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下,絕霸天被一掌拍出了方框之內。
盧諾與溫橫見了,趕緊過來攙扶,絕霸天怒在心頭,一把將他們二人推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目瞪寧玥瀅,咬牙切齒道:
“寧玥瀅,信不信我今天就踏平你們月鏡城!”
寧玥瀅依然站在方框之內,環視了一下四周,視野裡,看到了罡雍城衆人憂心忡忡的表情,不僅冷冷一笑,道:
“絕霸天,你已經輸了,難道你要違背自己的諾言不成?”
絕霸天狂傲一生,哪裡吃過這樣的大虧,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道:“諾言?什麼狗屁諾言?只要我今天把你們全部殺了,就沒人知道曾經有過這個諾言了!”
“你身爲堂堂的七大城之首的罡雍城城主,居然如此不守諾言,背信棄義,就不怕爲天下人所恥笑嗎?”寧玥瀅確實沒想到絕霸天竟會如此不守信用,不過,絕霸天已經身受重傷,縱是有二十萬罡雍城大軍囤積於此,她也不怕。
“恥笑?哈哈哈!”絕霸天竟像是瘋了一樣,仰天大笑幾聲,然後面目忽然變得猙獰起來,“誰敢恥笑我,我就殺了誰!”
這傢伙,瘋了!
寧玥瀅拳頭微微握了一下。
其實,絕霸天也沒想過要違背諾言的,因爲,他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輸!
如今,居然敗在寧玥瀅的手上,不禁讓他心態失衡,情緒失控,實在是怒不可遏,哪裡還管什麼諾不諾言的?
“寧玥瀅,你這個妖女,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絕霸天面露狂色,眼睛之中盡是一種想要殺人泄憤的情緒。
說着,便要衝來。
寧玥瀅見狀,袖子一甩,一股冷冽的寒氣撲了出去,頓時將那個瘋子掀翻。
絕霸天倒在地上,癱着四肢,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就像是失去了神智一樣。
“城、城主!”
看到絕霸天變得如此,盧諾、溫橫皆是神情惶恐,不知所措。
寧玥瀅向前踏出一步,冷着眸光,道:“你們城主已經瘋了,你們這些做屬下的,還不趕緊將他帶回去!”
“寧玥瀅,你……你等着!”盧諾擡頭,惡狠狠地瞪了寧玥瀅一眼,卻也不敢多瞪,趕緊匆匆忙忙地將絕霸天從地面上扶了起來。
此刻的絕霸天,中了那一掌之後,散亂着頭髮,瘋瘋癲癲,一臉癡狂,不停地大笑着。
多半是已經瘋了!
一個人平日裡太過順利,忽然遭受一次重大挫折,心中難免不出問題。
很快,他就被盧諾與溫橫扶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
絕霸天瘋癲的笑聲,不住地在人們的耳邊蕩響着,卻自帶着一股威力,震得人心不安。
“他不會真瘋了吧?”樑夢琪懷中抱着一柄劍,望着絕霸天被扶走的背影,有點兒難以置信。
堂堂的罡雍城城主,威名遠揚的絕霸天,就這麼瘋掉了?
簡直叫人不敢相信!
蝶雨思忖了一下,道:“這種傢伙,瘋了最好,他若不瘋,以後要是回來報復,那就麻煩了。”
“也是,以他的實力,要不是徐公子之前想到了妙策,讓玥瀅將了他一軍,也不會贏。”樑夢琪吐了口氣,“這樣可怕的人,真要回來報復,以罡雍城的實力,還有絕霸天的手段,不說月鏡城,放眼整個天下,恐怕都沒有哪座城池能夠攔得住他的大軍。”
寧玥瀅見罡雍城大軍居然還沒有撤退的打算,當即朝他們走了過去,寒着一張臉,厲聲道:
“你們此刻還不撤退,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說着,旋霜荒獸玉在她手中出現,猛一運轉,光輝一閃,下一瞬,七頭上古荒獸從玉中跳躍出來,猛地踏在地面上,登時將地面震得顫了一顫。
“啊?”
看到七隻身形巨大的怪物忽然出現,帶着一身的寒氣,威煞凜凜,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輩,罡雍城衆將士無不面容失色,紛紛向後退去。
寧玥瀅寒着面孔,冷着聲音,道:“我再警告一次,你們再不撤退,還想留在這裡圖謀不軌,可別怪我沒有提醒,半個時辰內,若還讓我看到你們的旗幟、你們的身影,我定會讓你們這一趟——有來無回!”
絕霸天已瘋,罡雍城衆人早已心思搖動,此刻又見這七隻上古荒獸,聽得寧玥瀅的警告,他們哪裡還敢多做停留?
不一會兒,便開始撤退。
就像浪潮退去一樣,本來還擠着密密麻麻大軍的地方,一柱香時間不到,便變得空空蕩蕩起來。
令寧玥瀅佩服的是,這支大軍雖然心氣全無,士氣低落,但是,在撤退的時候,卻是整齊有序,沒有絲毫混亂。
“瀅兒!”
