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蘇澤睡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蓋了一件衣服,朱嵐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蘇澤走出自己的屋子突然聞到了一股久違的飯香。
循着香味,蘇澤找到了一個空房間。
朱嵐和蘇母正在一起做飯,蘇父和幾個人在旁邊打下手,大家都忙碌地井然有序。
旁邊擺着幾張桌子,上面擺了不少碗筷,有些桌上還有一盤盤飯菜。
“兒子,你醒啦!”
蘇父看到他樂呵呵地說。
“快來坐下吃飯,嚐嚐你媽媽的手藝有沒有生疏。”
蘇澤默默坐到一張桌子前,他剛坐下,衆人就紛紛給他服務。
有人給他拿了一副乾淨碗筷,有人幫他盛了一碗白米飯,有人把其他桌子的菜都拿到了他的面前。
蘇澤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給他全部準備好了。
這是什麼?簡直是最高規格的待遇呀!
不過所有人都覺得理所應當。
蘇澤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享用這一切,他把每樣菜都嚐了一口,就放下筷子了。
他還不餓。
昨天晚上他們端了鐵狼幫整個水泥廠,自然是收穫頗豐。
分配資源的方面,衆人幾乎全聽蘇澤安排。
這不只是因爲蘇澤表現出的神秘和強大,更是因爲有些聚集地的首領,通過此次行動找回了自己的家人,他們對蘇澤的感激更甚。
鐵狼幫水泥廠往常就有近三百的幫內成員以及兩百餘的奴隸活動,他們簡直可以說是富得流油。 ▪ ttκΛ n▪ c o
分配資源時,蘇澤未失公允,基本依着人多就多給的分配原則。
憑着人多力量大,蘇澤甚至給自己的地方帶回了煤氣竈,煤氣罐,柴油發電機,電磁爐等設備。
再加上收穫的不少食物,這纔有了今天做飯這一幕。
“呀!兒子睡醒了,咋樣?媽媽做的菜,嚐嚐鹹淡。”
蘇母一直在竈臺前忙活,身上繫個圍裙,鍋鏟和鐵鍋不停交擊發出叮叮哐哐的聲音,吵得很,她剛剛纔注意到自己兒子來了。
“我來嚐嚐!”
朱嵐也繫個圍裙,她歡快地說。
她跑到蘇澤旁邊,很自然地拿起蘇澤用過的筷子,在幾道菜上分別夾了夾。
朱嵐細細品嚐了一番,然後評價道。
“嗯~阿姨的手藝真好!這個包菜炒得有一點點淡了,其他的都挺好的。”
蘇澤看她一副嬌美小廚娘的樣子,嘴角不禁流露出一股笑意。
“嘻嘻。”
朱嵐也對他笑了一下,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就回去忙活了。
大家都在忙活着些什麼。
他們洗碗的洗碗,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沒有人組織他們,幾乎都是自發的。
除了蘇澤,其他人都站着,當然也不會有人來說他。
他一個人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其實就算是他自己,上一次吃到媽媽做的飯菜也是很久之前了。
不算昏迷的那6個月,他高中的時候父母一直在外地工作,彼此之間聚少離多,平常他吃飯都是外賣或者去學校食堂解決的。
反而是這末日,給了他們一家人天天在一起的機會。
不多時,李長勇和周立帶隊回來了。
李長勇每天都會組織大家出去巡邏,蒐集,殺喪屍。
實際上,這些事情在他追隨蘇澤之前他就做得很好,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只是從前他的管理策略有些理想化了。
如今蘇澤手下有50餘人,這些人每天的任務安排主要都是由李長勇負責,周立協助的。
交給他們,蘇澤也很放心。
蘇澤只是主要在大方向的戰略上決策,具體的方面還是給李長勇執行。
飯做好了,這個不大的房間裡擠滿了人。
回來的時候,一聞到飯香,他們就飢腸轆轆了。
末日以來已經6個月了。
這曾經每天都能聞到的飯香味,可真是久違了。
只是這些人都站着沒動,誰也沒第一個去坐下吃飯。
一些人眼神渴望地看着桌上的飯菜,一些人眼巴巴地看着蘇澤,似乎在等他發話。
蘇澤待到一家人都坐好,纔對着大家說:
“都坐下吃飯吧。”
蘇澤還招呼了李長勇,周立和劉任,來他家人這一桌吃飯,他們不禁感到受寵若驚,特別是劉任。
劉任一直以來靠着自己的能力有些用處,平白多受了蘇澤很多的照顧,又是帶他升級又是帶他吃飯的,心中感激自不必多說。
對李長勇和周立來說,這是蘇澤看重他們的一種表示。
屋子裡,大家都就了坐。
每張桌子上最少有十餘人擠着坐,可菜樣只不過簡簡單單幾樣。
比如,一道爆炒綠葉菜,炒的都是新鮮蔬菜。
有的桌上是青菜,有的是包菜,還有的是生菜,這些蔬菜都是鐵狼幫那裡搜刮來的,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弄來的,也許他們自己在種植這些生長週期較短的蔬菜。
再有一道,爆炒熟食,炒都是包裝袋裡的熟食。
有豬蹄,有雞爪,有滷蛋和鴨腿。朱嵐和蘇母兩人把這些熟食回鍋,重新爆炒了一遍,這就算每張桌子上的一道肉菜了。
一道菌湯,煮的是末日後相對容易找到的菌菇。
本來這菌湯或許沒什麼滋味,但幸運的是,蘇母找到了一些“高湯寶”。常做飯的人都知道,這“高湯寶”只要在清水裡煮開,那就是一鍋高湯了,味道也算是香醇肥美。
再加上每桌一盆足量的涼拌黑木耳,幾瓶充足供應的拌飯牛肉醬,不限量的白米飯。
這就是這頓飯每張桌子上的全部菜樣了。
這頓飯有多豪華豐盛嗎?
