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徒弟,大不了老夫再收一個,莫要以爲這樣就能讓我忌憚!”
只是無論怎麼看,靈準道人都顯得有些色厲內荏。
“老東西,真當貧道是傻子不成?”
紅雲子冷笑一聲。
這常遠長得和靈準道人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是父子就是爺孫,要說這裡面沒點什麼貓膩,他當場給對方磕三個響頭都行。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區區一個弟子,殺了也就殺了。”
說罷,作勢就要動手將常遠煉化。
“小輩爾敢,遠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夫非把你們煉成活屍不可,如此百般折磨,方解我心頭之恨!”
被拿捏住了命根,靈準道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一臉陰沉地看着紅雲子。
若是恨意能殺人,紅雲子早被他千刀萬剮了。
“呵呵!”
紅雲子作勢擡起手中的寶鏡,自己和李晏都是內景初期的道士,論修爲肯定不如靈衝這對成道已久的師兄弟,倘若就這麼真刀真槍鬥下去,最後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慢着!”
終究還是靈準道人沉不住氣,先一步服了軟。
畢竟如此鬥下去,鹿死誰手尚且不知,常遠肯定是第一個倒黴,自己就這麼一根獨苗,可不能就這麼輕易被人霍霍了。
“師兄,不過一個兒子罷了,只要我們能拿下這兩個散修,有了修行資源,以後要什麼樣的女修士沒有,還怕沒有子嗣嗎?”
這回反而輪到靈衝道人苦口婆心地來勸他了。
“老夫一把年紀,好不容易得了遠兒這麼個有修行資質的獨苗,不是你的兒子你不心疼唄!”
老道吹鼻子瞪眼地看向自家師弟,接着不由分說對着紅雲子道。
“這位道友,你有什麼請求老夫都答應,只要不傷害遠兒,一切好說,你若是不放心,我這就和師弟退出十里地……”
靈準道人話還沒說完,就有一道月牙似的刀光從樹叢中鑽出來,驀地穿過紅雲子胸膛,順便斬落了他持鏡的雙手。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甚至沒等李晏反應過來,紅雲子的瞳孔已經失去了光澤。
靈衝二人居然還有一個幫手!
隨着一陣法術的波動,地上竟憑空顯出一道人形,身上赫然穿着尚有館的道袍。
誰都知道尚有館靈衝靈準兩位道士神通廣大,擅於使合擊之術,見者必死,卻不知道二人還有一個師弟,幻術匿形端是頗爲了得,這纔是合擊之術真正的秘密。
“跟老夫鬥,還年輕了一點——”
伸手攝過圓光琉璃鏡,靈準道人冷哼一聲,正要煉化其中的禁制救出自家徒兒,怎料一枚劍丸突然從鏡子裡飛了出來,瞬間洞穿道人眉心。
隨即連靈臺也不放過,全都搗了個稀巴爛,這才重新回到李晏身邊,滴溜溜轉個不停,原來這一切都是李晏和紅雲道人的算計,目的就是爲了引剩下那人出手。
好讓靈準道人大喜之下露出破綻。
不要忘了,李晏的真形可是不畏且不眯的冉遺魚,連噩夢都能看破,這一點迷障幻陣在他眼裡和小孩子拙劣的把戲沒什麼區別。
如同鏡面破碎,方纔被飛刀斬殺之人也變回原來面貌,不是常遠還能是誰?
“好膽!”
朝夕相處的師兄就這麼被殺了,靈衝道人在驚怒之餘,也不免生出些畏懼,面前二人雖然只有內景初期的修爲,一身法寶本事卻殊爲了得。
終日打雁,未想今日真被雁啄瞎了眼。
然而李晏得理不饒人,纔出手打殺靈準道人,隨即又把葫蘆對準偷襲之人。
這次使的卻不是化血神光,而是天罡拘魂落魄咒,只見白光乍一現,偷襲的道人登時生出一絲恍惚,儘管很快就掙脫出來,可紅雲道人哪會放過如此良機。
掐住法訣,一道金光倏忽從袖裡飛了出來,端是把那人綁的結結實實丟進寶鏡。
捆仙繩乃是五聖門的絕學,被巽風道人傳了下來,只要你真炁足夠,就連神通真人都能困住一時半會兒,休要說一個小小的內景道士。
場面頓時逆轉,從靈衝道士師兄弟三人圍攻李晏二人,一下子變爲李晏和紅雲子這對師兄弟隱約攔住靈衝道人去路。
靈衝子那叫一個後悔,要是早知這兩個散修手上這麼多的法寶,他還起什麼壞心思,都是財帛動人心啊!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尚有館隸屬於天蒼國道門,堂堂道館館主被殺,這件事道門不可能輕拿輕放,爲了自保,對方也定要殺了自己滅口。
靈衝子心中生出警惕,施展金光咒將自己保護的嚴嚴實實。
奈何李晏這次還是沒按常理出牌。
“靈衝子!”
老道這次終於吃一塹長一智,按捺住本能,沒有回話。
青玉葫蘆吸個道徒自然不用回答,可是內景道士精氣神三寶圓滿,卻是沒那麼容易被叫散三魂七魄,落入葫蘆當中。
不過李晏也沒指望他作回答。
如此行徑,不過是爲了撼動他的三魂七魄,真正的殺招還藏在後頭呢!
趁着紅雲子牽制住靈衝道人。
只見李晏扳下一節指骨,以神念爲引,血肉爲箭,不過片刻驟然射向靈衝道人,骨血被金光咒攔下,上面的熒熒紫光卻成功沒入道人體內。
“你對我做了什麼?!”
靈衝道人又驚又恐,只覺得原本清明的陰神陡然變得渾噩,皮膚也漸出現褶皺鬆弛,就連內景修爲隱隱都有不穩的跡象,護體的金光咒更是搖搖欲墜。
內景道士三寶圓滿,看似衰老,肉身體魄卻絲毫不遜於先天宗師,像靈衝道人這般分明是一副道濟破損,大限將至的可怖模樣。
李晏可沒那麼好心,臨死還讓他做個明白鬼。
說來這靈衝道人也是倒黴,興許是見化血神光有污穢法寶的功效,因此沒取出防禦法寶,而是施展出金光咒,企圖更周全地擋住二人的攻擊。
偏偏沒想到李晏用的卻是要貼近才能發作的咒術,頓時便遭了重。
一炷香過去,堂堂內景中期修爲,壽可六百載的得道高修,最後竟硬生生地老死在李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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