忽然,一個人從身後將她抱住。
寧玥瀅沒有回頭,目光依然在望着罡雍城大軍撤離的方向,道:“他們總算撤了,也不知,以後他們還會不會來找月鏡城的麻煩。”
說着,摸了摸手中的旋霜荒獸玉。
只見光芒閃了一下,那七頭上古荒獸頓時消失,化爲七道光,回到了旋霜荒獸玉里。
徐然道:“以後的,先不用去管他們,眼下的危機總算是解除了。瀅兒,你辛苦了,是你保護了月鏡城,保護了城內百姓的安危。”
這時,寧玥瀅咳了一聲,一絲血液又從嘴角溢了出來。
徐然見了,一臉心疼,伸出手來,抹掉了她嘴角的血液,道:“你受傷了,我們回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一陣子了,最近城內的事務,你就不用管了,都讓我來處理吧。”
他們一行進了城門,從西門到紫翠宮,一路上,到處都是百姓對他們的歡呼,十分熱鬧。
“寧城主又救了我們月鏡城一次!”
“是啊,寧城主簡直就是我們月鏡城的大救星、守護神!”
“未來,不論發生什麼,我都堅定不移地支持寧城主!”
“我也是!”
“哈哈哈,聽說絕霸天被寧城主打敗,然後就發瘋了!真是活該!我們月鏡城雖然現在處於低谷,但是,豈是你罡雍城想征服就能征服的!”
“就是,我們月鏡城創立數千年,何時有被他們罡雍城征服過?呵,想趁火打劫,門都沒有!”
街道上,到處都是對此事議論的聲音。
寧玥瀅回到府上,連續休養了幾天,服用了徐然親手熬製的幾味湯藥,身體漸漸地恢復了不少。
這幾日,每一天,徐然都在身旁盡心盡力地服侍她,給她熬藥,給她喂藥,給她洗臉,給她洗腳,給她揉肩,給她捶背……
她需要肩膀的時候就給她肩膀,她需要抱抱的時候就給她抱抱。
她需要他陪她說話的時候,他就陪着她說話,她想聽什麼,他就說什麼。
可以說,事無鉅細,不論大小,能做的他都一一做了。
“徐然,當初,我真沒看錯你,沒想到你居然對我這麼好,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就在徐然端了一盆撒着花瓣、香味撲鼻的溫水過來給她泡腳的時候,寧玥瀅眼裡忽然閃動了晶瑩的淚珠。
徐然輕輕地將她的鞋子脫掉,然後將她的那對玉足泡入了溫水之中,擡起頭來,望着她的眼睛,見她眼中淚汪汪的樣子,道:“你……怎麼哭了?你是我的女人,我娶了你,自然是要對你好一輩子的。”
“哼,我纔沒哭呢。”寧玥瀅抹掉了眼中滾滾的淚珠,一副破涕爲笑的樣子,小嘴一翹,“日久見人心,後面還有很長的路呢,我倒要看你是不是裝的!哼,是狐狸,總是要露出尾巴的!”
“那你說,我是不是狐狸?”徐然抓住她的一隻腳,手指在上邊力道勻致地揉了一下,面帶柔和的微笑,望着她。
“你是不是狐狸,你心裡最清楚。”寧玥瀅一臉調皮,盈盈的眼睛轉了轉,“不過,一切,在時光面前,總是要露出真面目的,我得好好考察考察你,可不能下結論太早了,哼!”
“那你打算考察多久?”徐然眼裡閃爍着好奇。
“哼,不告訴你!要是告訴了你,你天天跟我裝怎麼辦?我豈不是永遠也揪不出你的狐狸尾巴啦?”寧玥瀅眼睛眨了一下,道。
“那你剛剛說沒有看錯我,現在,轉眼之間,怎麼又成要揪我的狐狸尾巴了?”徐然一臉好笑地看着她。
“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啊!你不是說過嘛,只要我喜歡,我愛怎樣就怎樣,所以,我就要這樣子咯!”寧玥瀅下巴一揚,一副高高在上、真理在握的樣子。
徐然只是笑了笑,手上依然在不急不慢地爲她揉着腳,揉完之後,又讓她泡了一下,方纔取來一條幹毛巾,替她將腳擦乾,拿了一雙新鞋給她穿上。
穿了鞋子,寧玥瀅站起身來,在房間裡稍稍走動了一下,忽然道:“徐然,問你個問題,你得如實回答。”
“嗯,說吧。”徐然微帶詫異的目光望落在那一張美麗動人的俏臉上,等她開口。
“那個絕霸天說,我一個女子,卻坐着月鏡城的城主之位,是個恥辱……”寧玥瀅說着,臉上登時閃過了一絲委屈的神色,低着聲音,“你說,這個城主之位,我,是不是真的……不該坐?”
徐然左手擡起,在她腦門上點了一下,道:“那個瘋子,管他做什麼?”
寧玥瀅撇了撇嘴,委屈道:“可是,他還說你,身爲男子,卻做我這樣一個女子的附屬品……很丟人……你,心裡,會不會也覺得,我給你的這個身份,很……丟人?”
“瀅兒乖乖,作爲城孤,我覺得很是榮幸呢,怎會丟人?他不過是在激將我們而已,別往心裡去。”徐然很是疼惜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頭。
“你……真的這麼想嗎?”寧玥瀅可憐兮兮地望着他,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看起來楚楚動人。
“我就是這麼想的,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很開心。”徐然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