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王維問衆將士誰對安定西域的貢獻最大,有人說高仙芝、李績,還有人說屢敗屢戰的薛仁貴,竟然沒一個人說率領萬軍包圍妖都樓蘭,滅掉妖族皇朝的詩聖王玄奘,他心中很生氣,一羣忘恩負義的東西,老子做了那麼多好事,他們居然都忘記了,這羣人忘性真大,他不服氣又問了薛萬徹,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薛萬徹說道:“自兩百多年前,詩聖王太師率領王家軍打敗了妖族,摧毀了妖都樓蘭城,妖族變成一盤散沙,再也無法對大唐造成什麼大的危害,想想兩百年以前,妖族窮兇極惡,它們想要此人就能進入到大唐境內吃人,肆無忌憚,甚至能將西北數個縣城的百姓吃得一乾二淨,而朝廷顧慮妖族的勢力敢怒不敢言,此事被上報了給了朝廷,當時玄宗在位,玄宗皇帝一向想要建造一個太平盛世,對西北百姓的死活毫不放在心上,西北百姓就要活不下去了,數百萬百姓成羣結隊地來到長安求見玄宗皇帝,希望皇帝做主,可是玄宗皇帝毫不理會,這時身在刑部尚書的詩聖王大人挺身而出,一氣斬殺了五萬在西北肆虐的妖族,殺得太平宮前,血流成河!”
“殺得好!”
“斬妖除魔!”
“詩聖威武!!”
聽着薛萬徹的講解,將士們彷彿看到了詩聖一令斬殺萬妖的場面,頓時熱血沸騰,大聲地呼喝起來,久久方纔平息。
等將士們都停下了,薛萬徹繼續講解王太師的輝煌歷史,從王玄奘不顧官位,堅決斬殺作惡多端的妖族,到被皇帝怪罪,抓進了天牢,再到詩聖封金掛印,歸隱花果山,最後天下動盪,生靈塗炭,在天下人的祈求下,王玄奘纔再次出山,平定天下,其中西域,以及西部的妖族地盤本來都是王玄奘帶領戰士們打下來的疆域,這些地方第一次在王玄奘的手中完成了一統。
聽到這些,戰士們才知道王玄奘這個人到底有多麼偉大,簡直是太偉大了,他的文治武功堪稱萬古第一人,如果王玄奘還在,妖族敢像現在一樣胡作非爲嗎?絕對不敢!
可惡!王玄奘是詩聖,又是文武雙修,倘若不死,現在依然還好好地活着,西北有詩聖主事,一定會狠狠地教訓妖族,讓他們滾回老家去,可惜詩聖走了,人族的尊嚴便丟了大半,這一切都是朝廷的過錯,詩聖功高震主,死的好冤,將士們決定,等回了京城,一定要去文聖廟裡祭拜詩聖,感謝他對人族的貢獻。
王維聽着大家的吹捧,心裡很高興,不枉費老子辛辛苦苦地奮鬥了好多年。
“國公大人,不知你是否贊同末將的說法?”薛萬徹拱手問道。
王維哈哈一笑,“你們的說法都不對,我告訴你們,對安定西域貢獻最大的人是我,是我!你們懂嗎?哈哈哈!”
他說的狂妄,讓大家暗暗鄙夷,你一個小白臉,纔剛剛來西域,有個狗屁的貢獻,這的臉皮之厚,天下無敵!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王維大聲地說道,做出一副混不吝的樣子,讓大家暗暗撇嘴,卻也顧忌着他的身份,沒有人站出來辯駁。
“哈哈,你們認爲我說大話?我告訴你們,如果沒有我,這個營的戰士們全都要死光光,我救了你們,又帶領你們攻打妖族,在我的英明領導下,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整個西域三十六國又會回到我們的手中,我將會成爲王玄奘之後,再一次爲大唐開疆拓土的大功臣,不!我不止會奪回西域三十六國,還要將這些地方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想當年王玄奘只是打下了西域,卻沒有安定西域,後來的將領大都無能。”
不遠處的薛仁貴聽到他的話,老臉一紅,輕輕地哼了一聲,西域局勢複雜,可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樑國公大言不慚地說要平定西域,只希望他不要鬧出什麼笑話,更不要白白地浪費戰士的性命。
“以前的都護們不能擺平暗藏在西域的妖族勢力,而我可以!”
