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與渾天大聖簽訂了協議之後,荊州境內的局勢漸漸穩定下來。
得了賠償金,王維卻高興不起來,他本來的計劃是以鱷妖地盤爲跳板,早日打到長江內部中去。
可是長江聯軍看起來是一團散沙,實際上卻很排外,一旦有外部勢力入侵,他們就會出手干涉。
這一次的事情,問題出現在渾天大聖的地盤上,由他出面解決,要是別的地方,肯定也是一樣。
那麼該怎樣才能介入到長江中去呢?
王維仔細地想了想,長江聯軍對官府的介入十分反感,那隻能重新找人,找官府之外的人混進長江聯軍中。
找誰呢?
他細細地捋一捋,人族之人不能選,聖族中都是一些女人,不方便入江。
妖族?他幾乎沒有結識妖族之人,
鬼族?
他忽然想起了一個鬼,朱逢春!
朱逢春吞噬了瀟水河神的靈體,代替蕭瑟朗成爲了河神,他現在算是個靈族。
記得以前朱逢春說過,他本來住在長江中,可是對頭勢力太大,他不得不逃出長江,帶着一衆族人住進了愚溪谷裡。
如今他成了瀟水河神,在瀟水流域,本事與文王相當。
而瀟水又與長江連接起來,那麼能不能以瀟水入江口爲基地,一步步地蠶食長江,最終將長江聯軍拿下呢?
想到便行動,他向家裡交代了一聲,駕着雲飛向了永州境內的瀟水。
幾年不見,瀟水清澈了許多,可是等他在河神廟處落下時,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情況。
河神廟中沒什麼人祭祀,沒什麼香火,可是女人卻不少,仔細一數,七八上十個,全都是衣着暴露的庸脂俗粉。
他好奇找路過的人一打聽,才知道其中的原因。
路人甲說:新來的河神挺好的,這幾年瀟水沿岸風調雨順,莊稼收成增長了不少。
路人乙說:河神好是好,就是特別好色,比上一個還要好色。
路人丙說:來河神廟祭拜、求雨,都不需要祭品香火,只要多找幾個女人就可以了。
王維知道朱逢春又犯了蕭瑟朗的的毛病,問道:“近幾年瀟水沿岸有沒有出現女人失蹤之事?”
幾位路人想了想,都搖了搖頭。
王維鬆了口氣,要是朱逢春真的敢胡作非爲,他少不得要當一次劁豬匠。
離開了河神廟,他找到了河神宮的位置,潛了下去。
河神宮在水底一處結界之內,普通人落到水底,什麼也看不到,王維卻不是普通人。
他化作水靈之體,輕輕地穿過了結界。
河神宮,原主人是蕭瑟朗,他喜歡奢華,將宮殿修得金碧輝煌,裝修的富麗堂皇,像一座小型的皇宮。
最後朱逢春撿了個便宜。
王維避過蝦兵蟹將的耳目,悄悄地遛進了河神殿中。
“哈哈,小娘皮,你在哪裡?”
“在這兒?在這兒嗎?”
“哈哈,小娘皮,要是再不出來,本神抓到了你可要打屁屁的。”
宮殿中,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白麪胖子在頭上綁着一條紅兜兜,遮住了眼睛,與一羣衣着暴露的女子玩捉迷藏,玩得賊開心。
王維在殿外現了身,輕輕地走進了大殿。
“哈哈,小乖乖,原來你躲在這裡。”
朱逢春浪笑着,迎面跑了過來。
王維也不客氣,飛起一腳將胖子踢出了十多丈遠。
“混蛋!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
朱逢春氣惱地扯下眼前的障礙物,忽然看到王維大駕光臨,頓時嚇得膽戰心驚,揮手斥退了那些女人後,他連忙趴在地上行起了大禮。
“拜見主人!”
王維笑道:“不敢不敢,河神大人請起!”
面對着王維,朱逢春總感到一種威壓,讓他直不起腰來。
他戰戰兢兢地不敢起身,“主人大駕光臨,小神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王維哈哈一笑,“河神住着大宮殿,拉着一羣美人做運動,日理萬機,沒時間也是應該的,沒什麼罪過不罪過的。”
“主人,小神錯了!”
朱逢春磕着頭,大聲地訴起苦來。
他說,這一切其實不怪他,原本他一點也不好色,可是煉化了蕭瑟朗的本源後才發現它的本源已經被污染,凡是繼承了本源之人都會受到影響,變成一個貪婪好色之徒。
“不能消除那些污染嗎?”
