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因爲我不傻
天道究竟是什麼？
這一直都是各個洪荒流之間不可避免的問題，各家對此的說法並不完全一樣：
有的天道就是盤古本人的元神顯化。
有的天道則是天地法則的混合體。
還有的天道則是“世界意識”，總之不一而足……
但這個版本的洪荒卻與之不一樣，這裡的天道並非天然就有的，而是鴻鈞的造物。
因此，鴻鈞自然有充足的發言權：
所謂的天道，就是一個“聖人”，本質與後來的六聖是一個概念的東西，所以祂其實是活的！
只不過因爲材料的性質原因，所以祂不是個思想正常的人，而是天生的“二傻子”、“精神分裂症”。
都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那在已知“天地”是個活人的情況下，祂得是什麼精神狀態纔會“以萬物爲芻狗”呢？
毫無疑問，只有在精神有問題的情況下，纔有可能會這樣。
不要說什麼“心境高遠”、“太上忘情”，因爲當一個人的精神境界真的達到如此高度時，那祂和傻子也沒有明顯區別了……
而鴻鈞成道法，正是建立在忽悠傻子的基礎上的！
但凡這不是個傻子，那鴻鈞絕對是不敢把祂創造出來的，因爲這和給自己造個活爹沒兩樣。
所以鴻鈞的計劃，一開始就是在往造傻子那方面走，只不過因爲種種意外，這才導致了現在的麻爪情況：
真靈都準備好了，總不能不幹吧？
在利益的吸引與僥倖的心態下，縱使鴻鈞知道其中風險，也還是咬着牙繼續幹：
相信傳奇爛好人焦明！
會贏的！
“我覺得可能有問題……”
不管鴻鈞和小鳥如何自己給自己打氣，窺屏的趙思倒是越看越覺得不對頭：
“按原劇情，鴻鈞成聖可不是後來的六聖那樣簡單，六聖在成聖之後，明顯人性很正常，喜怒哀樂一樣不缺。”
“太清會切割，玉清會護短，上清有怒氣，女媧會愛護人族，接引準提也各有情緒表達，或高尚，或卑劣……”
“而同爲聖人的鴻鈞，卻把自己煉成了沒有感情的模樣，基本沒有情緒波動……”
“這固然可以用鴻鈞境界更高、心性更好來解釋，但高到這種程度，和同爲聖人的六聖差距如此之大，那必然就不能簡單解釋爲心性問題。”
換言之，六聖就像是擁有聖人力量的人類，而鴻鈞……倒更像是天道的人形化身！
金丙稱之爲“天道走狗”、“天道傀儡”，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可這太古年間的鴻鈞道人，明顯是個正常人，說明他並不是一開始就那麼個傀儡樣。
從心智正常的活人，到天道無情的化身，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完美大結局的最後麻煩，應當就是應在這個天道的身上了。”
“鴻鈞的天道理論，其目的並不是要把自己變成天道化身，他的想法是成爲和後世六聖一樣的逍遙聖人，但以後世的天道鴻鈞來看，他的理論一定出了大問題，進而導致他不得不枯坐紫霄宮，成了天道化身……”
“而原劇情中的天道，也是鴻鈞用斬殺三祖得來的真靈所建造，所以……妖上妖這才應運而生，巫族也獲得了超規格待遇，殺人不沾業力，甚至可以繼承盤古遺產！”
一切都說的通了！
趙思篤定：
“鴻鈞建造天道，一定會出問題！”
反觀焦明三世中，系統又明確表示人族妖上妖問題已不存在，這隻能說明焦明的真靈注入天道，不僅在成分上改變了天道，甚至也影響了祂的思維完整度。
以聖人鴻鈞的種種私情表現來看，焦明三世的天道應當更加接近鴻鈞設想中的樣子！
“也就是說，只要把焦明的真靈混進天道，就可以改變天道的未來……即使祂依舊有問題，但至少能徹底解決人族和巫族，連成聖的鴻鈞也可以保留下不少私情。”
趙思若有所思：
“所以，眼下這一世的天道建造過程雖然可能還是會生變，但再差也能復刻焦明三世的永恆洪荒結局……看來有驚無險。”
……
東荒，玉京山上。
“道友！最後兩條法則了！”
鴻鈞滿頭大汗地瞪着玉牒上最後兩根纏繞在一起的光帶，一時手都在抖：
解開，還是不解開？
玉牒上總共三千個法則仙文，各自對應一條天地法則，如今只差這最後兩條，可謂是距離成功僅有一步之遙！
但越是在這個接近成功的時刻，鴻鈞就越是猶豫，比劃了半天，也不敢動手解開……
就這樣呆坐了將近一個元會之久，三號小鳥終於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
“道友，你先忙吧……我還是去啓靈比較好……”
小鳥知道這個決心不容易下，所以也不想給鴻鈞太大壓力，索性把空間留給他，讓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做思想工作……
“不用！”
不成想，他這一句話下來，反倒給鴻鈞提供了信心，當即心下一橫：
“直接來吧！”
管他的！我就不信這二傻子還能翻了天！
在小鳥的目瞪口呆中，方纔還猶豫不決的鴻鈞老頭直接伸手就是一陣亂拆。
不過片刻，相互糾纏在一起的最後兩條法則光帶，終於彼此分開……