他拍了拍胸口大義凜然地說道:“這一次會親自剷平這些反對的勢力,真正地安定西域,所以說,我纔是安定西域最大功臣,諸位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他的問題問出後,軍營中一片寂靜,彷彿大家擔心咳嗽一聲都會打破此刻的寂靜,或者像是贊同了他的話,可是他的話一點道理都沒有,完全是吹噓的,戰士們又不是不死之身,哪裡願意陪他玩大冒險,大家沒有商量,卻在這一刻心有靈犀,他們此刻都有一個心願:我想靜靜。
太安靜了!
樑國公有點尷尬,有點生氣,他跺了跺腳,“一羣忘恩負義的東西,難道你們忘了是誰救了你們?要不是我你們中的許多人現在都化成了一灘血水,好了傷疤忘了醫生,無恥之極!現在我要帶領你們平定西域,你們這羣膽小鬼居然不敢吱聲,虧得你們還是士兵,沒用的東西,白白浪費了百姓的糧食!”
他發泄了一通,轉身就走,他擔心戰士們一哄而上,把他給吞吃了。
“國公大人!”
薛萬徹有問題還沒有問呢,看到他要走,連忙追上前去,“樑國公,末將有一事不明,還望賜教!”
“有什麼事說吧,晚上我忒忙,可沒有閒工夫陪你們這羣忘恩負義的傢伙逗悶子!”樑國公正生着氣,見到他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樑國公,敢問剛纔你拜是哪路神仙,又是哪位神仙賜下仙丹救助了全營的將士,末將的胞弟一次得救,末將想知道神仙的尊號,四時祭奠!”
這個問題剛纔薛萬徹已經問過,他擔心樑國公早忘了,又再問了一遍。
“我剛纔不是說了麼,那位神仙是安定西域最大的功臣,因爲他一直關注着西域,纔會賜下解藥解救中毒的人。”
“最大的功臣?”
薛萬徹不太理解,剛纔樑國公問過這個問題,他對大家的回答都不滿意,自己回答是王玄奘,他也不同意,偏偏說他自己是安定西域的最大功臣,這明顯是謊話,一般人是不會當真的。現在他又說這些仙丹是最大功臣賜予的,難道說是他賜下的,他是個神仙?
不會的!
薛萬徹搖了搖頭,問道:“敢問國公大人,那些仙丹是你賜下的?”
“廢話,沒有我你們能得到仙丹?”
樑國公不耐煩地說道:“你只關心神仙賜下仙丹,卻不知道感謝我的祈禱,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是是,國公大人所言極是!”
“哼,知道錯了就好!”
樑國公說道:“你不是要祭拜神仙嗎,不要感謝那個什麼詩聖賜下純陽仙丹,只要感謝我,在家裡給我立下一個長生位即可,聽到了嗎?”
“知道了,多謝國公大人指點!”
薛萬徹施了一禮,轉身走進了軍營,他暗暗地念叨着樑國公的話,剛纔的仙丹叫作‘純陽仙丹’,是詩聖王玄奘賜下的,至於什麼是純陽仙丹,還有樑國公爲什麼能聯繫到詩聖王玄奘,這種事情他猜不透。
“萬徹賢弟,我查出來了,剛纔的光團中蘊含着先天一點點純陽之氣,這種純陽之氣正是蠍毒的剋星,因爲蠍毒屬於陰毒的屬性,所以戰士們在吸收了光團之後,身體會瞬間好轉!”薛仁貴察看了許久,終於摸索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薛兄的推測很對!”
薛萬徹說道:“那種光團叫作純陽仙丹。”
“咦?賢弟怎麼會知道?”薛仁貴驚訝地地問道,仔細地品味着純陽仙丹,只覺得這個名字挺符合自己的檢查,那就叫純陽仙丹吧!
“哈哈,這個名字是樑國公告訴我的,他還說這種仙丹是詩聖王太師賜下的,我想再問,他卻不肯多說!”
“王太師?”
薛仁貴暗暗驚訝,王太師成神不到一百年,怎麼會這麼快就覺醒了神靈呢?
