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圖窮匕見

怪婆婆一個縱落,已來到三人跟前,只見她倏地雙掌遞出,直朝陸蕭二人肩膀拍去。^^

二人一時看不清楚來人是誰,但見那人出掌勢如疾雷,已無暇多想,當下揮動兵刃斜撩,先削其手腕。怪婆婆武功何等厲害,只見她雙手一翻,伸指在二人兵刃平面處一彈,兩人手臂立時痠麻,虎口劇痛,一刀一劍脫手飛出,不由心頭大震。

怪婆婆不待刀劍墮地,雙手一抄,便將兩件兵刃抄在手中。

陸蕭二人一驚,往後疾躍,擡眼一看,卻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婆站在當前。

只聽怪婆婆老眼一瞪,朝二人道:“你們二人沒長耳朵麼,聽不見人家有話要說麼?待她把話先說完再打也不遲,急個什麼。”話落,見她把手上刀劍往地上一擲,聽得“嗤嗤”兩聲,一刀一劍同時直沒入地中,只剩餘手柄在外。

怪婆婆顯了這下神功,直看得場中羣雄呆愣當場,剛纔羅開擲槍入地,已教衆人驚訝不已,現見怪婆婆依樣畫葫蘆,如法泡製,又覺她比羅開剛纔擲槍又高明一籌了。

蕭長風那柄長劍就不說了,但陸軒這柄九環金刀,刀背之上,九環扣連,竟能如此順手一擲,刀刃連同金環全沒入地中,這一份功力,當真駭人聽聞。

羣雄看見,也知場中再無人能辦得到,衆人才怔了一會,全都忍不住大聲喝起採來。

場中各人見怪婆婆的功力如此深厚,又是驚訝,又是佩服,千多對眼睛,都不禁盯在怪婆婆身上。其中一些年長的江湖前輩,只覺怪婆婆的相貌甚爲臉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突然人羣中有人叫道:“她……她不正是怪婆婆麼?”

衆人一聽,無不錯愕,怪婆婆雖有二十多年沒在江湖走動,但她的名頭,武林中誰人不曉,就是沒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也從長輩口中聽過這名字。

此刻衆人聽見那人的說話,頓時轟然聲作,只聽廣場上話聲四起,又聽一些人道:“原來是怪婆婆,無怪她的武功這麼厲害!”

“是啊!沒想今日怪婆婆重出江湖,確是武林中一大喜事呀!”

“羅少俠的武功這麼厲害,難道他是怪婆婆的弟子?”

衆人話聲一時此仆彼起,說個不停。怪婆婆當年闖蕩江湖,見過她的人自是不少。反之,怪婆婆除了一些名門大派人物外,其他等閒的江湖人物,她便是見過面,至今相隔二十年,又如何能認得。

而瑤姬和紫嫣雩聽見,也大感詫異。

瑤姬在江湖人士囗中,也曾聽過羅開及凌雲莊這名字,更知羅開在武林大會中力戰血燕門,解救諸派掌門的危機。她當時聽見,已極想認識一下這號人物,看看他是個怎生樣子的人。

而剛纔瑤姬在陸軒的介紹下,聽得眼前這個俊朗少年,便是近日錚錚有名的羅開,當真令她驚訝不已。瑤姬萬萬沒想到,羅開竟然是個如此英俊的小夥子!

那時在瑤姬心中,本就對羅開有結納之意,只是礙於當前的場合環境,不好在衆人前和他多說話,打算先忍耐一下,另尋一個合適的時機也不遲。豈料她念頭方落,便見羅開突然出手,竟在一招之間,便把四個高手全然擺平,武功之高,當真罕見罕聞,而結納之心,不由更爲堅決了。

其實瑤姬在第一眼看見羅開時,便已覺得羅開甚爲臉熟,她曾經幾番苦思,始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羅開。但她又怎會想到,眼前這個俊朗青年,正是在大半年前給她打入水牢的面首。這方面也很難怪她,天熙宮在這幾年間,宮內面首何只百人,況且時常更迭替換,再加上外間傳言羅開武功極高,瑤姬又怎會和宮中的面首聯想在一起。

此刻瑤姬聽得當年鼎鼎大名,神功蓋世的怪婆婆,意然也是凌雲莊的人。瑤姬在驚愕之中,卻同時產生了一個念頭,便是不管付出多少代價,定要把凌雲莊籠絡過來,襄助成其大業。

再說紫嫣雩,她在小瀛州時,也曾和眼前這個老太婆交過手,已知她的武功,實是深不可測,紫嫣雩憑着她的年歲形貌,早就懷疑她是當年的怪婆婆。只是怪婆婆在江湖上絕跡已有二十年,亦有傳聞她早已死去,才叫紫嫣雩一直不敢肯定。現聽得衆人的說話,知道她果然就是怪婆婆,也不禁有點兒錯愕。

這時場中陸蕭二人,聽見眼前的人竟是怪婆婆,二人心頭同時一顫,心知怪婆婆若然插手此事,其後果當真堪虞!