朱逢春搖頭,“本源本身已經污染,除非不去煉化,否則必然會受到影響。”
王維笑問:“這下你就有藉口大肆地玩女人了,對吧?”
“主人息怒,小神迫不得已,卻不是出自本意!”
“那你爲何不想方設法克服呢?”
“主人容稟,鬼族靈族皆是虛體,本源如同本性,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確實克服不了。”
王維盯着朱逢春看了幾眼,見他不像說謊,問道:“本源不淨,還有別的影響嗎?”
朱逢春苦着臉說道:“本源不淨,成仙時經不起雷罰,一輩子也只能做河神,蕭瑟朗或許知道升不了天,纔會自拋自棄瘋掉的。”
“如此說來,你煉化了瀟水本源,豈不是一樁壞事?”
“不算壞事!”
朱逢春搖頭道:“小神能從鬼帥直接化身河神,是多少人做夢都求不來的機遇,怎麼會是壞事呢?”
確實不算太壞,那一次在愚溪谷中,蕭瑟朗留下了瀟水本源,可當場的人物有林妹妹、何仙姑、韓湘子,一個個都大有來頭,他們都瞧不上瀟水本源。
這塊餡餅纔會落到朱逢春的頭上。
要是放在別處,這個本源會引起一場驚天大戰。
王維沒有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坐下來後,問朱逢春:“你又有什麼打算?難道準備一直呆在河裡調戲良家婦女?”
“主人息怒,小神找的都是青樓女子,從來沒有壞過良家子的清白,主人明察!”
朱逢春誠惶誠恐地說道。
“好了,開個玩笑,別當真!”
“起來吧!”
朱逢春抹了把汗,乖乖地起了身。
“朱逢春,未來你有何打算?”
“主人有事儘管吩咐,小神必然盡力去辦!”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其中一個便是廟門,王維既然來了,肯定是有事情,朱逢春外表豬樣,內心嘹亮,聽到他的話,便知道他肯定是帶着任務來的。
王維淡淡一笑,問道:“聽說你原來生活在長江裡,最後被人趕出來了?”
朱逢春點了點頭,當年他是鬼王境界,掌管長江八百里水路,可是中了另外一個鬼王的暗算,他境界跌落,修爲十不存一,幸虧手下人護衛,他才安全地逃出長江。
“如今你成了河神,修爲大漲,你就沒想過報仇?”
“想過,可是報不了。”
“爲什麼?”
“那個死對頭現在是赫赫有名滄浪鬼君,在長江中我打不過他。”
“如果我幫你呢?”
“崗位主人何意?”
王維淡淡一笑,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他希望朱逢春能重回長江,在長江中佔據一席之地,然後慢慢地蠶食其它的勢力,從鬼族到妖族,他相信在自己的暗中幫助下,朱逢春在江中必然大有作爲。
“不知主人準備何時動手?”
聽說可以報仇,朱逢春隱隱有些小激動。
“你先招攬人手,越厲害越好,等到時機合適,我們一起發動攻擊,否則等殺死了滄浪鬼君,你也沒有能力接管滄浪的地盤。”
“是!”
“你可缺錢?”
朱逢春搖了搖頭,“蕭瑟朗死了,河神宮裡留下許多財寶,用來招攬人手,綽綽有餘。”
“那好,你準備吧,等到時機到了,我再通知你!”
......
兩年後,滄浪鬼君娶親。
王維帶着一羣高手僞裝成妖怪,跟着朱逢春參加了婚禮。
婚禮中,朱逢春突然發難,殺向了滄浪鬼君。
得到王維的暗助,朱逢春報了大仇。
參加婚禮的鬼君鬼王準備出手干涉,朱逢春立即表明以前鬼族的身份,表示這是私人恩怨。
鬼君中有認識朱逢春的人,承認了他的身份。
滄浪鬼君死後,朱逢春花了些錢財,聯絡舊識,打點鬼君,順利地佔據了滄浪鬼君的位置,成爲長江八百里河道的統領。
長江計劃,初步成功。
不過飯要一口口地吃,不能操之過急,下一步動作至少要等到數年後才能進行,否則引起江中聯盟的主意,前功盡棄。
王維又清閒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荊州都督王維奉公職守,克勤克儉...”
可能是皇帝覺得他太閒了,沒等他清淨幾天,都督府就來了一個太監,唸了一道聖旨。
布啦啦地說了一大堆話,最主要的意思就是給王維加擔子,給他安了一個正三品招撫使的差事。
招撫使,不是常設官職,顧名思義,招降、安撫,或者招討、撫順等意思。
這一次皇帝要他充當使節去招討誰呢?