“是的,這是樑國公無意間吐露出來的,他說詩聖曾經平定西域,因此靈識一直關注着西域的狀況,知道了戰士們中毒的情況,心中憐憫,纔會賜下仙丹解決戰士們!”
薛仁貴不解地問道:“即使是詩聖,可是詩聖怎麼會聯繫樑國公呢?”
他薛仁貴,他爹薛丁山,爺爺薛剛,一家三代都曾服務於詩聖,如同家臣。
一般來說,在王家軍,沒有誰比他們薛家與詩聖的關係更親近。
詩聖的英靈若是清醒了,肯定會聯繫幾個老屬下,譬如自家爹爹、喬峰大爺、薛蟠大叔等等,不管是誰,都不會主動聯繫樑國公,一個面首!
薛萬徹也不理解,“樑國公一直想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這一次居然主動推到詩聖的身上,我覺得可能性很大,至於詩聖爲什麼會聯繫樑國公,這是我不清楚,我想或許是因爲這個原因,天后娘娘纔會如此地重視樑國公這個人吧!”
薛仁貴點了點頭,其實他很不明白,詩聖怎麼會跟樑國公衆人扯上關係。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不管怎麼說都要感謝詩聖,否則一個軍營的士兵剛來到安西城,剛交到他的手中,一下子全死了,這事無法向朝廷交代。
順便地,他也感謝了一下樑國公,在救助戰士的事情上他還是有貢獻的。
可樑國公已經回到了使館中,完全無法感應到他的感謝。
“維哥哥,你剛纔爲什麼要出手啊?”
見他回來,小舞小跑着上前問候。
王維哈哈一笑,“怎麼說也是幾千條人命,我怎麼會見死不救呢!”
儘管薛仁貴等人看不出是誰下的手,可小舞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薛仁貴猜得不錯,那些光點中都蘊含着少量的純陽之氣。
這種純陽之氣就像是太陽光,而蠍毒就是黑色的霧氣。
他不能賜給每個人一個小太陽,因爲這樣太浪費了,而且戰士們都是普通人,根本不能承受熾烈的純陽之氣,於是他稀釋了很多倍之後,把這些丹藥光點都賞賜給了他們。
一般人看不出來,作爲聖族女子,小舞對聖子體內的先天純陽之氣十分清楚,她注意到了王維在軍營中暗暗施法,不露一點痕跡,其實她有點想不明白,那些戰士都是人族,死了就死了,他爲什麼要救?爲這些凡人浪費一些來之不易的純陽之氣,不划算!那些戰士的性命其實都比不上一絲純陽之氣,不過這件事是維哥哥的決定,她當然不會反駁,她只會支持。
“維哥哥,西域衆多有高人,你展示了身手,不怕他們看出來嗎?”
“無妨,純陽之氣來無影去無蹤,他們怎麼也不會聯繫到我的身上,而且知道了也無妨,他們只知道樑國公薛懷義是個高手,卻不知道我到底是誰,任由他們猜忌去吧,他們要是把我看的很重要,主動退兵,那麼我也簡單了,到時候只要帶着軍隊在西域轉一圈就可以鳴金收兵,打道回府,朝廷還會看在我平息西域紛爭有功給我封官加爵呢!”
“哈哈,維哥哥原來也是個官迷啊!”
“是啊,你才發現呢!以前做官,總想當個好官,治國理民,一邊討好上頭,一邊團結同事,爲了一個好名聲還要好好地對待下頭的百姓,這個官做得沒滋沒味,可現在成了一個人人討厭的的樑國公,一個小白臉,我倒覺得更好了,沒人盯着管着不用在意自己的名聲,更加地自由自在,這種官纔有意思,以前的官都算是白做了。”
小舞聽他說的有趣笑道:“維哥哥,原來你更喜歡做一個壞人呢?”
“不過我喜歡做壞人,因爲壞人身上揹負的東西少,顧慮少,牽絆也少,而一個好官,必須要遵守忠義禮智信,仁者愛人等等信條,那些東西就像是一道道鎖鏈,緊緊地束縛着每一個想要成爲好官的人,一旦有人沒能守住自己的底線,就會墮落成貪官污吏,等他們感受到了做壞官的滋味,就再也不想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那維哥哥還能回去嗎?”
“當然可以,我做官的境界已經到了收發隨心的境界,別人比不了。”
“維哥哥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