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曹政坐在沙發上擺弄着魚腸小劍。
應龍飛出來問:“感覺你好像是有心事啊,還在惦記那塊石頭呢?”
“那東西又沒人能搬走,我用不着那麼上心。”曹政眉頭緊鎖,一副正在思考的樣子,“你覺得畢方和那狐狸誰更可信一些?”
“雖然我跟畢方走得更近一些,但我還是要問一句,你一定要從她們之間跳出來一位去信任嗎?”
曹政的思路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對啊,誰規定她們之間必然有一個說真話的了?
“但是畢方至少不會在蚩尤的事情上開玩笑。”應龍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曹政看。
手機上正現實着一個搜索引擎搜索出來的小故事。
相傳黃帝打敗蚩尤之後,有一天駕車的時候被蚩尤殘魂襲擊。畢方及時出現打敗了蚩尤殘魂,但也沒有將其完全解決掉。
曹政記得沒穿越之前就聽過類似的故事,之前可能就是一笑而過了,但現在卻覺得這個故事的可信度很高。
同時,這個故事似乎也跟自己最先聽過的版本有些差異。
“我怎麼記得……畢方直接把蚩尤殘魂幹掉了呢?”曹政捏着下巴說道。
“你記錯了吧,如果當時畢方就已經把蚩尤殘魂幹掉了,現在我們擔心的又是什麼呢?”應龍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那段劇情,但也能指出其中不太合乎邏輯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曹政和應龍同時愣了一下,他們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什麼。
曹政興奮地用魚腸小劍將茶几上的蠟燭切成一片一片的形狀,“看來我們想到一起了,怪不得畢方會這麼費盡心思處理蚩尤殘魂,原來這就是她自己留下的小尾巴啊。”
問題來了,蚩尤殘魂是什麼時候第一次出現的呢?在那次神話劇情之後,模擬器第一次出現了蚩尤殘魂的字眼。
當時曹政琢磨着幹掉畢方,最後的結局就是蚩尤歸來。接過畢方活下來卻也受了傷,估計也就沒在正確的時間將蚩尤殘魂消滅。
嗯,合理,非常合理。
似乎是爲了顯示自己的推理能力,應龍又提出了另一個更加離譜的猜測:
“有沒有可能……畢方當時真的幹掉了蚩尤殘魂,最近跟我們作對的都是別人假冒的?”
曹政覺得應龍的腦子有點問題,“別鬧了,畢方自己還不知道有沒有幹掉蚩尤?如果那滾蛋真的死了,她費心費力地搞這些東西又是爲了什麼呢?”
越向後說,曹政竟然越覺得應龍的推測有幾分道理……
自己看到過蚩尤殘魂嗎?沒有。
看到的只是打着蚩尤殘魂旗號的狗腿子,還有就是沾染上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屬於蚩尤的魔氣。
沒人說只有蚩尤會產生魔氣吧?
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了起來。
應龍最後補充了一句,“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你徒弟確實是所有人中最願意爲你付出的了,包括我在內。”
“那我真希望還能再多幾個徒弟。”曹政閉上眼睛幻想起徒弟成羣的美妙樣子,自己統治世界也是指日可待啊。
一睜眼,正好與某人四目相對。
“啊!!!!!!”曹政被嚇了一大跳,手上的魚腸小劍用力一揮,銀髮少女奈亞拉託提普的腦袋被直接砍了下來。
但奇怪的是,斷口位置平整且沒有血液。
腦袋在地上滾了一圈,最後重新轉到能與曹政對視的角度,“你在發什麼瘋?”
轉頭一看,應龍在一旁偷笑,顯然是故意沒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
它說得沒錯,應龍自己也是非常不可信的傢伙之一。
“我發什麼瘋?你這麼一聲不吭地蹦出來,換作是誰都會被嚇出精神病吧!”曹政指着地上的腦袋說。
那腦袋嘿嘿一笑,指揮着身體將它緩緩拾起,然後安裝在脖子上擰了兩圈,終於將腦袋的位置擺正。
就像是一個……手辦?
