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真相

懸崖邊上,夜空綴着點點星光。

空氣裡的氣息,隱約有點寒冷。

看到兩個人質紛紛擺脫了那個黑影的控制,而且寧玥瀅與那個黑影處於一種對峙狀態,卜行天等人無不暗暗心驚,不知剛纔還沒趕到的時候究竟發生什麼。不過,此刻也容不得他們多想,上得崖來,紛紛散開,然後將敵人圍住。

“寧師妹,你沒事吧?”卜行天出現在寧玥瀅的右側,問她。

寧玥瀅收斂寒氣,空氣慢慢恢復了常溫,她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的秘密,所以體內的這股冰寒之力能不用就不用,即使要用,也不要用得太過顯眼,讓人一眼就看出來。

“還好。”

她輕輕地答了兩個字。

卓衛快步過來,察看喬玲霜的傷勢,然後將她扶過了一旁,就地給她療傷。

卜行天作爲鎖天牢的頭領,目光威嚴地掃落在那個黑影身上,開口道:“如今你已無處可逃、無路可退,也該露出真面目、以真面目示人了吧?”

那黑影冷哼一聲,憤道:“廢話少說,看招!”

話音一落,黑影身上爆發出無數條黑帶,呼呼幾聲,如蛇羣般朝衆人強攻過去,甚是詭異。

見得數十條黑帶呼呼而來,卜行天拔出他的補天劍,藉着天上落下的星光,忽然光芒閃耀,亮眼刺目,猛地一甩,一道亮麗的白光如飛龍一般奔出,登時擊散了那些迎面衝來的黑帶。

與此同時,亮如白晝的光芒往前飛撞而出,地撞在那個黑影的身上。

“啊!”

惡鬼面具人一聲慘呼,顯然中招,立時從黑影中跌了出來,往懸崖下了去。

寧玥瀅見狀,閃電一般掠了過來,竟衝下了懸崖,在半空中將那惡鬼面具人抓住,然後往上一甩,將惡鬼面具人往崖上甩了去。

與此同時,目光掃到處,見得懸崖峭壁上長着一棵大樹,寧玥瀅運起冰寒之力,於虛空中朝那棵崖壁上的大樹蕩了過去,抓住樹枝,翻轉身體,雙腳於一條手臂粗的枝丫上猛力一踩。

枝丫猛沉,發出咯吱的聲音,沉到了極限,猛力一彈,便將踩落在它身上的那個女子往高空彈了去!

然後,她重新回到了崖上。

衆人目光紛紛齊聚她的身上,似乎都很吃驚。

眼前,那個惡鬼面具人癱坐在地面上,低垂着頭,頭髮散亂,嘴裡發着冷冷的笑聲。

卜行天揮動補天劍,指了過去,抵在惡鬼面具人的身前,厲聲道:“擡起頭來!”

這時,劉鳴軒、陸小蜓、石牧等五人相繼趕到了崖上,見寧玥瀅與喬玲霜紛紛得救,而那個惡鬼面具人也落入了法網,終於鬆了一口氣。

“喬師姐!”

陸小蜓一上來就看到了喬玲霜。

此刻,喬玲霜正盤坐在地面上,閉着眼睛,身後是卓衛,正在運力給她療傷。

前有卜行天一衆人,後有寧玥瀅,惡鬼面具人完全是沒有了退路,縱是想跳崖也。他仍低着頭,發着冷冷的笑聲,道:“既然你們這麼想知道我是誰,而且,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可遮掩的,那你們就睜大眼睛,看個清楚吧!”

然後,他擡起了頭來。

“呃?”

卜行天就站在他的身前,顯然第一個看到了他的面目,剎那間,雙目猛然睜大,一臉愕然、震驚,給人一種似乎要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卜行天身後的那些人,也很快瞧清了那人的面目,身體僵住,紛紛露出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看到衆人無比震驚的神情,寧玥瀅大爲疑惑:此人究竟是什麼人,竟能讓大家的震驚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她也很想瞧個明白,但又怕自己一旦動身,這個人便趁機縱下崖去,那就糟了。所以,她依然把在懸崖邊沿,沒有妄動。

“爲、爲什麼……會是你?”

卜行天的聲音,有點顫抖。

那人咳了一聲,改變了音調,笑道:“沒有爲什麼,如今事已敗露,我無話可說!”

這個聲音,寧玥瀅愣了一下,一個人影從她的腦海晃過,再也控制不住,閃到了那人身前,定睛一看,只見那人臉的左側有一塊青記,那樣的面容,竟是……

陳黯!

“陳……陳師兄?”

寧玥瀅驚呆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一直追她不放的那個惡鬼面具人,竟是陳黯!

這,是一個多麼大的!

“沒錯,是我!”看到寧玥瀅驚呆的神情,陳黯縱聲大笑,笑得,彷彿一切都無所謂了。

劉鳴軒搶身衝了過來,震驚與疑惑寫在臉上,怒吼道:“你爲什麼殺大師兄,究竟爲什麼?”

陳黯停止了大笑,但臉上的神態仍是那麼的,眼裡精光閃閃,道:“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因爲,他發現了我的身份,發現了我的秘密,所以我不得不殺了他,以絕後患!”

