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壁思過一年,緩期半年執行!”
萬千山說完,不動聲色地望着劉鳴軒,道:“可有異議?”
“沒有異議。”
劉鳴軒微微低下了頭。
“師父,這個……太重了吧?”寧玥瀅提出異議。
“如果覺得不滿意,那就改爲立即執行!”萬千山冰冷冷的目光掃向寧玥瀅。
寧玥瀅將頭低下,不再說話。
大家心裡都明白,萬千山其實已經很開恩了,緩期半年多半是因爲劉鳴軒剛剛關了三個月,就先讓在外面呼吸一下空氣吧,此外,當然還因爲期間將有十年一屆的會武,藉此機會讓他見識見識一下。總之,萬千山並不急於將他關入禁閉室。
對於萬千山的懲罰,劉鳴軒雖然仍然不能釋懷沒入名單之憤,但確實是自己犯的錯,罰就罰了,一年就一年,反正都參加不了會武了,那也就沒必要有那麼多的在意了。
葉程與黃海對於劉鳴軒所遭受的懲罰,心中也是滿意,緩期半年,剛好可以讓他目睹目睹他們在會武上的光彩,從而刺激一下他,多好。
“名單上的六人,跟爲師到大殿來。”萬千山目光在衆人臉上極速掠過,轉身往大殿走去。
“是。”
喬玲霜、石牧等六人紛紛應答,然後跟了去。
望着他們六人往大殿去的身影,衆弟子又是一陣議論。
寧玥瀅將劉鳴軒拉出人羣,道:“劉師兄,不是我說你啊,今天這個事,確實是你的不對。”
“所以啊,我不是認錯了嘛。”劉鳴軒擡起屁股坐到一個石墩上。
“你啊,怎麼就那麼衝動呢?我看師父之所以不選你,是因爲擔心你狀態不好,要知道,在你關禁閉室的這段不短也不長的日子裡,很多人都在拼命的努力呢。”寧玥瀅試圖站在師父的立場說話,畢竟,她不覺得師父的選擇有問題。
“是啊,我是衝動了,但也遭到懲罰了啊。”劉鳴軒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將目光瞟向一邊,望着遠方空中的幾朵白雲,“對了,寧師妹,你可知道那個葉程的境界是多少嗎?顯然,是那傢伙取代了我的位置。另外幾人,本來也該有他們。”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問問陸師姐,她一向消息靈通。”寧玥瀅想起了陸小蜓,她應該知道葉程的境界。
“好,我這就去問她。”劉鳴軒從石墩上跳下。
“不用去找我了,我已經聽到你們的談話了。”
一個聲音在旁側響起,劉鳴軒與寧玥瀅紛紛轉頭看去,正是陸小蜓。
陸小蜓望了一下四周,道:“這裡人多,我們去伊希池的水榭談談吧。”
他們三人來到了伊希池,穿過池上的曲橋,來到了池中央的水榭,池水清澈,碧波盪漾,裡面長滿了荷葉,一張張連在一起,碧綠一片。
“這個葉師兄呢,其實不過第四境界中期、快接近後期的那種,與劉師兄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陸小蜓手扶憑欄,望着池中的荷葉。
“那他憑什麼將我從六人名單裡擠出來?”劉鳴軒一臉的不悅。
“是啊?”寧玥瀅也有些不解。
陸小蜓道:“這個,或許正和大家所猜測的一樣吧,師父擔心你的狀態,所以讓他補了你的位置,就這麼簡單。”
“好吧。”劉鳴軒話中透着無奈,“算我倒黴。”
陸小蜓道:“今天師父就要把名單拿到焚霄峰遞交了,三天後將是最後兩個名額的抽籤,說不準會抽到你呢,所以師父纔沒有立即懲罰你。”
“拉倒吧。”劉鳴軒背靠柱子,遙望水中的風景,“那概率也太低了,我還是別指望了。”
“概率是低,但也總要抽兩個人吧?所以,並不是沒有機會。”陸小蜓巧笑倩兮,“我啊,還天天期盼着那個餡餅落在我的頭上呢,雖然我本事不怎麼樣,去了也是第一輪就淘汰的命,不過能體驗一把,也不枉是焚遙門的弟子了,要知道十年才一次,若錯了此次,就沒下次了。”
“陸師姐說的是。”
寧玥瀅也很是贊同。
劉鳴軒仰頭長嘆一聲,道:“唉,事已至此,我是註定要錯過了,看來我真是妄爲焚遙門弟子了,竟連十年一屆的會武都不能參與。”
寧玥瀅道:“其實,話也不能這麼說,能參加會武的畢竟只是少數,大部分還是不能參加的,所以,想想與我們境況相似的那麼多人,遺憾雖有,卻也不至於枉爲或不枉爲焚遙門弟子。”
劉鳴軒一聲慘笑,道:“我怎麼能與那些大多數人相比?要知道,我可是有實力進入名單的,結果卻讓那個葉程給擠了出來,真成了笑話。”
寧玥瀅趴在憑欄上,目光望着水中的光波,碧綠的荷葉漂浮其間,口中喃喃道:“也是,劉師兄怎麼可能跟像我這樣的大多數相比呢?都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劉鳴軒聽出了玄機,趕忙道:“寧師妹,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寧玥瀅不動聲色。
劉鳴軒苦着臉,道:“我說錯了,總歸可以了吧?”