陸軒畢竟是老江湖,知道目前的情形,光憑自己二人的武功,決不可能在怪婆婆面前逞強講手,當即換過一張笑臉,拱手道:“原來是老前輩駕臨,陸某有失遠迎,還請前輩見諒!”蕭長風也接着拱手施禮。

而怪婆婆卻大馬金刀的站着,對二人全不理會,側過頭來朝火鳳凰道:“你方纔說什麼劫鏢,到底是哪回事?說給老婆子聽聽。”

火鳳凰知道怪婆婆有意出面匡助,忙向怪婆婆深深一禮,道:“小女子萬綺文,見過老前輩。”

怪婆婆先前曾聽上官柳說過,萬盛鏢局的當家姓萬名遠天,而這女子亦同樣姓萬,不由問道:“萬遠天是你什麼人?”

萬綺文聽見,眼睛頓時微微一紅,說道:“是小女子先父。”

陸蕭二人聽見,身子猛地一顫,如遭電擊,但他們畢竟多謀善斷,驚懼之色一現即隱,臉上再不露半點顏色。但二人心中早已有底,知道眼前這個女子雖是萬遠天的女兒,但當年她年紀尚幼,只是個五歲女孩,決計不會知道什麼內情,她縱有懷疑,也絕不可能會拿出真憑實據來,只要來個賴死不認,看她又能怎樣。

怪婆婆聽見她的說話,點了點頭:“你方纔說金溪大俠和他們聯手劫鏢,這件事非同小可。你要知道,陸大俠在江湖上素有俠名,而蕭掌門乃華山派的掌門,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若無真憑據,萬萬胡說不得。”

萬綺文連隨道:“小女子決不敢在老前輩面前胡言亂語,他們三人的惡行,都是師父親口告訴我的,絕無半句虛言。”

怪婆婆眉頭一皺:“哦!你師父到底是誰?他又怎會知道這麼清楚?”

萬綺文道:“恩師姓孔,但他老人家因何知道此事內情,卻沒有與我說,只是把我爹的死因,簡略與我說了,並說若要了解詳情,可以到徐州常家莊,找着常莊主便會明白一切。可是當我到達徐州,常家莊早已人去樓空,我經過多番打探,才知常莊主早在十多年前已經搬走。小女子無奈,只好南下親自找三人弄清楚。”

怪婆婆道:“終於你便找着金溪大俠,然後把他殺了?”

萬綺文搖頭道:“小女子確實曾向他投過戰書,打算先將他打敗,再行逼問真相。豈料還未到比武日子,便傳出金溪大俠被殺的消息。小女子相信,金溪大俠之死,必定是有人先發制人,恐怕他把真相說出來,纔會把他滅口。”

怪婆婆望向陸蕭二人,見他們神色不撓,安之若素,似是對萬綺文的說話全不在乎。怪婆婆又道:“金溪大俠被害,所以你又找到陸家莊來?”

萬綺文點點頭。怪婆婆嘆道:“你手上既然全無佐證,只憑你師父一句說話,便來這裡挑戰生事,不覺有點魯莽麼?”

只見萬綺文咬一咬下脣,一時無言可對。

陸軒微微笑道:“萬姑娘爲父報仇,你的心情如何,陸某也非常清楚!但是,陸某人素來行事磊磊落落,這種殺人劫貨,行同狗彘之事,陸某人決計不敢去做。但萬姑娘卻認定是咱們兄弟三人所爲,現在又拿不出實證,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

場中羣雄這時也紛紛議論起來,其中一些人還大聲說道:“沒錯,無憑無據便上門尋仇,世上哪有這回事!依我看尋仇是假,存心來這裡找碴是實。”衆人聽見,頓時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起來。

怪婆婆雖然對陸蕭二人心存懷疑,亦有維護萬綺文之意,但在目前種種情形來看,萬綺文所說的話,確實難以叫人信服。

便在羣雄起鬨之際,忽然看見兩越衆而出,逕往怪婆婆等人走來。

但見兩人均是年約五十上下年紀,當先一人長着國字口臉,貌相斯文,身穿深藍色錦袍,外披一件名貴的貂裘,通體漆黑,絕無一根雜毛,讓人一看便知,這件貂裘顯然價值千金,非一般人家能夠擁有。

而跟在他身後的男子,卻是粗眉大眼,滿面鬍鬚,皮膚黑裡透紅,骨架堅實,一件青色棉襖。

當二人來到怪婆婆身前,那錦服男子朝她深深一揖,說道:“晚輩常貴青,拜見老前輩。”

萬綺文一看見二人走來,心中已有一個吉祥的預感,再聽到他的名字,不由喜極而泣,心頭狂喜不已,暗自喜道:“果然老天爺有眼,他終於出現了!”