那絕對是談不上的。
末日前,金化市是個經濟相對發達的地區,大家生活條件都很不錯,沒事去飯館點一桌子菜,在他們日常生活中可以說是習以爲常。
相比之下,今天吃的這些實在有些簡陋,甚至可以稱之爲寒酸。
但就是這麼一頓飯,不少人都狼吞虎嚥,筷子不停,桌上的菜很快就要見底了。
大家都沒有騰出嘴巴交談,只是專心地在吃東西,甚至吃着吃着,有些人還發出了抽泣的聲音,眼淚就這麼拌着飯菜嚥了下去。
無他,這頓飯讓他們在末日後,第一次嚐到了家的味道。
那是生活的味道。
而不是苟延殘喘般的生存!
就在大家吃飯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人。
“蘇老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蘇澤桌上的幾位都知道,這是趙林飛那標誌性的粗嗓門。
“哎喲!巧了嗎這不是,正好讓我碰上大家夥兒吃飯的時候。”
來人果然是趙林飛,他還帶着的他弟弟趙向雲。
只見趙向雲一隻手提着一個銀色包裝的袋子,而趙林飛更是抱着整整兩大件啤酒。
蘇澤看到是這兩兄弟來了,給了難得的笑臉,他向趙林飛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害,蘇老大,是你幫我把弟弟救回來的,這事我還沒好好向你道謝過,今天特意來給你帶點好東西!”
他示意趙向雲拆開那兩個袋子,裡面露出的,竟然是整整兩隻燒雞!
“喏!真空包裝,完全保鮮,這可沒有一點變質哈,正好是吃飯的時候,給蘇老大加加餐!”
這趙林飛年紀看起來也不小,卻對着蘇澤這個小年輕一口一個“蘇老大”叫着,這場面外人看來多少會覺得有些滑稽,但是在場的人卻都認爲合情合理。
蘇父蘇母見狀更是喜氣洋洋,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可是這夥人裡絕對的領袖人物。
而趙林飛這人,嗓門大,活力足。
自他一到來,就平添了幾份熱鬧的氣息,吃飯嘛,自然是人越多越熱鬧越好。
蘇母樂呵呵地說:
“好,來得好,快坐,快坐。”
說着,就要給他倆去拿凳子坐。
“哎——不用麻煩,不用麻煩!”
趙林飛忙制止了蘇母的動作,他看這女人就挨着蘇澤坐,面貌上也有幾分相似,就說:
“這位就是蘇老大的令堂大人吧!失敬失敬!我們自己來就好。”
蘇澤問李長勇:
“外面是不是還有人在放哨?”
李長勇連忙放下筷子應答:
“是,還有兩組人。”
蘇澤點了點頭,又對趙林飛說:
“這燒雞拿一隻給屋裡的大傢伙分了,另一隻送給外面放哨的人,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只要蘇老大放話,我哪有意見?”
趙林飛趕緊揮手錶態。
朱嵐聽了蘇澤的安排,她默默地放下筷子,就要去拿過燒雞切成幾份,也好分給大家吃。
“哎——我來,我來就好!”
趙林飛趕緊再次制止了朱嵐,他一看這女孩那漂亮的臉蛋,再一看她也挨着蘇澤坐,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他聲音十分誇張地道:
“這,這位就是貴夫人吧!蘇老大果然好福氣啊,也只有這樣的美女才配得上我蘇老大的英雄氣概了!”
回到座位的朱嵐聽他這麼說,紅了紅臉,只顧埋頭吃飯,什麼也沒說。
蘇澤就笑着不說話。
接着,趙林飛把燒雞往案板上一丟,抄起那菜刀就是咔咔一陣亂剁。
三下五除二就把燒雞切好了。
“我趙林飛幹這種活計可是老本行了,末日前我就是賣肉的!”
趙林飛自誇道。
蘇澤心中瞭然,難怪這趙林飛身上一股粗野的氣質,果然跟職業有關。
“我這就把燒雞給樓下放哨的兄弟送去,哎,向雲,你跟我一塊去,順便捎幾瓶啤酒。”
他朝弟弟趙向雲努努嘴。
剩下的啤酒,蘇澤也都讓人分發給了屋裡吃飯的人。
這頓飯有菜有湯,甚至還有肉有酒。
可以說衆人吃得也是有滋有味。
一頓飯下來,大家的心裡對這個小團體都多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叫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