嗯,大邪神手辦說的應該就是這個傢伙吧?
“你沒有家人嗎?這麼晚還往我這裡鑽什麼?”曹政恨不得打開窗戶將這傢伙一腳踢出去,實在是太煩人了。
“我聞到了混沌的味道,你應該是接觸了某種可愛的東西吧?”奈亞拉託提普湊過來嗅着曹政的衣服,樣子別提有多神棍。
曹政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隨便敷衍了兩句,“餛飩?沒有餛飩,餓了就自己出去點宵夜。”
“你確定不需要我的幫助?看起來你好像有一些麻煩了。”
曹政轉頭看向應龍,如果真有什麼麻煩事,這傢伙不會在第一時間發現嗎?
“你在看什麼?那裡有什麼東西?”奈亞拉託提普伸出手在曹政的眼前晃了晃。
曹政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按理說……應龍此時應該沒有隱藏身形啊,這個奈亞拉託提普在表演什麼?
“算了,我還是先幫你解決麻煩吧,算是你欠我一個人情。”奈亞拉託提普伸出右手就要拍在曹政的天靈蓋上。
她的右手的掌心似乎有一張嘴巴,嘴巴里是一圈又一圈的牙齒。
曹政看得頭皮發麻,如同觸電般躲過了那看起來有些嚇人的東西。這要是被咬上一口,魂魄都要被抽出來了吧?
“我覺得我需要先冷靜一會,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曹政捏着自己的太陽穴問道。
“你生活在一種能製造幻覺的氣體,短暫的停止呼吸可以讓你看到最真實的一切,而永遠停止呼吸就可以讓你擁抱真實。”
曹政翻了個白眼,“謝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說的那種氣體應該是氧氣。”
“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用懷疑的思維來進行批判,這是一件跟耽誤時間的事情。”奈亞拉託提普表現得有些無奈。
“雖然浪費時間,但這總能拯救我的生命。”曹政毫不掩飾對眼前這傢伙的懷疑。
“好,那我就給你一些提示。”奈亞拉託提普也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反而翹着二郎腿坐在曹政對面的沙發上。
“你剛剛見到的那個人,叫……什麼來着?”
“畢方?”
“對,就是畢方。”奈亞拉託提普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她在現實中,應該是坐輪椅的吧?”
“這不是廢話……”曹政瞬間愣住了,剛剛看到畢方的時候,她確實是在用兩條腿走路。
再結合一下這個銀髮奈亞拉託提普的結論,曹政真的開始冒起冷汗了。
“沒錯,就是你猜測的那樣。”奈亞拉託提普打了個響指,應龍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不僅是應龍,周圍的一切都在緩緩消失,曹政最後站在一個白色空無一物的房間裡。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曹政不可思議地問。
都怪畢方在遊輪上曬太陽時,爲了面子而幻化出了一條腿,自己完全忘記她是獨腿這件事。
這也就讓曹政的幻境產生一些破綻。
當然,如果不是奈亞拉託提普的提點,他也絕對不會想到這件事。
因爲這個幻境完全是按照自己腦海中的想法構建出來的,是自己完全不會懷疑的東西。
但有一個問題還沒有想明白,曹政直接問了出來,“你明明可以直接把我帶到這裡的,爲什麼還要把事情搞得這樣複雜?就是爲了嚇唬我?”
“我直接把你弄到這裡,你會不會認爲這是我對你發動的襲擊呢?”奈亞拉託提普說出一件十分合理的推測。
曹政竟然覺得……有點道理?
他也不再糾結這些東西,只想知道自己是何時中招的,敵人又是誰。
於是,曹政誠懇地說:“算了,確實是我錯了,現在可以帶我回到現實世界了嗎?”