而陸軒和蕭長風聽得他的名字,頓時大吃一驚,臉色倏地變了樣子。

怪婆婆一面點頭,一面斜眼望向陸蕭二人,見二人懼色浮臉,一副惶惶不安的樣子,便知眼前這個人,必定是個關鍵性的人物,遂問道:“你姓常?”

常貴青道:“是,在下便是萬姑娘要找的人。”

萬綺文連忙喜孜孜迎上前去:“萬綺文見過常莊主。”接着又道:“現在看見常莊主出現,這實在太好了!”

常貴青笑道:“若非萬姑娘聰明過人,能夠想出四處散佈消息這法子,恐怕常某也不知情,更不會到陸家莊來看看。”

怪婆婆向他身旁的漢子望去,常貴青看見,說道:“他姓程,是常某的管家。”

程管家上前禮畢,只聽常貴青又道:“在下還有一事要請求老前輩允准。”

怪婆婆問道:“是什麼事?”

常貴青道:“這是涉及先父與少林之間的事,在下想先行拜見一下那位少林高僧,希望老前輩允許?”

怪婆婆“嗯”了一聲,已看見空見大師緩步走過來,她不由暗讚一聲:“空見果然功力深厚,相距這麼遠也能聽見咱們的說話。”便向常貴青道:“你不用過去了,那位少林高僧已經來了。”

常貴青回身看去,果見空見已來到跟前,忙迎上前一揖:“晚輩常貴青拜見大師。”

空見合十道:“常施主無須多禮,貧僧法號空見,不知常施主的先父是誰,找敝寺有何貴幹?”

只見常貴青突然雙膝跪倒,場中衆人見着,全都大感詫異,空見連忙上前伸手扶起,常貴青只覺一股氣流把他一託,身軀再也無法跪下去,只得站直身子,只聽空見說道:“常施主究是爲何這樣,老衲實在受不起。”

場中羣雄自從看見常貴青,已覺事情大有蹺蹊,再見他突然跪倒在空見跟前,直教人如墮罈子衚衕,更覺糊塗不懂。

饒是如此,衆人爲求要聽得更加清楚,也逐漸移近了腳步,圈子也開始愈縮愈細。

而陸蕭二人早已猜上了三分,心頭正自七上八落,腦里正不斷尋求脫身之計。

只見常貴青肅然道:“先父法名圓業,曾於數十年前,因在少林犯下罪孽,後畏罪潛逃,易名避罪。常貴青深知兄終弟及,父債子還這道理,現特來向大師領罪。”

空見聽後,合十道:“阿彌陀佛!原來常施主是圓業之子,貧道終於明白了。其實此事已成過去,過往之事,如同流水,施主也不必記掛在心!而關於圓業寂滅一事,少林亦早有所聞。何況圓業爲贖前罪,竟把大部分家資財物打算贈與少林,只是不幸在運送途中,金銀財物全給賊人劫去,這也算是一個定數!”

常貴青道:“金銀財寶乃是身外之物,還算不上什麼,但先父在少林盜取而來的貫虹秘笈,原是少林之物,當日連同財寶一起被賊人劫去,若不把秘笈尋回送歸少林,常某終感不安。”

空見微微點頭道:“其實那部貫虹秘笈也非少林之物,對少林來說,也並非如何重要,只是秘笈內的武功,確實是有點邪門,而且霸道非常,倘若落在壞人手中,遺害着實不少。”

羣雄聽到這裡,多少已明白事情的原委。近這幾年間,江湖一直謠傳貫虹秘笈在華山派手中,如此來看,莫非這部秘笈是給華山派劫了去?羣雄同一心思,千百隻眼睛自然地射向蕭長風來。

而羅開聽見二人的對話,更是大感奇怪,心想:“明明那部貫虹秘笈在自己手上,又怎會被人劫去了,還有秘笈內的武功,也不是什麼邪門武功,怎地空見大師會這樣說?”他愈想愈是不解,恐怕內裡還另有文章。

