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一個晚上了,長月一直在陰暗的病房中等待着,從儀器上來看,長孫文狄的身體情況都十分地穩定。長孫俾一直盯着醫院外面,默默地等在着,醫院外面是一片綠化帶,有十幾盞路燈下,幾隻飛蛾拍着翅膀在暈黃色的光芒下飛舞。有幾個保安帶着狗在下面悠閒地掃蕩着,周圍的救護車來來回回的,直到半夜才消停了許多。
“來了!”
長孫俾緊張地說道,長月忙跑到窗邊,用手指輕輕撐開百合窗的葉子,露出一個可視的區域來。果然,有幽暗的燈光下,兩個被拖着長長的影子在地上緩緩移動着,兩位一高一矮的男人出現在了他們的視角中。他們身上爆炸的肌肉隱約可見,雖然距離很遠,但是他們的模樣還是有種觸目驚心的樣子,像深夜中的死神,在慢慢地靠近。
“他們停下了!該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長孫俾暗罵一聲,眼神沒有離開過他們半分,但是那兩個人沒有再前進過一步,只是在遠方冷冷地打量着這個抑鬱的建築物。但是那種眼神,長孫俾就感到有人拿着掃描儀從自己身上掠過一般難受。駐足了有5分鐘之久,兩人慢慢地從他們的視角中消失了。
“看來今天他們自己知道來的倉促,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長月弩起嘴角,苦笑一聲,不過至少確認了兩人大致的模樣,還知道了他們的情報網已經滲透到十四K幫的內部了,所以他們所在的醫院纔會暴露出來。
“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今天的部署已經失效了,明天他們來肯定會更警惕的,原本想打他們個出其不意,我看是行不通了,反正他們明天肯定會動手,我們有的是耐心耗着。”
長月直接在病牀旁邊租了個牀鋪,倒在上面,直接閉上了雙眼。長孫俾嘆了口氣,看了下手錶,此刻已經是凌晨3點鐘了,他也按捺不住疲憊,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2012年4月28日,上午長月在醫院用完了早餐後,與長孫俾兩人坐上了汽車,開出了醫院的地下室。
“他們上鉤了!”
長月看着後視鏡,一輛黑色的出租車緊隨其後。長孫俾也看到了,只是他想不出來爲什麼長月一眼就看出了對方是跟蹤的殺手。長月嘿嘿笑了兩聲,看着後視鏡的出租車說道。
“很簡單,車上有兩個人,但是計程車上居然顯示是空車。其次,這個出租車的車燈忘記關了,說明他們從凌晨就搞了輛車子在醫院外面一直等到早上,可能他們在車上睡着了,居然忘記了將車燈關閉。”
長孫俾一看,真是如此,於是加大了馬力,準備甩掉他們。長月看長孫俾此舉,馬上制止道。
“先別急!你這一加速,他們馬上就知道我們發現了。不急不急,我們就是要請君入甕,反正他們暫時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長月直接指了一家茶樓,旁邊就是當地的警察局,很多警察都習慣在旁邊這間茶樓裡用餐,當然也包括了長月的好朋友阿彥。長月直接給阿彥打了個電話,約出來一起吃早茶。
“想不到能在外國能吃到那麼甘甜的蝦餃!”
“廢話,這裡可是華人開的餐廳,我天天來這裡吃飯的!不過長月,你怎麼連你哥都帶來這裡了,真是好久不見了,小俾哥!”
阿彥又看到了個熟人,顯得十分地開心,長孫俾以前跟他交情也不錯,用茶敬了他一杯。而在他們喝茶附近的桌子上,走來了兩個黑衣人,他們坐下來也點了吃的,用不易察覺的目光向長月那邊瞄着,因爲阿彥穿着警服的原因,他們暫時選擇了不動手。
“哦,那兩個小子就是來給你們找麻煩的殺手啊?”