“就等你這句話呢。”
——啪
奈亞拉託提普打了一個響指,曹政被瞬間爆發出來的強光刺得睜不開眼。
而再次睜眼的時候,曹政發現自己還坐在特意空間的廣場上。而對面的九尾狐已經不見了蹤影,看樣子這件事發生在九尾狐離席之後。
奈亞拉託提普根本沒在周圍,這傢伙總是神神秘秘的,不在周圍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撓頭,摁住在自己頭上的應龍。
“你瘋了吧?”應龍躲開邪惡的貓爪。
“我都中招了,你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曹政咬牙切齒地問道,“帶着你還真不如帶着一塊叉燒。”
“你前一秒還很正常,總要給我一點反應的時間吧?你把我當什麼了?超級計算機?”應龍氣憤地問。
“纔過去一秒鐘?”曹政不可思議地問。
“對啊,纔過去一秒鐘!而且你也沒遇到什麼危險啊!”
曹政無奈地撓撓頭,總覺得被奈亞拉託提普套路了呢?
雖然她也確實救了自己,但也只是搶在應龍之前而已,而讓自己欠下人情是實打實的。
“先不說這些了,我們先去看看這個狐狸在搞什麼鬼。”一提到這個,曹政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雖說她還沒對自己表示出敵意,但動不動就讓自己陷入幻覺這件事還是有點過分了。曹政要讓這傢伙知道,自己不是什麼軟柿子。
曹政默不作聲地起身,緩緩朝着九尾狐消失的方向走去。
小狐狸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必須留在這裡。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曹政突然問:“你覺得畢方來扶桑是做什麼的?”
“跟這個九尾狐見面?我也猜不到她在想什麼。”
曹政也懶得分析,等重新見到畢方之後,自己絕對會問這個問題,到時候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曹政還是沒看到九尾狐的身影,雖然聲音就是從前方傳過來的。
就在一個轉角之後,一顆綠葉紅花的大樹擋在二人前進的道路上。
“這又是什麼東西啊?”
曹政看着這顆奇怪的樹,這棵樹的每一片葉子都能給自己當被子了,紅色的小花只會讓他想起麥穗。
當然,如果只是這些,還不足以讓曹政停下腳步,這棵樹最詭異的地方就是它的葉子。
幾乎每一片葉子上都鼓起幾個比拳頭還大的包,每個大包的顏色都還不太一樣,大包裡面傳來奇怪的聲音。
白色、紫色、灰色,各種各樣的顏色將這棵樹改造得花花綠綠,就好像是一顆掛滿禮物的聖誕樹。
“我覺得我們遇到麻煩了啊。”應龍突然開口說道。
“怎麼,你認識這東西?”曹政的眉毛挑了挑,能讓應龍給出這種評價的東西,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嗯,很不幸我認識這種東西,你可以叫它蚊母樹。”
“蚊母樹?”光聽這個名字就讓曹政有些頭皮發麻,每一片樹葉的大包裡不會都藏着一堆蚊子吧?
“估計你也聯想到一些東西了,我只能告訴你真實情況跟你猜測的一模一樣,這棵樹會製造蚊子。”應龍低聲對曹政說。
“那怎麼辦,還能在這裡打道回府?”曹政顯然很不甘心。
“你如果沒有密集恐懼症的話,可以慢慢繞過去,記住!一定要屏住呼吸,不要發出一丁點聲音!”應龍非常認真地叮囑道。
曹政又開始心煩了。
他先是深吸一口氣,隨後繞着這顆巨形蚊母樹走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樹葉上的大包確實有點噁心。曹政本來沒有密集恐懼症的,現在被逼得有點患上密集恐懼症了。
幸虧他現在是一隻橘貓,爪子上的肉墊可以保證他前進不發出一丁點聲音。
所以他又加快了前進的步伐,希望能快點繞開這個詭異的東西。
陽光明媚的星期六,曹政躺在牀上用手機看着盜版小說。
突然,一個熟悉的廣告從盜版軟件中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