只聽常貴青道:“當日先父從少林寺盜去貫虹秘笈,本來是存心要修習秘笈內的武功,當先父把秘笈的內容仔細參詳後,終於決定放棄。”

場中的人聽見此話,同感奇怪,不少人已高聲發問爲什麼原因。

常貴青續道:“因爲秘笈內詳細記載着,但凡修練秘笈內的武功者,對女性來說,卻無什麼大礙,若是男性修練此功,必須要是處男之身,而且永久不能接近女色,若犯了以上兩點,不但會武功盡失,還會全身癱瘓,肢體麻痹,從此不能行動,如同廢人。”衆人聽後,頓感驚訝。

常貴青道:“其實先父在出家前,也經常在紅粉青樓中走動,又如何能練秘笈內的武功。先父認爲這些全都是天意!後來先父想起種種前事,也漸知罪孽深重,便開始棄武營商,從此再不練武功,更嚴禁練武。而先父在商場上也頗爲順利,終於成爲徐州一大富豪,先父晚年之時,常深侮當年的所作所爲,臨終之前,吩咐在下將大半家財並同那部貫虹秘笈,使人一起送還給少林,以贖前罪。

“在下依從先父囑咐,便委託徐州萬盛鏢局辦理此事,豈料鏢隊行至途中,竟給賊人把鏢貨全部劫去。當在下得知被劫之事,已是好幾日後了。”

說到這裡,常貴青回過頭朝萬綺文道:“當日爲了替在下護送鏢貨至少林,卻害了萬姑娘父母和多位鏢師的性命,常某至今還是心感不安,還請萬姑娘原諒。”

萬綺文搖頭道:“這又怎關常莊主的事,行鏢走貨,本就是身寄虎吻的行業,只怪那些賊人心狠手辣,劫貨後還要趕盡殺絕,才害得我父母……”說到這裡,淚水一涌,再也無法說下去。

怪婆婆聽到這裡,便向常貴青問道:“她說只要找到你,便能知道劫鏢人是誰,這到底是真是假?”

常貴青點頭道:“沒錯,其實在鏢貨被劫後不久,本人已經知道劫鏢的人是誰,只是在下不懂武功,雖知賊人是誰,卻無本事把那部秘笈取回來,又害怕那些賊人知曉,找到莊上來斬草除根,消滅證據,只好一家老少悄悄搬離徐州。

“當我離開徐州後,晃眼又過了幾年,見賊人並無動靜,便放下了心,在下開始四處放出消息,傳出那部秘笈已落在何人手上。”話後便向蕭長風望去,說道:“蕭掌門,你可知道在下爲何要這樣做呢?”

羣雄看見,無不把眼睛盯在蕭長風身上。

蕭長風哼了一聲,說道:“沒錯,貫虹秘笈確實在蕭某手上,但這是前任掌門留下之物,現已被華山棄徒陶飛盜了去,這事與劫鏢全無關係。常老兄,你這樣胡言亂語,究竟有何意圖?”

常貴青道:“蕭掌門既是這樣說,常某人只好繼續說下去了,誰是誰非,自有公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道:“當時賊人共有三人,而且三人還是結拜兄弟,他們還約同十多個黑道人物行事,當他們把鏢貨劫去後,三人恐防請來的人會泄露內情,便狠下殺手,把那十多個黑道人物都殺了。”

羣雄自是知道他所指的是誰人,心中雖然還有點疑惑,但見常貴青說得合情合理,又不能不相信,人人均凝神細聽,惟恐聽漏了一字。

只見常貴青又道:“三人殺了那些人後,知道劫鏢內情的人,剩下來便只有他們自己三人了。在下想到這一點,於是四處放出秘笈的下落,三人必會認爲是自己人所爲,在下這一着,主要是想從中挑撥,好讓三人翻面成仇。豈料三人機靈得很,不但沒有因此而翻臉,而且三人開始疏遠起來,把他們結拜的關係隱瞞得密密實實。

“在下雖然知道內情,本可將此事公諸於世,可是三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其中一人已成爲華山派掌門,其餘二人,也是武林中響噹噹的大俠,便是我指名道姓說出三人的惡行,知道亦不會有人相信,反而會惹來殺身之禍。”

衆人只聽得不住點頭。便在常貴青說話剛完,站在他身旁姓程的管家突然踏上一步,向羣雄打了個四方揖,高聲道:“衆位英雄豪傑,請聽程某一言。”只聽他聲如洪鐘,內功委實不弱。

只聽他道:“在下名叫程剛,在十幾年前,是陝西倉山的一名獨行大盜,人稱「倉山人屠」,當年可說殺人如麻,是個人人慾誅的魔頭。”說到這裡,忽地伸手往臉上一抹,臉上的鬍鬚竟給他全扯了下來,原來都是假鬍子。

程剛忽地面向陸蕭二人,戟指怒道:“兩位可還認得我麼?”