阿彥聽了長月的解釋後,小聲地說道,看着遠處兩名黑衣人,目光有一剎那對在了一起,阿彥心裡一驚,憑他多年來的經驗,這兩個人即使不是窮兇極惡的罪犯,也差不到哪裡去了。長月和長孫俾一直狼咽虎吞地吃着早點,壓根沒往那兩人看去。
坐在旁邊的兩人,就是於昨日到達美國芝加哥的那對兄弟。哥哥還是老樣子,坐在座位上,默不作聲地喝着茶,而弟弟仍是天花爛醉地說着話,要不是提前知道他們就是殺手,他們的樣子一定會騙過所有的人。
吃過早茶後,長月兩人與阿彥分開了,兩人又坐上轎車,開始繞起城市來了,而後面的殺手緊緊地開車追蹤着,怎麼甩都甩不掉。不過,他們就這樣帶着殺手一直在繞這個城市,每到一個地方停留不超過5分鐘。長月一直看着手錶,心裡默唸着,還沒到時機啊。
最後,在傍晚6點的時候,長月兩人終於把車停下來,進了一家購物中心,他們坐上了透明的電梯,冷冷地看着窗外。而後面的殺手兄弟則是分開行動起來,一個去坐另一部電梯,另一個看着長月他們在幾樓停留。
“哥哥,在5樓!他們停在5樓了!”
二人組裡頭塊頭高大的弟弟用耳機跟哥哥聯絡着,然後他自己飛速地跑起來,直接走逃生通道,一口氣衝到了5樓。他健步如飛,以至於他跑到5樓的時候,哥哥的電梯也剛好到達。
這是已是人海茫茫,兄弟二人陷入了這個人潮中,弟弟罵了句,這兩人真會跑,怎麼辦?哥哥嗯了一聲,眼神凌厲,在空氣中捕捉長月兩人的氣息,在對面!他突然發現了長月兩人的身影在這個環形建築的對面,兄弟兩人對了眼神,然後一人走一邊,打算將長月他們包圍起來。弟弟嘿嘿冷笑了一聲,長袖一抖,一把堅韌銀亮的長刀現出。
“他們來了!”
長孫俾的表情不是很好,這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估計又是一番苦鬥,而長月的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箱子,他最關心的不是眼前的這對殺手兄弟,他最擔心的人,還沒有出現。
“準備動手!”
當他們接近長月他們有100米的時候,對面的哥哥做了個手勢,然後兩人開始加快腳步向長月他們走過去。而長孫俾的手伸進了大衣中,握着紫金狼頭刀的手在流汗,長月現在纔有了一點緊張的反應,不過他的腳尖在地上墊着墊着,轉了轉腳脖子,好像是在熱身似的。
近了,有30米了吧。長月這麼想着,但手裡卻一點也不怠慢,他好像擔心別人搶劫似的,將手提箱抱在了胸前。10米了!殺手組的哥哥突然開始衝刺,他身體一弓,靈巧地從褲管處取出了一個三叉刀,對面的弟弟也衝刺起來,手裡已經亮出了長刀。
從商場的柱子後面,突然一聲大吼震懾衆人,然後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華人如同猛獸般將拿着長刀的殺手撲到在地,對方措手不及,直接捱了阿彥一拳,這一拳阿彥蓄勢待發已久,普通人估計面頰骨會被打碎,但是對方的臉頰硬的更鋼鐵一樣,雖然對方對方的臉部流出了鮮血,但是阿彥的手更吃痛,但現在來不及去考慮那麼多,他忍着手痛,又打出第二拳。
不幸的是,對方也是身經百戰的殺手,一個失誤被揍立馬就清醒過來,忍着**,馬上用手護在臉部,阿彥感覺打在對方身上的拳頭力氣都被卸掉了,很快地,對方用腰用力一頂,居然把阿彥從身上甩開。
而旁邊另外一位殺手一開始也是吃了一驚,不過看阿彥對自己的弟弟照不成很嚴重的傷害,隨即放心起來,不過他已經到了長月兩人的面前,長孫俾立馬抽出紫金狼頭刀,刀式如虹。可惜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強大的殺手又巧妙地避開了長孫俾的重劈,將三叉刀勾住了紫金狼頭刀,用力一扭,強行將刀從長孫俾的手中扭下來。然後順勢向前一捅,長孫俾正要防禦,突然方向一變,衝着長月去了。
