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
白頭仙翁瞪大了眼睛，宛若銅鈴：“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飛劍和修仙不是絕配嗎？爲什麼要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哦，我第八世傳道天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提到過飛劍，所謂的劍宗，用的其實更接近武俠小說裡的劍術……那沒事了。
李昊用紅線條畫出來的嘴巴裂開一笑，飛劍在白頭仙翁的身體裡一轉，直接將他的五臟六腑全部攪碎。
“噗！”
白頭仙翁踉蹌的後退幾步，身體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眼睛一閉，沒了聲息。
‘死了？不對，修仙者生命力是何等的強悍，別說是五臟六腑攪碎，哪怕是腦袋被人打爆，肉身也能活蹦亂跳一段時間，怎麼會這麼快就沒了聲息。’
‘所以他是在知道自己已經無力迴天的情況下主動拋卻肉身，奪舍他人？’
不過也不對，靈魂越強，對物質世界干涉越深，就越容易被感應到，以他雲海境的修爲，靈魂離體的瞬間就會被我感知到。
而且奪舍別人之後靈魂會受到原主靈魂的侵蝕，逐漸發瘋，這其實也是一條死路。
除非在這幾百年裡他們這些修仙者開發出了秘術，解決了這個問題。
想到這裡，李昊來了興趣，心裡思忖了幾下之後就有了計劃。
他掃了在場的人一眼，在場的人裡除了小胖子幾個早就知道事情之外，其他人看着地上的屍體，都處於不敢相信、恐懼、驚慌和呆愣之中。
不過他知道有些是演的。
“假的，果然都是假的。”
易軒一邊呆滯一邊喃喃自語。
說什麼自己修煉的時候被仇家暗算，不得不將自己的靈魂附着在紙人身上，毫無戰力，只能尋找一個一看就有天人之姿的人投靠，準備趁着對方還沒發育起來之前，多多幫助對方，好讓對方在將來發達的時候拉自己一把。
而自己就是那個有天人之姿的人。
結果……結果你特麼一劍就把白頭仙翁這樣的仙人捅死了。
想着，易軒鼓起勇氣走了出來，“靈靈子前輩，你之前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嗎？”
“哪句？”
“就是我有天人之姿這句話。”易軒問道。
“假的。”
李昊說了一句真話。
易軒：“……”
在說完之後，李昊也不看他，對着其他人說道，“其實你們應該感謝我的。”
“伱們可知道他是什麼人？”
李昊指着白頭仙翁的屍身說道，“聖門，哦……他們自稱自己是聖門，但實際上在其他的修仙者眼裡是魔門……他是魔門臭名昭著的韭菜流開創者。”
“表面上他把法力轉註到你們的身上是爲了幫你們推開修仙之門，實際上是讓你們幫他修煉這團法力，等你們將法力壯大到一定程度之後，立即對你們進行收割，將你們的法力收回去。”
“至於你們，失去法力之後自然是精氣神枯竭，直接暴斃。”
他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衆人的反應。
“什麼。”
“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呵呵，我就說他怎麼那麼好心幫人推開修仙之門，我之前和你們說你們還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好有靈靈子前輩爲我們斬殺了此撩，不然的話我們的下場恐怕都不會太好。”
那人說着，面色嚴肅了起來，“靈靈子前輩，我在這裡想對你表示一聲感謝，今後你但凡有任何要求，儘管來找我，我西門蒼龍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完之後，他彎腰，重重的一鞠躬，用力極猛。
感謝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那你倒是說出自己的真名啊。
李昊暗中白眼，西門蒼龍這名字，一看就是臨時瞎編出來的假名，哪家的父母會給自己的兒子取這樣的名字，不怕上學的時候被同班同學嘲笑嗎？
不過，在他說完之後，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
不管這位大佬說的是不是真的，白頭仙翁到底是不是在收割他們，他都已經死了，
是，白頭仙翁是對他們很好，他們對白頭仙翁很感激。
可在場的人哪個不是在社會摸滾打爬的人？這個世界上熱血愣頭青有，但絕不是他們這種被社會弔打過的人。