下一刻，造化玉牒上承載的三千法則仙文各自連接一條對應的法則光帶，炫目的光華沖天而起！
紅橙黃綠青藍紫……三千條法則，便有三千種彩光，許多光色連在場二人都分不出來，若是硬要看，便會目暈目眩，越看越看不清。
於是，二人只好擡頭望着這三千條沖天而起的法則彩光：
它們自造化玉牒爲中心，輻射向天地各方，東荒、西荒、中州、南荒、北荒、東海……甚至無垠星空、周天星辰！
它們彷彿一條又一條神經，將盤古這副死亡無數歲月的沉寂軀殼重新連接起來……
咚！
忽然間，一聲悶雷響徹洪荒，令得天地都爲之震動。
咚！
咚……
一聲又一聲悶雷震響，天地間的一切生靈，無論天生神聖，抑或無智蠻獸，都莫名心悸，進而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那刻在本能之中的意識在告訴他們：
亙古的生命，正在復甦！
而這一聲聲悶雷，便是祂的心跳……
心臟復跳，血液便也再次流淌：
江河湖泊、四海諸洋，盡數瘋狂涌動，滔滔江河宛若怒龍，激盪海潮捲浪齊天！
那亙古的撐天神山之下，正是巨神心臟的所在，它每一次跳動，便震動洪荒，力度之大，以至於噴出了心臟中殘留的十二團精血。
十二個早有意識的血團，對此懵逼無比，完全不曉得自己怎麼被父親丟出來了……
而那滿是天然陣法的崑崙山中，人形清氣也是感應到了身軀正在復活，殘念一動，便徹底寂滅。
失去了殘念約束，組成祂的三團清氣也解體開來，化爲三個意識分明的個體……
還有很多地方，都先後發生了變動，這一連串變動組合在一起，便成了個重大的信號：
祂，開天巨神，復活了！
【三千法則化爲神經，將天地四方連接在造化玉牒上，洪荒因此而異象紛呈，一切都在表明，巨神的軀體已經復甦！】
【但復甦的也僅僅是軀體而已，沒有腦子意識來指揮，一切都沒有什麼根本性的改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已至此，鴻鈞也索性不再遲疑，直接馭使造化玉牒與遊離於天地間的龐大真靈取得聯繫。】
【同時，他又釋放出了兩團提前備好的真靈，一團是焦明的，一團……是他的……】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那個異界聖人要把他的真靈交給自己來煉製天道，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可以沒有真靈……但鴻鈞不關心這些：解釋不通，平行時空！】
【反正另一個自己都成聖了，聖人不要真靈也能活，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總之，這足有盤古一半份量的真靈散入了天地間，與三祖的真靈一同開始煉化天地！】
【盤古真靈煉化盤古之軀，原湯化原食，過程自然毫無波瀾，不過一兩個元會，煉化工作就全額完成了。】
【一個龐大的懵懂意志出現在洪荒之中，祂以真靈爲神，以天地爲體，以法則爲經脈……一出世，祂便做到了三祖夢寐以求的成道，力量無限，絕對無敵！】
【然後，祂以日月爲眼，茫然地望向玉京山。】
【雖然兩顆古星無比碩大，但你和鴻鈞還是清楚地感覺到祂是在看你們，於是不禁渾身一麻、毛骨悚然……】
【祂思考了一下，問道：我是誰？】
【祂沒有嘴，也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神識波動，但伱卻詭異地“聽”懂了祂的意思。】
【你心頭一跳：不對頭！傻子會問這種問題嗎？】
【鴻鈞心中也沒底，但還是連忙忽悠起來：“沒有名字？無妨，我給你起一個吧，就叫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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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
【祂陷入了沉思……】
【見此，你與鴻鈞相視一眼：這個問題都要想半天，看來確實是個傻子……】
【好，我就叫天道。】
【祂無所謂地說。】
【鴻鈞臉上一喜，又忽悠道：“我們是你的創造者，對你有大恩，所以你要報答我們……幫我們煉化天地怎麼樣？”】
【快答應！快答應！】
【距離成聖只有一步之遙，你和鴻鈞心頭狂跳：只要這個傻子真的答應了，那未來就一切都圓滿了！！！】
【美好的未來，正在向你們招手……】
【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你們激動地幻想未來之時，祂卻拒絕了：不行！】
【“爲什麼？！”】
【鴻鈞瞳孔一縮，完全沒有料到這個展開。】
【“因爲我不傻。”】
【祂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
【鴻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