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就進來。
墨晚卿坐在牀上，摸着下巴看她。
很乾淨的長相，皮膚也白，穿着青色衣服，襯的整個人都很清麗淡雅。
換上粉紅色的衣服的話，倒是有點像瑤姬。
墨晚卿道：“你家大人叫你來做什麼？”
清月行了個禮：“回陛下，仙帝大人吩咐奴下來叫陛下起牀。早膳已經準備好了，請陛下移步去亭間用膳。”
墨晚卿有些一言難盡。
她其實不太習慣身邊有人伺候，敬語還一套一套的。
她摸了摸下巴，開口：“我們現在畢竟是在人界，你也不要叫我陛下了。換個稱呼好嘛？”
清月又行了一個禮：“謹遵陛下教誨。”
墨晚卿：“……”
她站起身來走向亭子，有些無奈：“首先，你不要叫我陛下。”
清月：“……可是陛下就是陛下。”
墨晚卿發現這小丫頭片子還挺執着，摸了摸下巴：“可是現在是在人界，你如果叫我陛下，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清月歪着腦袋想了想，才道：“那奴下應該叫陛下什麼？”
墨晚卿見她終於開竅，頗有些欣慰的：“叫姑娘？”
清月很認真地想了想，又道：“奴下認爲不妥。”
墨晚卿這時已經走到了亭子裡。
桌上擺着一些早點。
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包子，邊吃邊問道：“那你說應該叫什麼？”
清月很認真的：“夫人。”
墨晚卿：“……”
一口包子卡在喉嚨差點噴出來。
她面無表情地看向清月：“誰教你的？”
這種東西是能亂說的嗎？？？
她看着一臉無辜的清月，很認真地道：“清月，你要知道你家主人是誰。你想想他，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清月想了想，閃着星星眼：“大人是一個脫俗世塵的人。奴下也從來沒有見過像大人這麼飄然若仙，遺世獨立的人。”
墨晚卿聽她說的大致是對的，又指了指自己，問道：“那你看看我，我配嗎？”
她也不是故意要這麼貶低自己。
只是如果被這腦筋轉不過彎來的小丫頭在雲七面前喊出夫人，那該有多尷尬啊。
清月原本就只是一個被雲七撿回來的小狐妖，差不多是剛生出來就沒了父母，被雲七帶回來後就一直呆在仙界幫忙做些瑣碎的事情。仙界的人又是良善慣了，她沒見過什麼人心的彎彎繞繞。只是知道雲七今早做早點還不讓她插手，那雙眼睛溫柔澄靜，她覺得那差不多就是話本里說的才子對佳人的愛意。
聽墨晚卿這麼說，連忙道：“夫人您說什麼呢，若說連您都配不上大人，天下女子那都是配不上大人的。”
墨晚卿：“……”
望着小丫頭亮晶晶的眼睛，她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她。
她有些心累地擺擺手：“罷了，但你不要在七哥面前叫就好了。”
見清月歪着頭又要問，墨晚卿連忙道：“別問，問就是我不配。”
墨晚卿一頓早飯吃的心累。
剛吃完清月就抱來了一大堆的書。
還在看魚的墨晚卿：“？”
墨晚卿：“……這是什麼？”
清月回答：“這是修行法術，是大人臨走前給夫人留的。大人特地吩咐奴下要看着夫人把這些全都看完。”
說完還補了句：“大人說夫人除了法力，其他什麼法術身法最多也只能唬唬那些人界修士。若是把這些看完，等到法力回來了，夫人就真的是天下無敵了。”
清月一臉的星星眼。
墨晚卿沒有脾氣，挺無奈地又移過去，翻開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種各樣的修行法術。隨口問道：“你家大人呢？”
清月道：“大人昨天夜裡就走了，走前還吩咐奴下好好侍候夫人。”
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
只是……
聽着清月一口一個夫人，墨晚卿的羞恥心爆表。
昨天才吵了架今天七哥就走了。