於是乎，大家紛紛感謝了起來。
“謝謝靈靈子前輩，如果不是靈靈子前輩點醒我，我恐怕還被矇在鼓裡，在此，我要鄭重的對前輩說一聲謝謝。”
“前輩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在此我有一首歌要獻給前輩：聽我說謝謝你，因爲有你，溫暖了四季……”
“謝謝靈靈子前輩。”
“……”
衆人不斷的道謝，有些更是雙膝跪地，納頭就拜。
但李昊只想說呵呵，真當我是老古董，不懂你們現代人的梗啊。
你家大爺我才22歲。
不過無所謂，他之所以把事情揭露出來，爲的從來都不是收穫這些人的感謝，而是想趁機觀察一下他們，看看誰在悄然無息間變成了白頭仙翁，只是讓他遺憾的是，所有人都表現得很正常。
‘看來只能等了。’
‘修仙者奪舍別人之後會逐漸瘋狂，只要我把人留在這裡，他遲早會露出破綻。’
想到這裡，李昊淡淡的說道，“不過我雖然斬殺了此撩，但他肉身雖然死了，靈魂卻遁了出去，附身在在場之人的身上，爲了各位的安全着想，請大家配合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等我將此撩徹底斬殺了，屆時你們再隨意離開。”
“當然，你們也可以拿我的話當放屁，但後果……”
李昊說着，飛劍飛出，唰唰的幾下，把白頭仙翁的屍身砍成無數塊。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靜若寒蟬，齊齊說好，說絕對不會離開。
不就是在山上待上一段時間嗎？他們之前也在山上修煉，現在大不了也就當自己在山上修煉，樂此不疲，不思蜀了。
很快，大家就各自散去。
小胖子幾個人也不遮掩了，在向李昊問好之後湊在一起找了個地方修煉，阮星鈴則追上了易軒，與他說話，臉上帶着明媚的笑容……
等大家都離開之後，李昊沒有坐在地上，而是四處巡視。
畢竟，自己現在是紙人啊。
等了大約小半天之後。
李昊的真身趕了過來。
他一過來，立即將法力附着在四周，利用圓光術對所有人進行監視，然後盤腿坐下，緊緊的盯着每一個人。
……
一天、兩天、三天……十天，大家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每個人都在打坐修煉，沒有任何異常。
“奇怪，竟然毫無反應。”
正常來說，他應該露出馬腳了。
畢竟在別人的身體裡面，尤其是別人的靈魂還在自己的肉身裡面，兩個靈魂共同一個身體，記憶、信息彼此交互，出問題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就他這十天的觀察，所有人都表現得很正常，沒有一個像是被奪舍了的樣子。
“難道是我想錯了？白頭仙翁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又或者說他是有什麼秘法能在死的時候將靈魂轉移走？”
李昊想着，繼續盯着衆人。
無論白頭仙翁是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又或者是有什麼秘法早就逃之夭夭了。
無所謂，我等着就是了。
反正自己在哪裡修煉不是修煉？
……
星夜。
月明高空。
大家依然在努力修煉。
似乎對他們來說，自己頭上的人是誰都無關緊要，哪怕那個人引領他們入門，幫助他們築基也是一樣。
但在某一個人的身體裡面，一絲法力，悄悄的化作一雙眼睛，盯着四周。
在看到四周到處都是圓光術之後，他眉頭皺了起來。
“十天了……這都十天了，這傢伙還不走，看來是要將我趕盡殺絕了。”
“得想辦法了。”
白頭仙翁目光冷冽了起來，完全沒有平時的和善、慈眉善目。
他很清楚，沒了肉身，靈魂就是無根之浮萍，能繼續存活，卻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繼續耗下去。
死的一定是自己。
他看着自己的弟子，嘆息了一聲，“看來只能做出犧牲了。”
“什麼聲音？”
正在修煉的男子忽然聽到一個聲音，立即從入定的狀態中驚醒過來。
他掃視了四周一眼。
“沒人？”
下一瞬，他就驚恐了起來。
因爲他看到自己竟然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爲什麼我的身體會動？”
忽然，他想到紙人在十天前說的話：‘但他肉身雖然死了，靈魂卻遁了出去，附身在在場之人的身上’
難道是師父他老人家奪舍了自己？
想到這裡，男子驚恐求饒，“師父你放過我吧，我一向對您很仰慕啊。”