二人看見他的面貌,頓時臉上泛青,脣顫眉跳。陸軒思路電轉,知道不把程剛馬上除掉,若給他把事情當衆說了出來,到時真的不用做人了!

陸軒一想及此,當下暗暗凝聚真氣,覷準,務求一擊中的,欲把程剛斃於掌下。

怪婆婆見陸軒左肩微顫,便知他想着歪念頭,當下喝道:“你二人給我好好站住,休想在老婆子面前弄鬼,這隻有自討苦吃。”

陸軒聽見,立時不敢妄動,適才看見怪婆婆奪刀擲刀的本事,他已有自知之明,絕對不是她的敵手,要是一時魯莽,只會死得更快。

陸蕭二人也知禍到臨頭,而蕭長風卻想,現在能救得自己一命的人,便只有瑤姬了,他素知瑤姬機變過人,且近來彼此關係密切,她決不會見死不救,便轉過頭來朝她望去,卻見瑤姬也同時望將過來,且向他微微點頭一笑,似乎是叫他不用擔心。蕭長風看見,心中也稍爲一寬。

只聽程剛道:“兩位不願出聲,只好由在下來說了。”接着又向四下一揖:“衆位英雄好漢,請先聽程某說說事情的起沒。當日萬盛鏢局被劫,其實在下也是賊匪之一,當時程某與這位陸大俠,也可說有點兒交情,一日陸大俠來找程某,說有一單大買賣想與我合作,程某聽他說完,便一口答應了。

“當時盜首共有三人,便是這位陸大俠和蕭掌門,而另外一人,就是那位金溪大俠。論到武功,也算是他們三人最高。那時兩位大俠,卻沒有現在這般風光,更加稱不上什麼大俠,而蕭長門還只是華山派的弟子,並未當上掌門。

“當日劫鏢也算相當順利,成事之後,大夥人便把鏢貨先收藏起來,正當鏢貨剛剛藏好,他們三人竟突然發難。當時咱們十人在全無戒備下,給三人殺了個措手不及,終終全部命送在三人手上。

“但有一事他們卻不知道,程某當年四出剽劫,曾在一武人身上得了一件寶衣,這件寶衣雖說不上刀槍不入,若非遇上削鐵如泥的寶刀,也能承受一般刀劍的砸劈。

“當時陸大俠手上的兵刃,亦非這柄九環金刀,所用的只是一柄尋常的厚背鋼刀,程某給他在背上連劈兩刀,幸好程某穿了寶衣,沒給他劈入肌肉,雖然這樣,但因衝力過大,程某還是給他撞翻在地,接着肅長門又是一劍刺來,寶衣因無法承受利器的戳刺,胸肩終於中了兩劍,幸好並非什麼致命之處,但程某還是昏死了過去。”

衆人此刻也聽得咬牙切齒,近千對不屑的目光,全都投到陸蕭二人身上。

只聽程剛又道:“在下也不知昏暈了多久,當我醒來之時,卻發現身旁坐着一個白鬚老者,原來那位老前輩姓孔,便是萬姑娘的師父。他發現程某隻是受了劍傷,並未喪命,就把在下救了,後來在下將劫鏢一事,也詳細地與孔前輩說了。

“孔前輩知道萬鏢頭重傷逃去,害怕三人會到鏢局斬草除根,便親自到鏢局去看看,發現萬鏢頭和夫人剛好雙雙去世,只留下一個小女兒,孔前輩見她可憐,便將她帶走,收爲弟子。

“當孔前輩離開鏢局時,曾到賬房翻開賬簿,查明這趟鏢貨的貨主是誰,便帶同在下和萬姑娘到常家莊去,同時將萬鏢頭夫婦之死,全都向常莊主說了,希望常莊主體諒萬鏢局的環境,不再追究鏢局賠償那批鏢銀。

“豈料常莊主不但一口答應,還另贈銀兩給在下,叫程某做些小生意,以後不可再打家劫舍。程某那時大爲感動,便乾脆懇求常莊主把我收留在莊,便是做牛做馬,程某也是心甘情願。自此之後,程某在常莊主的開導下,再沒做過一件壞事。直到近日,忽聽得火鳳凰要到陸家莊尋仇一事,常莊主知道內裡必有蹺蹊,懷疑那個火鳳凰便是萬姑娘,遂趕來這裡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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