梁山!
如今梁山人才濟濟,一百單八好漢幾乎已經聚齊,大勢已成,前不久梁山還攻進了東南沿海的高唐州,攪得地方一團大亂。
唐國朝廷看到了梁山的實力,準備詔安他們,這個及危險又刺激的差事就落到了王維的頭上。
“道濟兄,依你之見,梁山願意歸降宋國嗎?”
都督府衙門裡,王維和張說送走了皇差,相對而坐,談起了話來。
張說端在手中的茶杯頓了一下,嘆了口氣又放了下來,“難難難!”
張說連道三個難字,表示了這次差事真的很難。
“是很難,可是陛下和朝中諸位相公明知道招降不易,爲何還要把這件難事推到我的身上呢?”
王維拿着聖旨,不由地抱怨起來。
“玄奘啊,食君之祿,分君之憂,你只要盡力而爲即可,切不可心生怨懟!”張說語重心長地說道。
王維嘿嘿一笑,“道濟兄,你說咱們荊州離梁山十萬八千里,陛下爲何會把這件事情砸到我的頭上呢?難道有人偷偷打了小報告,在陛下面前說了我的壞話?”
張說臉色一黑,乾笑道:“玄奘莫要疑神疑鬼,自從你來了荊州後,州內秩序井然,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商旅野宿,民風大好,你的功勞人盡皆知,誰會說你的壞話?”
“是嗎,原來我是有功之臣啊!”
王維暗笑。
前不久他接到長安密報,有人向皇帝上了一份密摺,說王玄奘幹得不錯,維護了荊州太平。
可有一樣不好,那就是經常有一些小動作,譬如他屢次跟長江聯軍過不去,有幾次雙方差點就爆發了大規模戰鬥。
這樣一個愛惹禍的人,要麼掉到一邊去,放在邊境上發十分危險,要麼多給他找點事情做,一旦他閒下來肯定會惹是生非,指不定在憋着什麼壞水,不得不防!
李隆基接到了聖旨,又派人詢問了一下安南王魏池和九門提督王子騰的意見,兩人都表示王維經常在長江邊上練兵,磨刀霍霍,做出一副準備進軍長江的態勢,長江聯軍也在長江上加強了防備,雙方有擦槍走火之危,不可不察。
皇帝和各位大臣在慎重考慮之後,給他加了擔子,做個招討使去梁山轉一圈,成不成功無所謂,只要他別在荊州一直練兵就好,免得有一天長江聯軍不耐煩了,突然動起了手來,怎麼辦?西北一直在打仗,南方可亂不得。
“道濟兄,我要上梁山了,荊州安危就擺脫你了!”
“玄奘安心去吧,荊州就交給我啦!”
“呵~,道濟兄,你似乎很希望我早些上梁山呀?”
“有嗎?沒有的事,玄奘早去早回,凱旋而歸!”
“不急,聽說還有兩位副使呢,等副使來了再動身吧!”
......
第三日,李白和吳道子兩人駕着雲從北方來。
“你們兩個就是招討副使?”
看到皇帝派來兩位神仙,王維有些頭大,帶着他們去有什麼作用呢,一個酒鬼一個愛開小差,兩人組合在一起,就是醉酒開小差,有不如無。
“哈哈,玄奘,我們又能一起去遊山玩水,果然是有緣分!”李白大聲笑道。
“我們是去招安梁山,不是遊山玩水,懂嗎?”王維瞪着眼睛,一臉的不歡迎。
“哈哈,一樣一樣!”
李白笑着從銀魚袋中掏了掏,把幾箱子絲綢財寶扔在地上,“這是陛下賜下的,用來招安梁山的銀錢,玄奘收下吧!”
王維派人點了點,絲綢若干,珍珠若干,金銀若干,光明鎧甲一百單八具等等。
“不對吧,聖旨上說有御酒一八單八壇,酒呢?”
李白臉色一紅,指着神遊天外的吳道子,說道:“被他喝光了,我勸他別動,他不聽,我也沒有辦法。”
王維根本不信他的謊話,“一百多壇,不會被你一個人喝光了吧?”
李白無奈,只好把剩餘六十多壇御酒拿了出來。
“走吧,上梁山!”
“相公,我們也去!”
臨走時公孫蘭和趙敏兩女男扮女裝追了出來。
“行啊,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