他念頭剛剛轉動就聽到自己師父白頭仙翁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既然你對我這麼仰慕，那就爲我做出一點犧牲吧。”
白頭仙翁冷聲說道。
在男子的注視下，他‘自己’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正在修煉的李昊，小心翼翼的走上去。
“恩人。”白頭仙翁頂着男子的身體，一躬身，態度討好的說道，“恩人，我家裡出了點急事……”
“不準。”
李昊睜開眼睛，在他還沒說完就直接拒絕。
“恩人，我家裡真的出了急事，我爸過勞死了，我媽因爲悲傷過渡，直接昏厥，不省人事，作爲子女，我真的不能不去……求你了，放我離開吧，恩人。“白頭仙翁着急的說道。
“真的嗎？”
“真的，我沒騙你，如果恩人您懷疑我被白頭仙翁奪舍了的話，您可以跟着我一起去，監視我。”白頭仙翁着急的眼淚掉了下來。
“不……”
李昊‘不’字開口之後又沉默了一下，“你爸真的死了？”
“真的，我沒有騙你。”
“那好吧，我可以讓你離開……”
白頭仙翁聞言一愣，這麼簡單？
但他腦海裡的念頭還沒轉完就聽到李昊繼續說道，“但爲了證明你不是白頭仙翁，我要你去罵他，用惡毒的話去罵他，罵得越狠越好。”
罵我自己？
白頭仙翁沉默了一下，馬上開口說道，“白頭仙翁就是個衣冠禽獸，不，用衣冠禽獸來形容白頭仙翁都怕污了畜類的天性，畜類都不滿意了，像他這樣的物種，六道輪迴應該單獨給他列出一個輪迴，畢竟像他這種腳底流膿的傢伙，哪怕是鬼差見了都要嫌晦氣。”
說完之後他看着李昊，而李昊只是默然不做聲。
於是他繼續怒罵了起來，“白頭仙翁自號自己是白頭仙翁，實際上他就是一個白頭翁，找對象得去動物園甚至要離開地球，不，它就是一個被閹的貨色。”
“天蒼蒼，雨茫茫，他被艹的死爹又死娘。”
看到李昊還是不說話，白頭仙翁繼續怒罵了起來，各種髒話毒話全部都飆了出來。
聽完這些話，李昊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罵的不錯。”
“不過我想請問你，自己罵自己是什麼感受？”
“恩人你在說什麼？什麼自己罵自己？我不是白頭仙翁啊。”白頭仙翁故意露出不解的神色。
“這裡是崑崙，根本就沒有基站，你從哪裡知道自己爸爸死了，媽媽昏厥了的消息？”李昊淡淡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
白頭仙翁恍然大悟，“恩人您有所不知，這裡雖然沒有基站，但太空中有衛星啊，我的手機是衛星手機……”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李昊幽幽的說道，“在來之前，我爲了防止出現打了老的來了更老的，打了更老的來了更更老的這件事情，所以讓人屏蔽了這邊的信號。”
“所以你剛纔讓我自己罵自己是在故意玩我？”
一瞬間，白頭仙翁面目猙獰了起來。
“沒錯，我就是在故意玩你。”
李昊很爽快的承認了，“白頭仙翁，將你會的仙術秘術全部說出來，這樣我或許會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死？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墊背。”
白頭仙翁怒喝一聲，全身法力凝聚，然後‘轟’的一聲，猛地炸開。
“羽化飛昇經。”
李昊臉色一變，急忙退開，但還是晚了，巨大的爆炸直接將李昊吞了進去。
片刻之後，李昊衣衫襤褸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白頭仙翁已死，但說不定還有後手，大家在這段時間裡不要離開崑崙，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說着，李昊往山下走去。
衆人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
“大家按照執事大人說的去做，不要離開這裡。”小胖子大聲呼喊了起來。
一些人聞言點頭，但更多的人目光浮動了起來。
……
凌晨三四點。
下山之後又返回來的李昊悄悄的盯着衆人。
“咦，怎麼還沒動靜？這個白頭仙翁這麼能苟的嗎？”
他爲了引誘白頭仙翁，可是特意捱了一下炸，還在爆炸的煙霧撕了自己的衣服，讓自己看起來慘烈一點，結果……結果白頭仙翁真能沉得住氣。
“但沒關係，我可以等。”
他慢悠悠的等着。
數天後。
“終於等到你，還好沒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