“我可沒說你說錯了。”寧玥瀅不想搭理他。
“寧師妹,我向你認錯,好不好?”劉鳴軒閃到她的身旁,一副焦急的樣子。
一旁的陸小蜓笑了笑,道:“劉師兄,我也是大多數中的一個呢,你要認錯,可不要忘了還有我啊。”
劉鳴軒一臉苦笑:“好好好,我的兩位姑奶奶,我向你們認錯,咳……剛纔,確實是我口誤說錯了,不應該說大多數人怎麼能與我相比之類的話,在此懇求兩位大美人的道歉,我知錯了,你們就原諒我吧,好不好?”
寧玥瀅道:“一點誠意也沒有。”
“就是。”一旁的陸小蜓附和道。
“哪裡,我可是很有誠意的,不然可以挖我的心肺出來看看,絕不騙你們。”劉鳴軒焦急地道。
“好啊,那我就挖你心肺出來瞧瞧,看看是真還是假。”寧玥瀅裝出一副認真樣,側目望向陸小蜓,“陸師姐,有刀子嗎?”
“沒帶耶。”陸小蜓攤了攤手。
“那就可惜了。”寧玥瀅依然一副認真樣,翻了劉鳴軒一個白眼,“等有刀了再跟你算賬啊。”
“還真要算賬啊?”劉鳴軒一副受欺負的樣子。
“那可不是。”寧玥瀅見他一副委屈樣,在心裡笑了笑,以前總是讓你欺負,現在終於有機會回報一下你了,哼哼。
陸小蜓道:“我要去找喬師姐了,也不知道他們出來了沒有,我想去了解一下情況。”
劉鳴軒趁機道:“寧師妹,我們也去找石牧吧,看看師父都給他們交代了什麼。”
“好,但不要忘了,等有了刀子……”寧玥瀅在他面前做了個剖胸取心肺的動作,“要記得哦!”
說完,與陸小蜓一起往大殿去了。劉鳴軒在那裡停了一會,呼了口氣,也趕緊隨後跟了去。
當他們到殿外的廣場上時,喬玲霜等人正好從殿內出來。
葉程與黃海瞧見了劉鳴軒,經過旁邊時,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劉鳴軒卻不以爲然,並不理會,而是去迎喬玲霜與石牧,道:“喬師妹、石師弟,師父都有說了什麼啦?”
“機密。”喬玲霜面帶微笑。
“切,這能有什麼機密,無非就是準備前的一些注意事項。”劉鳴軒揚起面孔,就像是已經掌握了一切。
“既然已經知道,那就不用問咯。”喬玲霜說着順勢望了石牧一眼,“石師弟,你說是不是?”
石牧點了點頭,卻沒出聲。
“哎,我說……你們幾個,今天是不是有意在跟我作對啊?”劉鳴軒臉上露出了驚詫與不滿,“看來,今天解關出室,不吉利啊。”
“什麼不吉利?”寧玥瀅問。
“你們看啊,我今天才從禁閉室裡出來,沒想到卻遇到了這麼多的麻煩,先是沒有進入六人的名單……”劉鳴軒掰開手指,在他們面前數着,“然後不小心頂撞了師父,又與葉程他們發生了不愉快的衝突,接着被罰面壁思過一年,跟着你們幾個又有事沒事地跟我胡鬧,哎呀呀,真的好倒黴啊,倒黴的事一起堆來啦!”
喬玲霜補刀道:“你這不叫倒黴,叫活該。”
劉鳴軒剮了喬玲霜一眼:“我怎麼活該啦?”
喬玲霜道:“我看,禁閉關一年還是少的了,應該關十年。”
劉鳴軒道:“落井下石,你們可真夠狠的!”
喬玲霜笑道:“沒錯,我們就是落井下石。”
見劉鳴軒面色泛起了冷色,寧玥瀅覺得玩笑還是別開得太過分了,免得傷人,趕緊道:“好啦,玩笑而已,劉師兄可莫要記在心上啊。”
“哼,我就要記在心上了!”
劉鳴軒露出一副無賴樣來。
“喲喲喲,我還真是怕怕呢。”喬玲霜揚起細眉,一副傲嬌的模樣,“那你就記在心上唄。”
“我當然記在心上了,而且已經記在心上了。”劉鳴軒一副即將赴死、義無反顧的表情。
喬玲霜冷冷一笑,不在理他。
陸小蜓也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寧玥瀅道:“劉師兄,大家都是開玩笑的呢,你還當真啦?”
“切,我哪裡有那麼的小氣?”劉鳴軒嘴角掛着一絲冷傲的笑,眸中映着寧玥瀅的身姿,“寧師妹,你身體恢復了不少嘛,沒剛回來時那麼瘦了。”
“是啊,臉色也紅潤了很多。”陸小蜓補充道。
“呃,這個……”寧玥瀅倒沒有注意到這些,“都是師父給的清生丹的效果啦,還有喬師姐、陸師姐上次爲我燉的蘑菇雞湯,也很補身子。”
“蘑菇雞湯?”劉鳴軒一聽這個名字,眼裡登時閃閃發光,跑到喬玲霜面前,“喬師妹,你看我剛從禁閉室出來,今天又遇到了這麼多的倒黴事,要不,也爲我燉一頓蘑菇雞湯,怎麼樣?”
“想得真美,我都要參加會武大賽了,你怎麼沒想過要爲我做點什麼?”喬玲霜給了一個冷眼。
“那你想要我爲你做點什麼?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就立即做!”劉鳴軒信誓旦旦道。
“好啊。”喬玲霜臉上的笑隱隱藏着一絲狡黠。
“說吧。”劉鳴軒在等待着。
“很簡單,不難。”喬玲霜故弄玄虛,不急着說出來,見劉鳴軒一直在望着她、等着吩咐,笑了笑,“就是滾遠點,別來煩我,很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