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之嘆了口氣說道:“說來話長,我以前是做茶葉買賣的。剛開始沒銷路,有時幫別人挑一缸水,別人纔要了我的茶葉;有時幫別人帶孩子,別人纔要了我的茶葉;有時幫人做了家務,別人纔要了我的茶葉。後來銷路打開了,買賣做大了起來,在十幾年前我已富甲一方。我把很多事交給我弟弟打理,他做得亦算不錯,很快他便熟悉了整個買賣。
“一日,我弟弟請我去他房裡喝酒,我喝醉了睡了過去,當我醒來時發現手上腳上都被上了鐵鏈。我弟弟對外宣稱我瘋了,我母親亦站在他那邊。我母親從小便溺愛我弟弟,做什麼事都由着他,對我則是尖酸刻薄。剛開始我母親有來看過我,無論我怎麼哀求她都一副鐵石心腸。
“後來聽給我送飯的丫鬟說,我妻子被趕回了孃家。再後來宅子裡的下人都被趕走了,現在宅子裡都是我不認識的下人。”
求真說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周佑之回道:“先去隔壁鎮看看我妻子,我讓她受苦了。”
求真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周佑之握着求真的手說道:“不知該怎麼感謝你纔好,日後我定會報答你的這份恩情。”
求真笑着說道:“周大哥,你言重了,小弟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周佑之亦笑着說道:“好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你先在此等我,我去去就來。”
周佑之很快便回來了,腰上多了包東西,他們一會合便起程了。晨光熹微時,他們到了隔壁鎮。他們在估衣鋪買了套衣服,周佑之洗漱一番後穿了起來,儼然一副老爺風範。
他們到了周佑之妻子家,但被告知他妻子已出家多年。後來從周佑之丈母孃那得知是被他妻子的幾個兄弟趕出去的。自從他老丈人去世後這個家便亂套了,幾個兄弟爲爭家產大打出手,而後把他妻子趕了出去,對老人亦不管不顧了。
他們趕到周佑之妻子出家的尼庵,周佑之和他妻子一見面便抱頭痛哭。這十幾年的委屈,這十幾年的痛苦,這十幾年的煎熬,所有的不甘與絕望都在眼淚裡。在短暫的相聚後周佑之要離開了,他現在還不能帶着妻子,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看過妻子後他心安了,他和求真返回了自己的鎮子。他弟弟正四處搜尋他,此時他弟弟如坐鍼氈,不斷地怒斥着下人。
周佑之找了幾個以前的屬下,自從周佑之被關起來後,他們便被周員外排擠,他們早已不爲周家做事了。見到老東家他們異常高興,都願助老東家東山再起。
周佑之挖出他被關之前藏的一些金銀,雖然不多,但足以做個小買賣。他召集那幾個忠誠的屬下,做起了他的老本行,這對他來說駕輕就熟,他的買賣很快便風生水起。
周員外得知後惶惶不可終日,寢不安席,食不甘味。他生怕自己的買賣被他大哥奪走,他又想不出阻止他大哥的法子。
周佑之不僅擠壓他弟弟的買賣,還跟洋人做起了買賣,把白茶銷往了海外。他站穩腳跟後把妻子接了回來,十幾年的分離後終於團聚了。
周佑之想讓求真留下來,但求真有自己的志向,他離開了。
求真來到一桔子園,買了些桔子後坐邊上吃了起來。正和園主聊天時他看到一個人翻過桔子園另一頭的圍欄,翻進園子後便偷起了桔子。求真對園主說道:“有賊進了你的園子,我幫你一起去抓住他吧。”
園主說道:“那我們守在一旁,等他出來翻圍欄時逮住他。”
少頃,那賊一腳踩空了,從桔子樹上側着身子摔了下來,他痛得直叫喚。求真和園主看到後拍着手大笑,直叫活該。那賊起身後一手抓着肩膀,看了一眼求真和園主,從大門出去了。
過不多時,那賊的家人來到桔子園討要說法,雙方各執一詞,爭吵不休。最終,只得讓衙門來裁定。
縣太爺問過雙方後,對園主說道:“既然他是在你的桔子園子裡摔斷了手,就應當由你來賠償他。”
園主說道:“他是個賊,翻過圍欄到我的桔子園裡偷桔子,又是他自己摔傷的,爲何要我賠?”
縣太爺說道:“不管他是不是賊,他在你的園子裡受了傷,就是你的責任。”
園主還想說話,縣太爺拍下驚堂木大聲說道:“退堂。”
園主沒辦法,只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他退了出去。
就在縣太爺起身時,衙役押來一人,說是個殺人犯,名叫吳孤。縣太爺拍下驚堂木問道:“你爲何要殺人啊?”
吳孤回道:“我是情急自救,他拿着菜刀來我家想殺我,我情急之下才殺了他。”
縣太爺問道:“他爲何要殺你啊?”
吳孤回道:“他欠我銀子一年多了,怎麼向他要他都不還,我在村頭向人說起過此事,可能因此他惱羞成怒,拿着菜刀來我家殺我。”
縣太爺說道:“你現在殺了人,是要坐牢的。”
吳孤叫道:“冤枉啊,大老爺,他拿着菜刀來殺我,我不反擊那我可就沒命了啊。”
縣太爺說道:“他拿着菜刀去你家就一定是殺你的嗎?”
吳孤說道:“難道他拿菜刀來我家是給我做菜的嗎,他拿菜刀砍我的時候我反應快才被我躲過去了,不然我已經死了。”
縣太爺說道:“既然你已經躲過去了就不應該殺了他。”
吳孤說道:“他追着我砍,我迫不得已才殺了他,我只想着保命,哪還想那麼多,我只是情急自救而已。”
縣太爺說道:“你都未被他砍到,他被你殺了卻是事實,現判你過失殺人。”
吳孤問道:“那怎麼做才合理啊?總不能等死吧。”
縣太爺回道:“他的刀砍破你的衣服,刀接觸到你的皮,你的皮有一絲破了的時候,這時候你反擊才合理嘛。現在你殺了人,以你現在的情況,坐牢是肯定的。”
吳孤大聲叫道:“我冤枉啊,大老爺,我冤枉啊。”
縣太爺使勁拍下驚堂木大聲說道:“押下去,退堂。”
求真在一村子裡走着,一婦人帶着一小孩來到他面前,對他說道:“我這孩子四歲了,只會打手勢,不會說話,可能是個啞巴,你給看看吧。”
求真仔細看了一下小孩說道:“明天我帶着藥來。”
婦人高興地指了指一旁的小房子說道:“這是我家。”
翌晨,求真帶着幾個罐子來到山上,他用罐子收了些晨霧,而後帶着這些罐子來到那婦人家,他對婦人說道:“每日夜裡給孩子吸一罐,他的病便會好起來。”
那婦人看着罐子喜不自勝,對求真是千恩萬謝的。求真囑咐了幾句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