長月早有預備,直接架起箱子擋了一下,他才發覺對方的力道有多大,說不定連黑十字教最有力量的人都比不過,直接被震飛開來。長月咬咬牙,在落地一瞬間,順勢一滾,拿着手提箱從地上滾起,然後用力向遠方跑起來。
殺手皺皺眉頭,決定先幫弟弟解決掉麻煩,於是衝向了阿彥。阿彥看長孫俾牽制不住另一個殺手,暗叫不妙,而殺手已經衝到面前來了,阿彥來不及防禦,只好抽出一把手槍。
啪的一聲,手槍被自己糾纏的殺手用力一踹,直接脫手,摔落到了地面。年長的殺手心裡一喜,準備追擊,用力砍向阿彥,阿彥撲向地上拿槍,可惜從時間上來說,根本來不及。就在自己將被三叉刀穿胸的時候,突然殺手一個側滾,直接收勢,放棄了追擊阿彥,就那個滾開的瞬間,一把冷刀直接從殺手的頭髮擦過,直接插到了柱子上,原來是長孫俾見勢不妙,直接將紫金狼頭刀扔過去刺殺殺手。
殺手兄弟彙集到一起了,但是又幾聲槍聲響起來,兩人馬上又是靈活地躲開子彈,衝到旁邊的掩護物去了,原來是阿彥撿到了手槍,馬上對殺手二人開槍射擊。此時此刻,整個商場陷入了混亂,自從扭打一開始,周圍的遊人們全部大驚失色,女人們尖叫着,男人們拖着她們在逃難的,怕被牽連到。
長月看到殺手兄弟擺脫了後面兩人,向自己殺來,跑的速度更快了,前方有很多還不知情的遊客,他邊喊着抱歉,邊左閃右躲着,靈活地在人羣中穿梭着。但是殺手的速度居然比他還快,本以爲自己的速度已經夠快的長月一時間變了臉色,跑到電梯處,直接抱着扶手滑了下去,而殺手兄弟們緊追不捨。
他直接滑下了地下一層的店鋪處,下方一個人都沒有,因爲今天地下一層的商業店鋪都沒有開,到處都是死路,長月靠着牆壁,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而殺手二人看如此好的時機,哪肯放過,三下兩下就跟到了地下一層。長月沒有驚慌,冷笑了一聲,按下了手機的音樂播放鍵,突然,整個地下一層響起了異常悲哀的音樂。接着戲劇化的一幕發生了,一羣羣十四K的幫衆從緊急路口處衝了進來,直接將殺手兄弟二人團團包圍起來,電梯上也圍了一羣人,防止他們逃走。也就是說,現在天網恢恢,殺手們只有投降的份了。
“你媽的混蛋,陰我們兩個,知不知道我爸爸是總統,你不叫他們走,我叫老爸幹掉你!”
“嗯!”
弟弟愣了一下,發現對面的長月和自己的哥哥同時嗯了一聲,不由氣打一處來,對着自己的哥哥抱怨起來。
“哥哥,不要揭穿我的謊言啊,不然他們就退了,我們就得救啦,笨哥哥!”
“嗯!”
“木頭,真是沒救了!”
“嗯!”
面對衆人的包圍,唯一一個沒有驚慌的就是殺手中身材相對矮小的男人,他豎着高高的衣領,冷冷地面對包圍的十四K衆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而長月則是很警惕地看着他,但現在局勢很僵持,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絕對不能讓那兩個職業殺手近身!
“弟弟!”
“幹嗎啊?難得你突然叫我一次。。。”
“變身!準備!”
“哦!”
看見哥哥如此惜字如金,弟弟早就無語了。兩個殺手就像孤立在城市大樓中的兩個墓碑,泛着死亡的光芒。拿着三叉刀的殺手,直接收起了武器,拿出一個老舊的懷錶,上面生鏽地雕刻着一個月亮,周圍圍繞着7顆星星的圖,然後放在面前,輕輕搖晃起來。
是催眠!長月心裡暗叫了一聲,沒想到,今天看到了如此詭異的一幕,兩個殺手站在一大羣的打手面前,一個冷酷的身影站在其中,用手慢慢地地晃動着一個古老泛着銀光的懷錶。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馬上就讓長月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