“你這混蛋!”

“砰”的一聲,震怒之下,劉鳴軒一記拳頭打了出去,狠狠地砸落在陳黯的右臉上。

陳黯臉一歪,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周子揚在北遙峰不僅僅是大弟子,而且還是人們心中的,他的爲人、處世,都深得人們的愛戴,在人們心中有着很高的形象與地位。

“打得好!”

陳黯不怒反笑,一臉癲狂,道:“我確實混蛋!落到如今的下場,也罪有應得!”

笑了幾聲,又道:“那個時候,就是這裡,懸崖邊上,他揭穿了我的面目,並說手中掌握有不少關於我的信息。我當時就十分吃驚,心中生出了殺念!但是,他告訴我,只要我肯回頭,就不去向師父告發我。可我,早已不能回頭!於是,我假裝答應,然後趁他不注意,來了個背後的偷襲,親手殺了這個一直把我當親兄弟看待的大師兄,並將他推下了懸崖,哈哈哈!”

“你、你簡直瘋了!”

劉鳴軒繃着一張臉,心中的怒火就像是火山裡蒸騰的熔漿,隨時要噴發出來。

“我是瘋了!”陳黯桀桀笑道,“那個時候,我在月鏡城以幽面的身份出現,由於與副城主秦禾宇之間有矛盾,一次意外,趁他不注意,我盜走了他腰間常帶的那塊銅牌,故意扔在山上,讓你們找到,讓你們誤以爲大師兄是被秦禾宇殺的,主要是爲了轉移你們的注意力,同時借你們的力量報復一下那個混蛋!卻沒想到你們竟那麼沒用,一個路上被張決心擄去,一個成了秦禾宇的階下囚,還有一個則四處被追擊!”

儼然,話中所指的三人,便是劉鳴軒、喬玲霜以及寧玥瀅。

寧玥瀅默默地聽着,然而心間卻是波濤洶涌,各種情緒交織心頭。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劉鳴軒萬萬沒有想到,當初下山之事,竟是陳黯設下的圈套,以讓他們把矛頭對向秦禾宇,“陳師兄,枉我們把你當師兄這麼多年,沒想到你卻是這樣的人!你不僅殺了大師兄,還故意誤導我們,如今又殺害了李、聞兩位師兄!鎖天牢的地下洞裡,要不是寧師妹醒得及時,我們七個現在只怕已經全喪命在了你的手上!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們難道不是同一師門的師兄弟嗎?”

“師兄弟?哈哈哈,笑話!”陳黯往地面吐了一口血沫,擦了擦嘴角,“我本來就不是焚遙門的弟子,又怎會把你們當師兄弟看待?”

“什麼?”

衆人皆是一驚。

“早在很多年前,我就被碎遲鏡控制,當時的我不過只是個七八歲的小孩。由於服了他的蝕骨丹,不得不聽從他的命令,然後就潛入了北遙峰,成了北遙峰的弟子。碎遲鏡一心想滅了有天下第一大派之稱的焚遙門,所以一直讓我留心焚遙門的一舉一動,並不時向他傳遞情報。他之所以選擇我,是因爲我資質不錯,學東西也快,這樣就能夠在北遙峰立足,如果足夠出色,行動自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束縛,這樣就能探到更多的情報。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很努力,衆多弟子中,我也很快脫穎而出,成爲了北遙峰實力僅次於周子揚的弟子。”

陳黯擡頭望天,回憶着……

那些遠去的過去。

“我當初問碎遲鏡,爲什麼不讓我拜入焚霄峰?他說,亦秐天人乃焚遙門的掌門,實力之強、洞察力之不是其他首座能比的,如果我拜入他的門下,一旦不小心,露出了馬腳,就很可能讓他看出破綻,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後來,慢慢地,我發現自己的修爲遇到了瓶頸,怎麼也突不破,碎遲鏡對我的態度也有了轉變,他漸漸地不信任我,而且幾次對寧玥瀅下手失手,更是引來了他的不滿。我知道碎遲鏡的品性,只要我完成不了他給的任務,遲早會被處理掉。而且,他身邊高手如雲,也不缺我這麼一個。我如今的價值,就是做爲焚遙門的臥底,可以自由出入焚遙山,蒐集到很多他們無法蒐集到的、關於焚遙門的情報。要不是因爲這點,嘿嘿,我早就活不到現在了。”

卜行天已然從之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接受眼下的事實,一臉凝重,問:“我想知道,你爲何三番五次地對寧師妹下手?”

聞此,寧玥瀅心中緊了一下。

他會不會說出《冰寒玄機陌》就在我身上的秘密?

“她可是寧天旋的女兒,碎遲鏡自然不會將她放過,這也是我的任務。”陳黯倒也識趣,並不想捅破《冰寒玄機陌》的秘密。如果讓北遙峰大夥都知道這部古籍就在寧玥瀅身上,肯定會有一些人抵不住而生出歹意。對他而言,自己得不到,別人也甭想得到。既然自己沒有了退路,不如讓《冰寒玄機陌》好好待在寧玥瀅身上,反正不能便宜了別人,尤其是碎遲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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