還真有點像夫妻的樣子。
她很痛心疾首的：“清月，你說如果七哥回來了，聽見你叫我夫人，他會不會把你和我都殺了？”
清月歪頭：“奴下覺得大人高興還來不及呢。”
墨晚卿：“……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只是低下頭看書的臉紅紅的。
清月果然是一個合格的式神，很好的執行了雲七交給她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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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墨晚卿比墨晚卿看書還認真。
墨晚卿：“……”果然是七哥的眼光。。
這些法術都不是很淺顯。
剛好卡在墨晚卿很熟練的法術和一竅不通的法術之間。
難的有層次。
稍晚了點，門外有人敲門。
墨晚卿懶洋洋地擡了眸，清月問道：“夫人在這裡還有認識的人？”
墨晚卿摸摸下巴：“昨天才來的，認識了個大娘，姓林的。”
清月點點頭，過去開門。
墨晚卿悄咪咪地把手上書丟到一旁，正大光明地偷懶，眯着眼睛看底下的魚。
清月那邊開了門，林大娘看着眼前女子奇怪：“這裡不是煙淮那丫頭的住所嗎？”
清月笑的也挺有禮貌：“我是夫人的侍女，我家夫人還在亭子裡看書呢。”說罷就將林大娘迎了進來。
林大娘見她如此，便也跟着進來。
這院子是依着天界的式樣做的，照明燈具也是用的仙界材料，人界根本見不着。
林大娘雖看不出這燈的材質，卻也知道不簡單，又緊走幾步跟上清月，小聲道：“這院子這麼漂亮，我進來會不會弄髒了？”
清月笑：“大娘不需見外，這院子說到底也就只是個住所，說不上弄髒不弄髒的。”
林大娘這才放下心來。
亭子不遠。
林大娘看到墨晚卿正將米粒丟下去餵魚，忙走上前，將墨晚卿手裡的一碗飯給拿了下來，挺惋惜地道：“你這敗家小丫頭，竟然拿這飯去餵魚。這魚平時吃些地瓜皮也就罷了，浪費糧食啊。”
墨晚卿失笑：“大娘，這飯都隔夜了。再說我家也沒有什麼地瓜皮，把魚餓着了怎麼辦？”
林大娘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啊，這魚餓着了就拿去煮了吃，還能怎麼辦。飯炒一炒不能吃嗎？”
清月在後面看着偷笑。
墨晚卿：“……”她怎麼感覺池子裡的魚顫抖了一下？
林大娘聽到清月的笑聲，纔想起來今天來要幹什麼。
她走到清月面前把她手中的籃子拿過來，裡面是一些綠色的蔬菜。
林大娘對墨晚卿笑道：“這菜你拿着吃。你們也是剛來，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平時也只有大早上纔會開市。你們這兩口子，應該也是嬌生慣養的大戶人家，起不了那麼早，本來想今天早上就給你們送來的，只是今早實在忙不開。這莊稼誤了時候可就不好長了。”
墨晚卿有些受寵若驚，忙道：“不用了大娘，我們還有菜。”
林大娘皺眉：“誒，你可不知道我們這南邊啊不比你們北邊。這菜放了幾天就不新鮮了，做出來的菜也不好吃。乖，聽大娘的話，拿着就拿着。”
墨晚卿：“……好吧，那謝謝大娘了。”這才伸手把籃子接過來。
一邊吩咐清月：“給大娘上茶。”
清月剛道：“是。”
就被林大娘揮揮手製止了：“廢那好大功夫做什麼？我就給小煙兒送籃菜，這就走。”
墨晚卿忙道：“您這就走啊？”
林大娘眯着眼看了看快落下的太陽，笑道：“我家那口子也該回來了，竈上還熱着飯呢。”
墨晚卿撇嘴：“那好吧。我送送您。”
送走了林大娘，墨晚卿摸摸下巴：“清月，這天黑了。”
清月回道：“人界的時間過的是比天界快。”
墨晚卿突然彎了眉眼：“清月，你身上是有法力的吧？”
清月：“……夫人想做什麼？”
墨晚卿笑道：“這裡畢竟是在魔界附近。我倒是想瞧瞧，魔界之人鬧事是怎麼個鬧事法。”