但混亂軍團還在,還會繼續清洗這個世界,直到徹底的消除所有殘酷,讓世界重歸末日前的美好。
所以當我回來,必將會看到那蔚藍的天空,那清澈的河流,那碧綠草地上歡蹦亂跳的小生命,那一張張熟悉且充滿笑容的面孔。
那一個個親人,朋友,永遠的小夥伴,等我……
(大結局)
今天晚上到明天白天,番外不定時更新,包括完本感言。
謝謝所有從這本末日風暴的開啓到結束,始終支持狐狸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